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学者

商量好了大概之后，石斌又考虑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去哪了常驻。如今他的地盘扩大一倍不止，重心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从荆南转移到了四川，但作为老巢的荆南肯定不能丢，所以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处理好这个问题。为此他召开了一次全体会议，由于问题本不难，很快有了办法：常驻地转往成都，石斌一家、王三、以及赵刚李玉溪夫妇去成都。荆南全部政务则都由李超掌握，但每十日都要送一次政务汇总至成都交给石斌审阅。

安排好了这一切自然去了成都，虽然没有什么紧急事务但是石斌却没有游山玩水的兴致，仍旧有些策马狂奔的意思。

其余人都不懂为什么，王三却是明白的，石斌这是想尽快到达成都调集资源支持窝阔台诸路反王，策反陇南守将乌力罕，给元人再加点麻烦。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发展壮大。

不过时间的确不差这一两天，所以王三并未将其的缘由告诉赵刚等人，而是让他们不明里的提议石斌放慢前进的速度，以便让所有人都能多休息休息。

即使心着急但也明白王三如此做的意思，于是也随了众意将速度放慢了下来，因为他还有一个打算：太着急容易让精明的贾玲和赛西施知道自己的小算盘。

这样一个转变的确让贾玲感到了不对劲但并未察觉出什么端倪，只是询问石斌身体是否有些不适。并劝说他事情已经定下来不会再有变数，只要安安稳稳的去成都是，不必太着急。

见贾玲并未察觉出什么石斌也放了心，干脆不再急躁一边欣赏青山绿水一边向成都前进起来。

慢悠悠的到了四川成都和余玠见了面，知道石斌已经成为暂代四川总领的他也非常高兴，听到石斌新策略的他更是激动不已，表示全力支持。

有了余玠的支持石斌更加有底气更加信心十足了，毕竟有他的支持和没他的支持自己在四川的影响力是大为不同的。

在思考了一阵之后，余玠更是明确表示一切只要是有利于大宋的行动，他都愿意盖自己的私印。这个态度让石斌更加欣喜若狂，肯盖私印那是并肩作战，一起承担后果。即使余玠如今致仕但也有足够能力承担不少责任。

有一点石斌没和余玠说明白，是他打算亲自去陇南策反元人守将，和他交个朋友。

在成都休息了两日之后一切都回到了正轨，石斌与王三等人正式商议起如何和那守将交朋友，达到最终策反他的目的。

从来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第三日石斌和刘旺接了头，第四日刘旺遣人送来了新任陇南守将乌力罕的详细信息。仔细一看，石斌笑了。回想着王三的话他很佩服王三太能参透人心找到敌人的破绽了。

那乌力罕是一个蒙古贵族的后裔，但不是嫡出而是庶出。蒙古人虽然有分家的传统却分不到他头，甚至因为他还算能干，为防他搅局家主干脆将他派到这穷山恶水之地来戍边，让他自己闯条路。

庶出的后代向来不被人看得起，大宋如此元人更是如此，所以乌力罕若对家主没有怨气是绝对不可能的，石斌正好可以借此来拉拢他搅乱元人在此地的部署。

如今石斌也不再那么老实，假意布置了一些任务带着许风等人进了陇南城，但给留守营地的人的信息则是自己回成都准备其它事宜。

一进城感到到了一股沉闷的气氛，仿佛城的人都非常谨慎小心，不仅普通百姓如此是元人士卒也是如此。

这种反常的感觉让石斌很意外，也很好，他非常想知道陇南城为何为如此。于是毫不犹豫的钻进了自己在陇南的情报站刘旺经营的茶叶铺子。

石斌的到来让刘旺震惊不已，堂堂四川总领居然进了陇南城搞情报实在是太疯狂。二话不说的关了铺子，将石斌带到了后院。

“刘旺，你干得很不错。”石斌毫不吝啬的夸赞，“我决定升你为营指挥使。”

“大人，请大人快快出城。”刘旺已经乱了方寸，边说话边急得跳脚，“什么营指挥使不指挥使的刘旺无所谓，但大人若是在城出事，小人万死莫赎啊！”

“放心，这短短几个时辰应该没事吧，元人不会有这么聪明。何况我看城内一片死气沉沉，刘旺你担心的事情绝不会出现。”

“不怕一万怕万一，大人还是尽快出城吧，小人求你了。”刘旺说道。

“我待会走。”说了句假话先稳住刘旺，接着又说道，“我进城只是为了你说的那个乌力罕。你给的情报很有用，但还不够详细，我想听你亲口说说。”

