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白庭,你今日怎的过来了?”钟离姒锦转头便见白庭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走进了小院。白庭看了看那边已经面目全非了的厨房,又看了看变成花猫的钟离姒锦和忘忧,遂微笑着说道:“你们两个还是去洗洗的好。”
“也好!”钟离姒锦说完拉着忘忧进屋去整理面容。两人出来时白庭已然坐在了院子中的竹凳上,品着杯中的茶水。见两人过来,白庭给二人一人斟了一杯茶,“尝尝,我近日新得的茶叶。”
“白庭,近日外头可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钟离姒锦坐下来后问道。
“有意思的事情?不知道花雁修来了算不算?”白庭答了一句。
“怎么?又和荆国公吵架了?”钟离姒锦顺口问了一句。
“那倒不是,这次花雁修是奉旨出使,”白庭答道。
“奉旨出使?天禹皇帝这心可真大!派谁出使不好,派这个小侯爷来!”忘忧吐槽了一句,“那不知出使目的为何?”
“前来和亲,缔结两国友好条约!”白庭说道。
“依着花雁修的性子,应该不会同意这种政治联姻吧?”钟离姒锦说道,吹了吹杯中的茶沫。
“据说这次和亲是花雁修自己求来的。”白庭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自己求来的?”钟离姒锦有些惊讶,“那不知天璃的哪位公主入了花雁修的眼?”
白庭微微瞧了钟离姒锦一眼,说道:“据说花雁修看上的不是皇室的公主。”
“不是公主,难不成是宗室郡主?或者是高官小姐?”忘忧插了一句,“对了,小侯爷不是在摄政王府住过一段时日吗?难不成看上了你们王府的升宁郡主?”
白庭摇了摇头,开口道说:“花雁修看上的,是王府的丫鬟。”
“噗!”忘忧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去,“不是吧,那个小侯爷眼光奇高,怎会看上王府中丫鬟?”忘忧觉得十分不可思议,随后想想,花雁修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这事情也不是不可能,随后一脸的八卦,“是哪位丫头,长得定然是十分水灵吧!”
白庭微微一笑,“佳人就在眼前,姑娘可自行评判。”
“什么意……难不成是,这位?”忘忧指了指钟离姒锦。白庭端起茶盏,算是默认了。
“当真是你啊!”忘忧有些惊讶不过片刻便恢复了,“当初在画舫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这个小侯爷胡闹,没想到这个小侯爷来真的呀!”
“都说了是为了两国交好,天璃若只是嫁个丫头过去,这怕是说不过去,搞不好还会影响到两国友好!”钟离姒锦毫不在意,好似自己并不是当事人。
“可,若是这个丫头是皇上亲封的正一品公主呢?”白庭淡淡的说道。钟离姒锦一挑眉毛,“什么意思?皇帝下旨了?”北堂语墨,你要是敢这般自作主张的话,看我回头不拧断你的脖子!钟离姒锦心中暗暗思索着。
“圣旨现下倒是没有下。不过,据说花雁修一来便向皇帝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圣旨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白庭说道。
“是吗?”钟离姒锦笑了笑。这笑明显带了些许阴森。忘忧瞧着倒是乐了,某人怕要倒霉了!哈哈哈哈哈哈!
“这些是给你们带的生活用品,若是缺了什么,及时告知我。”白庭将一个包袱放到了桌子上,“我便先走了。”
“不送了。记得找人来修葺一下这个厨房。”钟离姒锦单手支着脑袋摆了摆手,不过还未等白庭走出几步,钟离姒锦又突然说到:“你们何时动手?我还要在这里待上多久?”
白庭停住了脚步,但未曾转身,温柔的声音飘来,“快了!”
