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岛上,除了刘老道明明心里慌得一逼,却要显得淡定自若,其他人全都在那里手忙脚乱。
他们原本仰仗的是为首的那个老头布下的大阵。
那是由二十四面旗幡组成的大阵,从外表看没什么稀奇,一旦进入里面之后,就会发现方向感一下子没了,前面不再是前面,后面也不再是后面,上下左右也分不清楚。以为自己是在往左走,其实是在往右。
这就是赫赫有名的奇门遁甲。
此刻一群蛊虫正如同没头苍蝇一般四下乱飞。
之前那些蛊虫确实朝着四面八方飞,但是这里是岛,周围十里方圆除了海面之下,就再也没有活物了。而那两种会飞的蛊虫偏偏还怕水,一旦落到海里,想要再飞起来,那可就难了,所以那些蛊虫飞了一会儿之后,有的落回到了原来那座岛上,那上面还有不少血食,另外一些则朝着这座岛飞来,因为那些蛊虫感觉到这里有旺盛的气血味道。
“老刘,你别袖手旁观,快想办法。”旁边一个老道士急眼了。
这个老道士也是有真本事的,只见他时不时抓起一把香灰飞洒出去,那香灰一旦离手,立刻如同强弓硬弩发射的一样劲急,可以一口气射出一两百米,所到之处,那些蛊虫纷纷被击落。
虽然这个老头确实有两把刷子,但是他手里的香灰可不是无穷无尽的,用完就没了。这玩意儿其实也是一种法器,一次性的法器。
不只是他,另外几个人也差不多。
比如那个唐装中年人,此刻就没有了昨天的从容。
这家伙手持一面中号餐盘大小的八卦镜,镜子朝着哪个方向,那边的蛊虫就纷纷落下,效果绝对没得说,不过这家伙的额头上满是汗珠,显然想要维持这面镜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没在偷懒,我在封堵那些漏网之鱼呢,要是让蛊虫飞到港岛,那可就出大事了。”刘老道只能撒谎。
“漏一两只没关系,事后能补救的。”为首的那个老头大叫起来,和洛繁霜想的一样,这个老家伙也巴不得有一部分蛊虫逃出去呢!
反正这些蛊虫不是他们养的,是乃猜的东西,如果真有人被蛊虫咬死了,上面只会更加重视他们,因为只有他们能够对付乃猜这样的降头师。
“那好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这是无差别攻击。”刘老道取出了那枚银铃。
这东西原本已经给了小萝莉朱佳佳,朱佳佳让小青暂时跟着刘老道,也就顺手把铃铛还给了刘老道。
以刘老道自己的本身,当然没办法催发出那枚铃铛所有的威力,但是有杜南附身上去,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当初之所以把小青给刘老道,其实就是一障眼法,为的是让人以为是小萝莉暗中出手,而且是借用一条蛇作为媒介。
“知道,你就别再罗嗦了。”一个老头吼道,他和刘老道是老相识,很清楚这家伙手里有些什么东西?那枚铃铛也算是这个圈子里面颇为有名的一件法器了。
不过等到刘老道真正出手,这帮人才知道今非昔比。
随着铃铛声响起,所有的人全都感到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紧接着失去了知觉,纷纷倒在了地上。
他们可不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自古以来,以声音作为载体的攻击方式就比比皆是,之前杜南他们逛马路的时候,在那家出售法器和制作法器的材料的商店里面,就曾经看到过一把琵琶,那也是这一类型。
因为数量多,所以应付这类法器的办法也多,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弄两张符,两张能够让人清心宁神,归元守一的符,直接塞在耳朵里面就行了,要不然在脑门上贴一张镇魂符也一样有效。
但是现在,这些办法一个都没起到作用。
不只是人受不了,只见四周劈里啪啦一阵乱响,很多法器爆裂开来,其中就包括唐装中年人手里的那面镜子。
这其实就相当于斗法。
那枚铃铛敌我不分,铃声能够传到的范围之内,只要是法器,都必须承受这东西的攻击。
说穿了其实就是能量场和能量场之间的对垒,力强者胜。
很明显,这枚铃铛的力量更强。
