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变化细小得无人发觉,但没逃过花椒的感知。
只是,李大山为何在这上撒谎?
看来,他的故事埋藏的很深啊。花椒觉得,她有些好奇了。
“那大师还喊住了椒椒。”花果说道,“当时珠子,润哥凉哥可都在。”
“当真?”花大娘几个见他们都点头,又问,“那大师说啥没?”
花果挠挠头,有些尴尬,“不记得了,那话拗口的很,听不懂,约莫就是让椒椒多行善吧。”
多行善?
“椒椒,大师给你批的啥?”花大娘急急问道,这会她不在意那是不是个图虚名的妖僧了。
“诶?”花椒回过神,耸了耸肩,“没听懂。”
于是花大娘有些忧心了。好好的,让一小丫头多行善是何意,莫非椒椒命格不好?
这么一想,花大娘愁得几乎要落泪。
“大约就是那些意思,总归是劝人向善多行善,普渡众生呗。得道高僧不都如此么?”花椒瞧花大娘不甚平稳的心绪,约莫猜出些缘由。
但花大娘并没有舒心。
花椒眼珠一转,恍然大悟道,“莫不是大师那会就瞧出我命格与那贵人有利,是劝着我去做丫鬟,帮助贵人化灾解难呢?”
花大娘心底一个咯噔,而急恨恨怒骂,“原是个黑心黑肺的妖僧,咱家椒椒才不与人去当丫头。鬼晓得那贵人有啥见不得人的毛病。”
原来还存着这一道道,要不要椒椒那么说出,她还真不定着了道,想送椒椒去做丫头。
花大娘猛拍心口,有股劫后重生的庆幸感。
于是,花大娘,不,应该说花家所有人,都对赫赫圣名的了尘大师不喜。就算当真神算,那也是黑心僧,唯权贵势力而图。
而正准备爬上桌填填肚子的野狼在花大娘落下那话后,脚下一个颤。后抬头瞄几眼,才又将爪子往里探去。
“不管是不是有猫腻,咱家的闺女也舍不得去给人做丫鬟。至于贵人的事,咱也不掺和。”
最后,花根两句话总结。
其他人都表示赞同。自古民不与官斗,有些事自己晓得就好,有些话家里说说就行。
“诶?你咋上桌来了?”转过神准备夹菜的花果瞅着边上不知何时来的野狼竟也伸长了爪子,探在最近一道拌菜边沿,“赶紧地把你那爪子拿开,你要那么一撩,那菜还咋吃?”
遭嫌弃的野狼转过头,恨恨瞪向花果。
“瞪我做啥?”被瞪着的花果有些心颤,就想到这是在家,便又鼓起气,“难道我说错了?况且什么,这是在我家,你还是咱救的,你既然那般通人性,咋不懂知恩图报的理?难道你是白眼狼不成?”
说完,花果还凑上前,仔细打量了番,道,“眼珠子也不白啊!”
众人:“”怎么瞅着跟个傻子似的。
野狼:“”不与傻子一般计较。
“这狐狸是吃素还是吃肉啊?”花大娘瞅包得满身布条的野狼,很嫌弃,可想想在它身上已经花了的银钱,又觉得不能随它自生自灭,“真是麻烦。”
嘴里叨叨着,还是夹了根豆角扔地上,“去,那吃去。”
野狼端坐着,瞟一眼地上的豆角,以及被吸引过去围着抢的白点白脚,转过脑袋,看向碗。
花椒从它眼中看到了不屑与气愤。
“嘿,给你吃你还端着样,啥玩意儿?”花大娘怒骂起来。
介于大早换绷带事件,花椒知道这只野狼不俗,“婆婆,它聪明得很,让它那般吃东西可不成。昨儿给它喝过水的碗呢,以后就给它用。”
花椒找来碗,盛了些饭,又各夹些菜,还给了几片鱼肉,看得花大娘一阵心疼。
人都不舍得吃,却给只野畜,浪费!
准备好饭菜,花椒将起放桌边,“吃吧。”
而后便见它端坐着,两爪子搭桌沿,鼻子在菜上耸耸,才开始吃起来。
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咀嚼,慢条斯理,认真而端正。那做派,差点让人以为不是只野畜,而是位公子。
看呆了众人。
“这,这是成精了啊!”花果瞪大眼。
野狼白了眼,无知的傻子。
“这,这,是”花大娘颤着声儿,道,“狐狸仙啊!”
正吃着的野狼一哆嗦,它成仙人了?无知的老妇!
因为花大娘那称呼,几人看向野狼的目光登时又疑惑又好奇还些微崇敬。
“婆婆,啥狐狸仙?要是仙能烧成这样?”花椒辩道,“不过就是比其他动物聪慧机灵些。”
野狼嚼食物的动作又是一顿,“”这丫头真惹人厌!
相较于花家院落里轻松愉快的气氛,青佛寺内,肃穆空净中暗含些许紧张。
辰末,方易便和方木匆匆下山,到这会也没回来。寺内,方家人各怀心思。
方老夫人一如平常,用完午食后听清荷念经,方大夫人陪在方圆身旁,方梓珏在房内静心抄写经文,三房的三少爷四少爷去了山下闲逛,方三夫人正哄小闺女方姝午睡。
各司其职各有所事,似乎一切都很平和。
“夫人,姑娘睡着了。”见刘氏目光愣愣,神思不属,刘妈妈开口道。
刘氏回过神,想到这两日见到的画像,想到一个多时辰前方信匆匆离开的背影,心口就跳得慌,连眼皮似乎都跳起来了。
“我,我心头慌得很,他应该查到了什么,说不定,说不定我”因极度惊慌,刘氏惨白了脸,拉着身旁刘妈妈的胳膊。
“夫人。”刘妈妈捏住刘氏手腕,沉声打断,扫了眼屋里,“我们去外间说。”
刘氏深呼口气,努力平复心绪,后与刘妈妈往外走去。
“夫人,你放宽心。”走远几步,刘妈妈扶着刘氏,压着声道,“就算查出来,咱也不过是使人抢下圆哥儿的玉佩,之后的事可与咱没半点干系。就是这,要推脱开也不是难事。要担心的,那也是那边的!”
说着,刘妈妈朝外努努嘴,“真要查出来,那边可有的忙活,那才是天大的丑闻,那才得心疼暴跳,大不了咱压低身姿,也就过去了。他们也不敢如何,没头没尾,找不到确切证据,能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