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之所以会降临这么多大妖,一方面固然是通臂猿大妖的身亡直接引来的,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它之前所说的所谓来自整个葬月林的怒火?
看这些大妖的形态,有多少与片刻前通臂猿大妖执意救下的那些太初妖兽相像?
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通臂猿大妖或许就是受到它们的委托这才出手搭救,结果不但没有救下,反而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至此,大妖们震怒,联袂而来。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如何破局才是当下要思考的重点。
就这么一会会的时间里,外面聚集的大妖已经达到了十多尊,比我预想中的葬月林的大妖数量总和都要多。
这就是葬月林最深处的底蕴,仅仅几个优秀后辈的死亡,就能联袂出动这么多实力通天的大妖!
这一刻自外面降下的威压越发恐怖了,它们浓郁得就像是流水一样,自半空倾泻而下,重重地压在了东方堡上。
这一刻别说是村民,就连我和夭夭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能维持着站立不倒已是不易。
“哼!”
此情此景令堡主倍感不悦,随着一声冷哼,他整个人突兀得自眼前消失。
再看时已经到了东方堡上空的虚无之中,正是韩长老他们来时,堡主调动法阵的地方。
这一刻只见堡主矗立虚空中,全身上下瑞彩千条、金光万道,不时有道道血色电芒萦绕,看起来宛若天神下凡,气势无两!
紧接着堡主的真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尊高与天齐的金身法相,傲立在天地间,强压周围大妖法相一头。
金身铸,法相出,释放出的无边威压如威如狱,不但彻底抵消掉了众大妖刻意放出的气势,更是反压它们一头!
借助东方堡法阵之地利,堡主以一己之力轻松抗衡诸妖!
这一刻我们行动了,村民们也不再感觉到任何压抑。
他们抬头看向半空中堡主的眼神更加狂热了,这尊矗立在天地间的庞大金身法相,满足了他们对天神的一切幻想。
这天神,就是一直庇佑他们的堡主东方赢我!
随着新的平衡重新形成,不管是堡主,还是的大妖们,都没有选择继续加码,升级对峙。
在场的所有人,以及所有拥有着灵魂的妖,此刻都将目光重新落在下方大地上那无边的兽潮之中。
时光如水,月光如洗,不知何时,竟已到了晚上。
而今天的主角,那轮恒古以来就一直高悬天宇的明月又一次登场了。
只不过在这个位置,它的光辉和颜色注定不会像外界那般皎洁。
就像重大节日里到亲戚家坐客,都要换上一身盛装,只不过赤红如血正是它的选择!
今天的圆月升起得格外早,今天的血色笼罩得同样早。
圆月自露出头那一刻起,就带着淡淡的血色,朦朦胧胧,好似一层梦幻般的红纱。
随着下方的兽潮持续献祭,圆月上的红色迅速变得浓郁起来,不多时竟已成为我记忆中血月的模样!
血月表面红色缭绕,就像是要渗出血水一样,阵阵不安的情愫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朦朦胧胧的红色晕影笼罩着这片天空与大地,给所有事物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红纱,周遭的一切看起来顿时多了几分狰狞,几分寂冷,气氛阴森恐怖,让人感觉仿佛置身炼狱之中。
这一刻,天地失声,万籁俱寂!
这种变化来得突然,快得让人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就连惊叹的须臾都显奢侈!
这一刻半空中的接天连地的庞相接连幻灭,无论是大妖的妖躯,还是堡主的金身,都在血月的赤色光芒照射下消融。
与此同时,一股禁空的力量开始出现,将大妖们直接打落到下方的兽潮之中。
也亏得它们的实力强悍,这才没有被兽潮所影响,不过依旧可以看到一缕缕血丝在这些大妖的眼中开始蔓延。
这种速度虽然缓慢,但却坚定!
禁空的力量不仅仅针对大妖,它甚至透过东方堡的防阵,直接作用到堡主身上,将堡主生生自上空的虚无中压落到城头。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今天的血月仿若有了灵魂一样,变得极其霸道,它要独占整片天宇!
而之前诸多法相齐齐幻灭的一幕,又是否可以理解为它感觉到了藐视而变得气愤?
这一刻碧空如洗,赤红如玉,别说是先前庞大的法相了,就连一片云朵都没有!
真正的天上地下,唯吾独尊!
重新出现在城头的堡主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他跟我们一样,都在静默中抬头望向天上的血月,看着它如何变化。
至于下方的兽潮?已经不再是被关注的重点了!
有着血祭法阵的存在,它们泛不出任何浪花。
至于那几尊落在兽潮中的大妖更是无须担心,它们与我们一样,也都在紧张地望向今天这里非同寻常的血月!
似乎是多了大量的太初妖兽献祭,似乎是血祭法阵意外下吞噬了一尊大妖,总之今天的一切都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尤其在血月的变化上,更像是被加持了时光的力量,快捷而无法阻挡,没有人知道下一刻它会变成什么模样。
从堡主落到城头开始算起,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天地大变再度发生。
之所以说是天地大变,是因为这次变化的覆盖范围实在是太大了!
前一刻还是赤红如水,将整片天地染成了修罗地狱的恐怖模样,下一刻血月就毫不吝啬地收起了这一切,点滴不剩。
目之所及,所有红色都像是退潮的海水,从整片大地上退去。
远远望去,它们似乎是从地平线的位置拐回到了天空中,而后整个赤色天幕上的血光都以更加快速的速度向血月聚拢,涓滴不剩!
至此,天地间只留下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都形容得轻了。
睁开眼能看到的,唯独天上血月!
它就像是一枚红宝石一样,镌刻在黑色的幕布上,所有红色全部内敛,不曾散出一毫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