炎夏将至,这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晚风中夹杂着一丝丝的燥热。钩月似的月牙儿,在云层中缓缓移动,偶尔从云中缝隙处投下几缕银白的亮光。繁星满天,仰望一望无际的星空,一颗颗星星都在向你招手,眨眼,使人油然而生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它们总是一盏盏的亮在如墨的苍穹上,紧挨着,相望着,用晶亮的光,照耀着无尽的太空。
沧澜院中,花雁修站在院子中央仰头看着星空,半晌,回头看向莫漓,“来了有一日了,竟然都未曾见过孤月左,我才不信孤月左有什么公务要办,我总觉得北堂祭这个老匹夫瞒了什么,说不定小锦儿的失踪也与他有关!你去查一下最近摄政王府中出了什么事情。”
“是,属下这便去查!”莫漓说完便离开了沧澜院,已经是晚上了,莫漓想着花雁修应当不会乱跑了。但是她低估了花雁修,只见花雁修在她离开后,立马也离开了沧澜院,往着王府西南角而去。花雁修不会武功,即便他在藏着自己的身形,还是被暗处的人发现了踪迹。黑暗中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往北堂祭的书房而去。
怜星阁前,花雁修看着面前这座稍显诡异的阁楼。四下看了看,发现这里并没有守卫,便也稍稍放松了心情。抬脚就要往里走,却被身后的声音阻止了,“小侯爷!”花雁修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转过身来,见北堂祭带着管家走了过来。
“这大晚上的,王爷不睡觉来这干什么呢?”花雁修张口便问。北堂祭笑了笑,“本王素来有睡前遛一遛的习惯。小侯……”
“是吗!那可太巧了!本侯爷也有此习惯!这不,出来走走!这一走就走到了这里,阴森森的,王爷,你这府里怎么会有这种地方?”花雁修将北堂祭的话给堵了回去。
“确实很巧!”北堂祭也不挑破,顺着花雁修的话往下说,“这里以前是亡妻的住所,自夫人走后,本王不希望有人来破坏这里,所以便将此处设为了禁地,平日里无人来此倒是显得有些荒凉了。”
“哦!原来是先夫人的住所,是雁修唐突了!”花雁修有模有样的行了一礼,随后说道:“天色已晚,本侯爷就先回去歇息了,王爷您自便。”
“小侯爷慢走!”北堂祭幽幽的说道。待花雁修走后,北堂祭回首凝视怜星阁许久,“管家,拨几个人来此!”
“是,王爷!”管家应声。
花雁修回去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盯着床顶的账幔,“那处楼阁定然有问题!北堂祭这个老匹夫,你藏了什么本侯爷我偏要给你挖出来!你最好祈祷小锦儿失踪与你无关!”折腾到后半宿才将将睡去。
晨曦初露,新的一天开始计时。北堂娉婷带着槿欢往清风院而去。进得院中,十分安静,北堂娉婷径直走向了孤月左的房间,敲了敲门。“孤月哥哥!你在里面吗?”无人应答。北堂娉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发现孤月左坐在自己的床上,衣衫不整,眼神有些虚空。北堂娉婷走了过去,试探着喊道:“孤月哥哥,你怎么了?没事吧?”孤月左并没有搭理北堂娉婷,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孤月哥哥,我给你带了……”
“出去!”孤月左声音有些沙哑。
“孤月哥哥,我……”
“我让你出去!”孤月左的眼神冷的可怕。北堂娉婷心中委屈,鼻子一酸,跑了出去。本来,她得知孤月左这几日心情不佳,所以她的脸一好,便来看望孤月左,谁想到会是这般情景。
“大小姐!”槿欢也跟着跑了出去。
看着那两人出去了,孤月左缓缓下了床,挪到了桌子边,坐好。朝着外面喊道:“宁启!”
“属下在!”宁启推门走了进来。
“我这清风院何时变的如此松懈,何人都能进来了。”孤月左语气很淡。宁启立即单膝跪下,“公子恕罪!但是大小姐……”
“下不为例!”孤月左说道,“起来吧!”