“好，小人说清楚之后还请大人即刻出城。”为了让石斌尽快出城，刘旺毫不犹豫的说道。

石斌很诚恳的点了点头。

“那乌力罕是庶出，母亲只是一个汉人丫鬟，所以没有地位。很善征战，败少胜多，但不善与人打交道，所以很容易的被几个兄弟给挤到这来戍边了。大人见城内死气沉沉和他有直接关系。”

“快说。”石斌催促道。

“乌力罕对如今的家主，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非常怨恨，但无力反抗故而经常打骂士卒，一点小错会打得皮开肉绽，他手下士卒在乌力罕那受气又不敢对抗他，自然找咱们汉人和党项人出气，如此一来造成了陇南现在的样子。”

“原来如此，那他有什么喜好？”

“那乌力罕虽然脾气暴躁却不弑杀，反而喜欢咱们宋人的化，经常请一些学者去教他理学知识，实在是一葩。”

理学知识？石斌听后感到有些不舒服，他可不懂什么理学，是还算喜欢的道家都是半懂不懂，最多忽悠别人两句。

在要泄气的时候，刘旺又说道：“他也不是只喜欢理学，诸子百家他都有涉猎。其实是什么理论都喜欢，最喜欢的是理学而已。”

还诸子百家都有涉猎？石斌仿佛又看到了希望，乌力罕有这么一个习惯那太容易接近了。

知道刘旺非常着急，石斌也明白危险得很，既然找到了接近乌力罕的办法，他自己飞快的从茶叶铺的后门出去，沿着城墙根出了陇南。

回到陇南城外的营地，众人虽然知道他去干了什么却见他平安回来也不愿多说，又见他满脸喜色自然干脆装作不知了。

“王三快随我进来。”

听到命令的王三立刻进了石斌的帐篷。正要开口询问，石斌笑着阻止道：“我知道贤弟要说什么，但听我说完你再说，如何？”

反正人已经安全回来，危险已经消除，王三也懒得去管那些，干脆点头赞同。

“那乌力罕喜欢诸子百家，还经常请学者去给他讲学哦”石斌意味深长的笑道。

此时王三也再无不满，差点还夸起石斌来，不过及时忍住。稳住情绪立刻转移话题道：“大哥认为谁去当这个学者好呢？在哪里给那乌力罕讲学好呢？”

“这个，呵呵呵。”石斌笑道，“自然是我去讲学好，在城外讲学好。”

已经习惯了石斌办事方式，王三认为只要是在城外好办，所以也很爽快的同意的石斌的看法。但在他眼石斌是一个字都认不全的山民猎户，能说出什么理论呢？为保万全，所以他建议请余玠帮忙写篇理学章做石斌的教材。在课之前让石斌背得滚瓜烂熟好。

明白王三为何会这么想，石斌并不生气，但他来了个事实胜于雄辩。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心理学。王三还听得津津有味，最终同意了石斌用自己的理论接近乌力罕的计划。

如何引乌力罕出城是不用考虑的，一个心理压力如此大的人最希望的是精神自由，而最好的方式是接触自然和与人交流，只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见面好。

由于刘旺和李彪已经潜伏在了陇南，能经常接触到乌力罕，所以一切都较容易。

虽然乌力罕喜爱汉化，但却是那种什么都想学却什么都学不会的，凡事只有三分钟热度。在学诸子百家时也是如此，几乎每日都有学者和他讲学，但每日的种类都不一样。在石斌看来，他不像在学习更像一个吃货在尝各种菜。

石斌是心理学学者的信息当然不能由刘旺或者李彪直接传递去，而是乌力罕亲卫到刘旺那为乌力罕买好茶时由那个亲卫传递去的。

心理学是乌力罕这个纯武夫从未听过的词，故而一听立刻来了兴致。当即命令将石斌这心理学的学者请到陇南城内给他讲课。早有准备的石斌自然不肯，以青山绿水之才能更好的体会到心理转变为由拒绝了乌力罕的邀请。

见石斌如此不识趣乌力罕自然非常不快，已经动了用强的心思，但有李彪和刘旺在敲边鼓缓和矛盾，最终乌力罕熄火表示同意在城外听课，但必须在他的营地之。

不得不佩服乌力罕的小心谨慎，在自己的地盘里见个学者还要扎营。但这是绝对不行的，若是同意，稍有差池石斌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石斌只好又以心理学的学习必须心静如水不可以有丝毫戾气为由将地点改在了城外营地方圆三里之内。在自己的地盘一个武将如果显得太谨慎容易让人瞧不起，乌力罕最终同意了石斌见面的条件。

而见面时石斌是一身传统的人服饰，举手投足之间还非常持重，丝毫不畏惧乌力罕这个杀人如麻的元人武将。这让乌力罕更加相信石斌是个境界非凡的大学者了。

石斌不过刚刚讲了几句，乌力罕已经聚精会神的听甚至做起了笔记，各自都高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