她是一个不能拥有太大情绪起伏的人。
或者说。
她是一个即使遇见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也需要,并且不得不必须在短时间内,将自己内心汹涌的情绪强压下来的人。
然而。
并不代表,她是一个没有情绪的人。
想到顾旭修,她会难过,心酸和想念。
想到死去的前六大家主,她会愤怒,悲伤和无奈。
想到逍遥法外的俞非崇三人,她会憎恶,厌弃以及仇恨。
而如今将她拥在怀里的时砚
易安闭着眼睛想。
当她想到时砚的时候,
当时砚替她兜底的时候,
当时砚将她揽入怀中的时候,
易安清楚的知道,自己心底也是有情绪的。
那种情绪,很微妙。
和见到师兄师姐和师傅的时候并不一样。
和想到顾旭修的时候也不一样。
易安知道。
那种微妙的感情,就是她不会对时砚的拥抱拒绝的最佳理由。
与此同时,时砚也在神游天外。
他只要稍稍一低头,就能看见小孩儿精致的如勾如画的侧脸。
明媚的阳光倾洒而下,时砚甚至能够将阳光下细小的绒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两人的距离被拉紧到几乎为零。
时砚能够闻到,来自易安身上的气息。
易安调香多年,调过各种各样的香水和精油。
她身上也总会染上几分似有若无的香气。
虽然不一样,但并不觉得冲突,反而和谐的令人沉醉。
时砚低下头,视线落在易安那双自己梦中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的漂亮的眼睛上。
他认真沉思了半晌。
易安已经告诉了自己,六大家族的病情。
其实这件事情,即使易安不告诉,也终究会被发现的。
研究所最顶级的成员就是秦钧深,而秦钧深就一直在致力于研究这种病情的解药。
不久后,神秘的世家归家就要派人来和秦钧深合作。
时砚身为制药研究所的老大,总有发现真相的一天。
两人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异口同声。
易安:“你想说什么?”
时砚:“小孩儿,你的病情,我也会替你兜底的。”
易安神情一僵。
她不知道在沉默的几分钟内,时砚到底想了什么,才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易安眨了下眼,轻笑出声。
原本沉默寂静的气氛,被一声轻笑打破,轻松了不少。
易安声音柔和:“你不是要我答应你一个条件吗?还没说完呢?你不说完,我怎么知道我能不能答应?”
时砚挑了下眉梢。
“好,”时砚微微勾了下唇角,“如果下次你还要感谢一个人,记住了”
时砚松开搭在易安肩膀上的手,易安得以稍稍拉开距离。
易安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几乎是下意识地视线径直地望了过去。
她微微偏了下头,好奇地问:“嗯?”
时砚抬手,落在她乌黑的发顶上,轻柔的几乎没有力道地替她理顺被弄乱的头发。
动作停下的瞬间,时砚才缓缓开口,接着道。
“不要让他用拥抱你的方式感谢你。”
“只有哥哥我才可以拥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