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润兄弟在旁,认真地看着花椒一本正经地胡扯。偏偏,还扯得似乎很有道理。
看,这富家老夫人不就被忽悠住了么?
原谅他们,真的有被惊到。这是继前些天大战牛寡妇后,再次大发神威。真的很好奇,她那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些啥?
那些佛语,她都是从哪知道的,说得还一套一套。
“小姑娘也懂佛?”再看向花椒,方老夫人的笑中多了几分亲近,如此长相姣好又讲话好听有理的姑娘,总得人几分喜爱。
“只是在书上有看到,觉得甚有理。”花椒羞涩一笑,“佛经太高深,我坐不住深读。”
坦诚又实在。方老夫人对花椒的好感又深了两分。
“你这碗莲,确实别致,要价几何?”老夫人笑笑,问道。
花椒眼眉轻抬,搞定!
“此碗莲能老夫人青眼上供佛祖,是其荣幸。老夫人孺善宽厚,随您赏即可。”
直接要价,显得多市侩。
“哈哈。”方老夫人低笑几声,看向花椒的目光带了几分趣意,“小鬼精灵。”
“清荷,看赏。”
“是。”静站在身侧的少女垂首低应,从袖中掏出一绣缠枝花色荷包,递给花椒,后从花椒手中接过提篮。
“这提篮,倒也别致。”方老夫人瞥过布饰提篮,赞道。
“是。回老夫人话,都是我舅舅亲手所编,布饰是我娘和舅母一道完成。这次就专程出来贩卖这些编织篮。我家摊子上还有许多,大小不同,形状各异,若能得您眼,空时可去挑挑。”
“祖母,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篮,心思当真奇异。”从后面近前一少女,娇笑道,“我还真想去瞧瞧哩!”
“这碗莲也应景,不知可还有?”随少女之后,又一着玫红洒金挑线纱裙妇人随其后,柔声道。
看去,倒与少女面容有几分相似。
随即,便又见更年轻些着娟纱绣花长裙的妇人上前,身旁跟着一瞧着约莫**岁的女娃。
“就是,看得我也有些眼馋,小姑娘可还有?”
“有有。”她们谁是谁,花椒没心思认,忙拉过兄弟俩,将蒙着的麻布拉开,剩余两朵碗莲映入人眼中。
淡黄的黄淡似月华,粉紫的微浓,诱人却不妩媚,各有千秋。
“小女共采三朵,望它们也能入得两位夫人眼,也算不枉此次被我摘下。”
最后,三朵碗莲都被收下,而花椒则获得三个荷包。
讲完碗莲,提篮顺带着再被提起。
“是,我家摊上还有许多种,可凭喜好选。这些提篮可插花,装水果吃食,放钗环首饰,也可做摆件。小姐们若瞧得上,可移步前去瞧上两眼。”
两姑娘果然意动,女娃缠着年轻些的妇人,而那少女则缠向老夫人。
“罢,叫护卫跟着,我们先上山,别误了时辰。”
老夫人发话,自然就是定论。
“那你跟着四姑娘,别乱走。”年轻妇人宠溺地点了下女娃额头,“逸儿藉儿顾好妹妹。”
“我也一起去。”从后头蹿出一男娃,虎头虎脑,嚷声道。
“不行。”时才花椒所见的中年富态男子断然拒绝,年长些妇人也接道,“圆儿与娘一起。”
“不,我也要去看看。姐姐他们都去了。”小男娃登时闹了脾气,“我保证,这次一定乖乖,不乱走。”
最终,拗不过,老夫人应下,不过又让身边的钱妈妈跟着。
有护卫开道,这次回去自然松快,很顺利地到了摊子上。
李大山见花椒与两儿子带着一大群人来,皱起眉,转到牛车侧旁。
花椒带着财主,没空与李大山招呼,便机灵地介绍推销起来,顺道将牛车上一直遮着的黑布掀开,一车的花就此亮相。
晨光沐浴之下,娇嫩丰艳,淡淡清香随风而散。
“这,这是你们自己做的?”
不光他们,便是周边的摊贩也被吸引了目光。
“以篮插花,确有些野趣。”一身石青色长衫男娃操着公鸭嗓赞道。
看惯玉瓶瓷器的插花,乍一看此,确实耳目一新。
“是是,你这些花瞧着好看得紧,且我都从未见过。”男娃凑上前,道。
“是,公子们锦衣玉食,从未涉足乡野,自然也未见过这些花种。说来算不得名贵,都是山间野生野长。”花椒笑着解释道。
“那如何卖?”一女娃娇声询问。
另两位姑娘虽未言,但眼中也遮掩不住的喜欢。
花椒笑得更灿烂了,能赚笔大的了。瞧瞧,只要是女子,当然抵不住娇花的诱惑。
“有鲜花干花之分,瞧您要哪种。鲜花略贵些,一篮时常洒些水,能保持十天左右,干花是永久的。其中分篮大小有无布饰,鲜花篮是七十九、六十九、五十九、四十九文,干花各七十五、六十五、五十五、四十五文。”
花椒报完价,公子姑娘们未有多大反应,周围看热闹的确实倒吸一口冷气。
这抢钱呐!
“不过就些野花,哪能这般贵?”
“太黑心……”
人群中传来些不善之语。
“他们所言及时,不过是些野花,毫无成本。这篮制品除去有些布料外,也无成本,小姑娘你这叫价,可是净赚啊!”其中最年长公子眼轻眯,道。
“且不过都是些不入流的无名山野之花,如何当得起此价?”另一少年亦道。
花椒轻挑眉,这是说上不得台面?
“公子此言差矣。竹苇条确实无成本,却也是家里长辈费力砍下劈开挑拣处理,亲手编织。不说期间费多少时间力气心思,就是割伤手也无计其数,乃用心之品。这是其一。”
“其二,野花生于山间,都是小女登爬许久挑选采摘回,配色配形尝试数十次才将其布置好看,其间浪费的花也不计其数,费的功夫半点不差,乃心血之作。”
“其三,市面仅此一家,半月内绝对找不到雷同之作。不论是供佛,抑或置于室内,都相得益彰。”
“至于这位公子所言,山野之花确实无名,却非不入流。它们天生天长,吸日月精华,沐山风野露而长,较之牡丹芍药确少些富贵华丽,却也比之多些风雅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