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药后,脑袋昏昏沉沉,困得直打哈欠。半梦半醒之间,隐隐闻到淡淡的冷香,伤口处火辣辣的灼痛,在那阵幽香之后竟淡了不少。
黑影立于床前,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黑暗中,那双碧池般的眼眸轻轻转动,清逸绝尘的面容闪过一丝无奈,广袖轻拂,一道白光射入云楚汐体内。
突如其来的舒适感,让云楚汐忍不住想要唱歌,而她真的在梦中唱起歌儿。
梦中没有背叛,没有死亡,家族更没有灭亡。那些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亲人和挚友,一如既往的陪伴在她身边,而她那个臭屁的不得了的儿子,一脸傲娇的偎依在爷爷的怀里。
迷迷糊糊间,她突然哭了,是那般的悲伤和绝望。
“小丫头,做噩梦了吗?”黑暗中低沉的男声响起,带着丝丝沙哑,黑影俯下身,指节搭在她眉心,光怪陆离的景象闪现。
良久,他缓缓地收回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面上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这是?
她的记忆!
怎么可能……
她竟然是……
就在这是,云楚汐豁然睁开眼,清泊的月光中,视线昏暗,屋内景物依稀可见。她讶异的看着眼前的人,喃喃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话还未说完,一缕蓝光没入她眉心。
男子明眸流转,目光沉沉:“忘了今夜的事!”
下一刻,她那黑白分明的眼,如凋谢的花儿一般,突然间失去了光泽。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影突然凭空消失。
云楚汐醒来的时候,窗外艳阳高照,鸟儿在枝头欢快的叫唤。她瞟了眼四周,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揉了揉发疼的额头,似是忘记什么要紧的事。
闻得屋内声响,身着蓝衣的侍女推门进来,她手中捧着铜盆,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她朝着云楚汐福了福身,怯生生道:“九小姐,奴婢为您梳洗。”
……
云宫之中,花树之下。竹影疏落里,渊祭手执玉笔,垂首作画,他身上的阴冷气场,让萧奕心跳如雷。
良久,渊祭突然开口:“错哪儿了?”
萧奕连忙挺直脊背,低声下气道:“徒儿不该忤逆师傅的意思,擅自带炎麒离开云宫。”
“哦?”渊祭笔尖顿了顿,侧眸看着萧奕,见他目光闪烁,缓缓收回视线,按住下滑的袖子,凉凉道:“仅此而已?”
萧奕抿了抿唇,迟疑道:“更不应该将阿汐藏在师傅赠与我的竹屋。”
“如此,你可晓得怎么做了?”
竹林沉默下来,静的只听见笔尖擦过宣纸的声音。
萧奕垂着头,清俊的面容渐渐暗淡下来,“徒儿知道错了,可徒儿不悔,如果重来一次,徒儿还会这般做。”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的望着渊祭,“师傅不是常常教育徒儿,男儿生于天地自当顶天立地?如果一个男人在自己心爱女人落难的时候,都能做到视而不见那么他就枉为男人了。”
“所以,你便瞒着本尊,偷偷溜出云宫?”渊祭不怒反笑,放下手中的笔,“皇族不得牵涉三大世家内部事务,你贵为傲云国六皇子,不会将此约定忘记了吧?”
“阿汐是我未过门妻子,此事便不算云氏内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