“谢公子!公子可要洗漱?”宁启站了起来问道。
“去吧!”孤月左说道。
北堂娉婷出了清风院,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她知道孤月左心情不好多半是为了钟离姒锦,心中越想越气,看到槿欢拎着的食盒,一把夺了过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大小姐!”槿欢被北堂娉婷的动作惊到了。
“槿欢,你说,我到底哪点比不上那个细作!”北堂娉婷气的脸都快变形了。
“大小姐,您的身份何等尊贵,何必和那个丫头计较,还是个细作!凭白的降低了您的身份!”槿欢很会说话,北堂娉婷听此,气消了一点,“说的对,我何苦跟一个细作计较!”
“大小姐!”
北堂娉婷回头一看,花雁修带着莫漓从不远处慢慢悠悠的晃了过来,“小侯爷?”北堂娉婷行了一个礼节性的礼,花雁修也还了一礼。
“不知何事惹得大小姐不快?”花雁修笑着问道。
“没什么!若小侯爷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娉婷便先行离开了!”说完北堂娉婷便要离开。
“方才本侯爷依稀听着大小姐说什么细作,怎么?这是府中出了奸细?”花雁修跟上了北堂娉婷的脚步。原本今日一早,莫漓打听了消息回来,说是摄政王府中混入了一个细作,已经被摄政王抓住了。他怀疑钟离姒锦失踪与此事有关,此时听到北堂娉婷说的那番话便觉得北堂娉婷该是知道些什么的,所以跟着北堂娉婷旁敲侧击。
“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不自量力的人罢了!”北堂娉婷不太想讨论这个话题。
“那这么说来,大小姐当是和那人熟识。本侯爷也在府中住过些时日,不知那人本侯爷识不识得?”花雁修跟着北堂娉婷的步伐。
“其实说起来,此人和小侯爷渊源不浅。”北堂娉婷看了一眼花雁修说道。
“哦?总不能是孤月左吧!”花雁修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心中不详的预感斗升。
“孤月哥哥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北堂娉婷反驳道,“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也只有姒锦那个贱丫头才能做的出来!”
心中不详的预感落实,花雁修面上没有多大的反应,“是吗?竟然是她。亏得本侯爷对她还有几分兴趣,竟然是这种人!不知大小姐可否告知此人关在何处?这丫头骗了本侯爷,本侯爷想亲自教训她一番!”
“那怕是要让小侯爷失望了!这丫头前不久逃了!”北堂娉婷说道。
“逃了?”花雁修心中安心不少,逃了便好。“那不知这丫头是何来头?居然能逃出戒备森严的王府?”花雁修探听着钟离姒锦的身份。
“这来头嘛,小侯爷也该是听过她的名号的。那个贱丫头就是江湖上颇有些名气的钟离公子!”北堂娉婷说的一脸不屑。
“钟离公子!”花雁修显然很吃惊,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便也没继续跟着北堂娉婷,愣在了原地。
“小侯爷!”莫漓喊道。
“怎么了?”花雁修答了一句。
“您没事吧?”莫漓问道。
“你家侯爷我能有什么事?去打听打听钟离公子因何来卧底,这王府中到底藏了什么样的秘密!这件事情十分有意思,你家侯爷我感兴趣!这王府也是个有意思的地方!”花雁修知道钟离姒锦无事之后,便也不再担心,反而对这背后的事情起了兴致。
白庭进了清风院,看到孤月左坐在院中树下的石桌旁擦拭着自己的墨玉长笛,气息冷淡。白庭走过去坐在了孤月左对面,“说”道:“我还以为你还要颓废一段时间。”
孤月左冷哼一声,继续擦拭自己手中的墨玉长笛,“我知道分寸!如今万事具备,只差一个合适的时机!”
“守株待兔未免慢了些!”白庭“说”道。
“除了等,你可还有其他好的法子?”孤月左问道。
“自然有,只是怕孤月你不愿。”孤月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示意他继续说。“没有时机,可以创造时机!”白庭看着孤月左,一字一句的“说”道。孤月左眼神微动,他明白白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