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还是有人能睁眼说句实话的,牛杏表示很高兴。
“就是就是的。”牛杏接过话口,道,“花椒,是不是花姨着啥事了,你这才全力否认?可真碰到事,你也不能因为要遮掩,就当无事发生吧?”
这话说的,一众面色各异。
牛杏这娃子是摆明了要顶花椒!
小娃子哪能懂那么多,怕就是牛寡妇指使的吧?眼红花椒娘要和李大山结亲,找茬的。
众人自觉真相,一时间,看牛寡妇的神色都有异样。
“你这娃子,瞎说个啥。”牛寡妇轻拍了下牛杏屁股,不咸不淡地骂句,对于村人异样的目色,当不介意。
她昨晚拒绝大猴子,之后可跟了他许久,后来更是亲眼瞧着他翻墙角进去的。
大猴子昨晚喝了酒,既然进了院,凭他那德性,怎可能空手而回?
所以,这时牛寡妇笃定花椒家出事,而花椒刚那一番闹,就是掩人耳目,想蒙混过去。说不定,那小寡妇这会正哭兮兮呢!
倒是个聪明的娃子。
牛寡妇的反应,让牛杏心头更稳当,半点不退让,脑袋昂着,直勾勾地盯着花椒。
花椒也半点不怯。
片刻,嘴角浮起抹浅淡的笑意,“我倒是奇怪得很,你怎么就这般信誓旦旦地肯定我家遭贼,我娘有遭事?”
“莫不是你们半夜蹲墙角,亲眼看着那贼人进我家,”花椒微挑眉,清声道,“还是说那贼人本就是你们请的?”
“你,你放屁!”牛杏似被踩尾的猫,一下跳起。
牛寡妇也沉下眼。
“不然你咋那么肯定?”花椒半点不退。
眼看贼人爬墙却不说反而时候看笑话,那人心太狠,而请贼爬墙再看笑话,那就是太毒。
狠毒,无论哪种,往后在村里,没人会再亲近。万一哪天自己就成翻版的花寡妇娘俩呢?
牛寡妇想的明白,这帽子若是扣下来,往后她们娘俩在村里可就待不下去了,牛杏也再难找婆家。
如此,尽管她肯定大猴子夜半进来的,可不能露出半点,所以,即便肯定花寡妇出事,也不能再闹。
无妨,出去后多传些流言就是。
“瞧你这小娃子说的,啥请贼人,半夜蹲墙角,那我们成啥人了?”牛寡妇竖起脸,“杏儿不过是太担心,才那么说的。”
倒还成好人了?
花家人面色沉沉,看着牛寡妇,心底直往下落,也开始怀疑牛家母女的用心。瞧着牛寡妇的反应,难不成昨晚家里真有贼?那闺女(妹妹)如何了?
念头一起,花大娘花舅夫妻心里都是一个咯噔,连带着脸色都不甚好看了。
“是真担心还是真找事,大家都有眼有心,自有计较。”花椒瞟了眼一群吃瓜村人,后道,“我与你闺女,可从不有半点交情,就是日常村里碰着面,也不打招呼。”
那哪来的担心?
“你闺女大清早登我家门,嘴里说着什么一起上山,两眼跟老鼠眼似的,上下打量,又硬闯进我家,大声嚷进贼,引来大家伙瞧热闹。这做法,我不想怀疑用心都不行啊!”
得,不光花椒怀疑,吃瓜村人听后也觉得怀疑,并且,为牛寡妇此番举动脑补出理由。
很简单,就是嫉妒花家寡妇和李大山定亲,费尽心思不让花寡妇好过啊!
要么就是纯粹想泼脏水,要么就是贼人真是她找的。反正无论哪种,只要目的达成,坏了花寡妇名节,给李大山心头种刺,不定亲事还得告吹。
不过,招贼**害花寡妇娘俩,不会这么恶毒吧?
一众村民不甚相信,觉得还是纯粹泼脏水的可能性大些。至于说半夜不睡觉,专蹲墙角,大家完全忽略,怎么可能。
“你别瞎扯,冤枉人。”牛杏见村人变幻的神色,也知道他们都在怀疑,登时急了。
然越急,越找不到话反驳,只是来回那几句喊冤枉。
倒是牛寡妇,一脸正色.
“我在这村里这么些年,大家伙儿都知道,不说有多好,却也不会是似你口中那般人。”
话落,村民们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何况,杏儿才多大,便是与你没多好交情,可也不是那种故意冤枉,坏心眼儿的闺女。”
这个,似乎也有点道理。
“你们若是不信,那就罢,小娃子看岔眼,直肠子瞎嚷,我给大家伙儿道歉。回去我自教训一顿,长长她记性。”
说完,就拉着牛杏要离开。
嘴里也不忘骂咧,“大清早就往外跑管闲事,饱得你,回去早食也别吃了,上山打猪草去。”
一番话意有所指,明里骂牛杏,却是说花椒小人之心,冤枉人。
花椒微眯眼,真是当了婊子还立牌坊。
闹这么大一出,引来了一群热闹,她两句话小孩不懂事胡闹就混过去。若不是花椒不是真小孩,那可不会有这么简单收场。
不,若花椒真是个未满七岁的体弱小娃,那昨晚大猴子就能得逞,而今日这一出,根本就会逼死她娘。
此后,她娘遭人凌辱而自尽,这事将伴随花椒一生。花大娘花舅他们经此,定也会深受打击。
而牛寡妇她们,却丝毫不受影响,顶不了就几句流言而已。
“怎么,这走了?”牛寡妇娘俩还未挤出人群,花椒凉凉开口。
“不走干啥?站着让你再冤枉啊?”牛杏回过头,气恼道。
“有没有冤枉,自个心里清楚。”
“你们一走,被你引来的叔伯婶娘们不都得走了?事可还没解释清楚呢,不然一会外头就该传出我拒不认有贼人进门,是因为我娘遭贼人侮的各种传言了。”
话落,花大娘他们登时沉了脸,李大山也面色不善。
而聚集的一众也是面露尴尬,口中接连否认,眼里却各有内容。
会不会的,他们都清楚。
“既然是牛杏把事闹出来的,那也当着她面解释遍,正好再有疑问处,直接问我,省得到时在外面多话。”
花椒的话可谓是毫不客气,也直白地给牛杏安上背后阴人,嘴碎的名声。
“你......”
牛寡妇气得黑了脸,她没想到平日瞧着不声不响的花椒,竟这般伶牙俐齿又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