与此同时,半空中那些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的蛊虫,也纷纷掉落下来。
在对面,在那座被鲜血铺满的小岛上,早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只有一具具白骨。
铜缸里面那些为蛊虫准备的饵食也已经被吃了个干净,所有的蛊虫全都停在地上,显然它们不想浪费一点东西,包括那些鲜血。
就在这如同地狱般恐怖的地方,一个半透明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
蛊虫并不怕冷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它们感觉不到那种彻骨冰寒。
那种寒冷并不是真正的超低温,而是大脑产生的幻觉,虫子根本就没有脑子,自然也就不受影响。
“我现在怎么办?我没对付它们的办法。”洛繁霜在那里抱怨着,她和邢胜男之间有一种特殊的心灵感应,所以她的抱怨只能冲着邢胜男去。
“我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刘老道过去了,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那个胆量?”邢胜男同样也没有好办法。
“回头让胖子制造一口钟,省得下一回再遇上这样的事。”洛繁霜很是厌烦,她现在还不能离开,虽然她没办法对付成群的蛊虫,但是对付一两只还是没问题的,如果有蛊虫想要飞离,就会被她立刻干掉。
但是她不爽啊!这边满地的鲜血,四处是白骨,还有一地的虫子这三样都是女人的大敌,换一个神经弱一些的女人,看一眼这里的景色,直接就昏过去了,哪里还能够站着?
在香港,在靠近海边的一片码头上,一对青年男女真靠坐在一起亲热着。
现在已经是黄昏将尽,明月初升,天色已经暗淡下来,码头上这样的男男女女数量众多,紧靠着码头还有一排摊子,就是那种出售食物的小吃摊,所有的东西全都在一辆小推车上。这些小吃摊的生意都很不错。
“我老豆想见见你。”那个女的头靠在男的身上低声说道。
“现在上门?时间还太早吧?”男的一脸不痛快。
“我的年纪不小了,再过一个月,我就是二十七了,我的表姐就比我大半年,她的孩子都三岁了。”那个女的不依不饶,她倒是不在乎被占便宜,她怕的是男朋友从头到底就没打算当真,只想玩玩,她可不想时间拖得太长,女人是等不起的。
“再过两年嘛!我现在的工作才刚刚有点起色,再过两年等我升了职,加了薪,那时候再结婚,肯定要比现在好得多。”旁边那个男的还是一个字拖。
他说的是实话,不过他也另外有点想法。
和女人不一样,男人过了三十结婚很正常,甚至再晚一些都没关系。他还想等等,看看,不想太早被生活拖累。
“哼你一点诚意都没有。”女的变脸色了,除了性格上有问题,比如男人婆,女汉子,先天不喜欢男人,不想结婚一般的女人过了二十五岁就开始有点发慌了,越是靠近三十,感觉就越发强烈,反倒是过了三十岁,她们又认命了。
“谁说没有诚意?顶多再过两年。”那个男的倒也不敢把女朋友给惹恼了。
“那你发誓。”女的用手指着男的鼻子。
“发誓就发誓。”那个男的举起了右手,两根手指冲着天空,嘴里念叨着:“我何晓穆发誓,一心一意爱着米萝,如有异心,让我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人突然一震,紧接着捂住了肚子。
“你怎么了?”旁边那个女人问道,此刻她的心里在嘀咕着,这家伙是不是在吓她?
这种恶作剧很多的,大学里面她就听说过,有那些无聊的男生先是发一通毒誓,然后装作毒誓发作,把女孩吓个半死。
下一瞬间她就不再这样想了,因为她看到男朋友捂着的地方有一滩血,而且血很快就变成了喷涌,更可怕的是肠子流了出来。
“啊”那个女孩尖叫起来,她想逃,但是两脚发软。
不只是她,码头上此起彼伏响起了一连串的尖叫声,紧接着就看到有人四散奔逃,逃跑的人全都吓坏了,横冲直撞,把不少散步的行人给撞翻在地上,这些倒霉蛋又被另外一些惊恐的人踩踏了过去这又引起了进一步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