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凝重的脸上,和缓了不少:“老弟,你的马来了。”
“是皇甫叔叔送来的?啥时候送来的,我咋不知道。”刘和急忙走出门去。
刘云跟在后面,说:“皇甫叔叔是豪客,马早就送来了。只不过被人尝鲜了。”
弟兄两个走到门口,只见刘舞、刘猛、小池三个人鱼贯从马上跳下来。
“真正是一匹好马,比红玛瑙还要威猛。”小池走到刘和身边,睫毛闪闪地说。
自从刘和射出一朵箭花以后,小池总是情不自禁地往刘和身边靠。
“哈哈!”刘舞笑着把马缰绳交到刘和手里,“你睡大觉梦周公,我们骑你的马。”
刘和接过缰绳,摸着白马,感受着宽厚健壮的身躯,说:“好马,真是好马!舞哥,这马是咱们大家的。怎么能分个你我。”
刘舞说:“那当然。我只不过是说说。你如果不让大家骑,我们就骑你。”
刘和把绳子交给刘猛,说:“小猛子喜欢伺候牲口。他最小。我看,马夫的职责,就让小猛子担当吧!”
“马夫不好听。”刘猛躲开来,“马夫太难听了。”
“那就弼马温。”刘和说,“弼马温养的可是天马。”
刘猛高高兴兴地接过马缰绳,屁颠屁颠地牵着马走了。
这一回,可不是把马藏起来,而是大模大样地带进了空了很多年的马圈里。
上一回的红玛瑙,自从被刘牧风骑走以后,弟兄几个也不敢上门去看,对他们来说,等于也又是“无马”了。
“兄弟们,咱们有马了!”刘舞伸出手掌来,面色庄严地说。
兄弟三个人击了掌,心中各涌动着一股暖流。
小池把自己绵软的小白手放在三兄弟手上,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大家看:“还把我当妹妹吗?”
刘云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刘和,笑着说:“暂且只好这样了。”
刘猛气喘吁吁地赶过来,挤到四个人中间,往上一跳,一头把四个人的手掌冲开,说:“搞什么事,不叫我。马已经圈好了,喝了一大桶被太阳晒热的水,正在吃草呢。”
“三叔呢?怎么不见三叔?”刘和听不见三叔的咳嗽声,分外想念起来。
不只是刘和,家里人习惯了刘长风的咳嗽声,偶尔有小半天听不见,就觉得前院后院很空旷,生活缺了很大一块。
“三叔陪着爷爷去史家寨了,坐着牛车去的。你睡着了,哪里会知道。”刘云撒开手,进了院子。
“舞哥,云哥,今年的羊毛已经剪了。我有个主意,做一个纺纱机,咱们刘家寨做衣服。”刘和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一个大男人做衣服?”刘云首先就反对,“哪能有什么前途?”
刘舞不说话,意思也是兴趣不大。
“刘和,我喜欢。”小池又走了过来,靠在刘和身边。
“哥哥,我帮你。”刘猛虎头虎脑地挤过来,说。
“就说嘛,小孩子的玩意。刘和就糊弄几个小娃娃。”刘舞说着,转身进了屋子。
炕早就修好了,泥瓦匠也撤人了。
刘和把小池和刘猛带到后院来,翻腾出锯子来,可惜没有刨子。挠头想了想,中国这个时候还没有刨子呢!
刘猛拖过来几根白杨木,丢在地上。
“小池,在爷爷屋里的桌上,摊开一张纸,研好墨。”刘和安排着。
“小猛子,去找一根鹿筋来,泡在水里。”刘和说完,刘猛就腾腾腾地跑走了。
刘和拍了拍手,进了爷爷的屋子,只见小池正低着头研磨。
几天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小池单独相处。
“小池,你知道吗?”刘和在屋子里踱着步,拉出了小大人的模样,“我现在的功夫,一定不在舞哥之下。”
“你吹牛。”慕容小池提着笔,笑嘻嘻地说。
刘和摸了摸她的头,说:“你懂什么?我的功夫我全记起来了,等哪天比一下你就知道了。”
“早上你就输了。”小池说。
小池说着,看见刘和的神色不对,又说:“不过你的一簇箭花,真是好厉害!”
刘和毕竟在心智上是成人,他双手扶住小池的肩膀,说:“妹子,你是觉得只有舞哥才能给你报仇吗?”
小池低着头,说:“如果没人帮我,我自己也可以。”
“傻丫头,哥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的。归义庄的男人,言出必行。”刘和摸着小池的头,说。
“这件事就只在我一个人身上。”看见小池呆呆的,刘和又加了一句,“但是你得教我骑马。”
小池的暗淡的眼眸变得狡猾起来了,柔柔地说:“我知道你是怕我跟舞哥在一起玩。”
“我不怕。”刘和说,“我舞哥顶天立地,我怕什么?”
“这跟顶天立地有什么关系?”慕容小池伸出娇柔白嫩的小手,按在纸上。
刘和顿时无语,沉默着接过笔来,说:“你长大就知道了。丫头片子,哥给你露一手。”
凭着理工男的技艺和选修班的画工,刘和先在纸上画出几条线来。
“怎么样?”刘和说。
“也就几条线啊!”小池说,“不过画得很直。”
“直就对了。软毛笔画直线,一般人没这个本事。”刘和一边说,一边草草地画出一个珍妮机的轮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