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丁普郎在一个士兵的带领下步入军营时,毛贵正站在一副地图前,仔细研究南方地区的山川地势。
丁普郎从围观的士兵中,缓缓迈步走上四四方方的擂台,擂台围观的人群看看他瘦弱的身体,连连摇头。
“来,开盘了开盘了!”
“我赌他打不赢第一场!我压三两!”
“我压五两买它输!”
“……”
擂台下方围观士兵议论纷纷,丁普郎毫不在意,目光从人群中一一扫过,找寻自己的对手。
蹦!
一个精悍的士兵,跳上擂台,似笑非笑的看着丁普郎,“兄弟,我压了五两银子买你输,得罪了!”
话音一落,拳风袭来,犹如暴雨之势,急速猛烈。
这正是如今军中修习的基础军体拳。
丁普郎双眼微眯,身体微侧,右脚直接前踢。
砰!
士兵身体直接飞出,擂台下欢呼声顿时响起。
“好!好!”
“一招就把老兵踢飞了,好身手!”
嗖!
一个士兵模样的人跳了上来,上下打量了一下丁普郎,朗声说道:“兄弟好身手,我是毛统领麾下十夫长,手下正在缺人,不知兄弟是否愿来。”
此话一落,围观的士兵中又人嗤笑一声,“刘五你真不要脸!”骂完,转头喊道:“兄弟来我麻二麾下,我定不会亏待你!”
丁普郎静静地看着刘五,也不出声,刘五笑骂道:“咋?你还以为你能打赢我吗?”
丁普郎微微一笑。
“哈哈哈……”
刘五爽朗大笑道:“好汉子!今日我们就试试!”
片刻后。
砰!
刘五身体飞出擂台。
“哈哈哈……”
擂台下,麻二放声大笑,刘五转过头,骂道:“他妈的,你行你上啊!”
“上就上!”麻二摸了摸鼻子,起身跃上擂台……
砰!
麻二身体飞出擂台。
“咳……咳……”
麻二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轻咳了两声,刘五幸灾乐祸的说道:“咋样?”
麻二翻了个白眼,“至少二流境!”
烈日不知道什么时候,横贯中空,丁普郎本就破烂的衣服经过几次打斗,变得更烂了。
刺啦!
一把撕碎上衣,丁普郎赤裸着上身,眼神桀骜的看向擂台下刚被打飞的一个十夫长。
“第十场,丁普郎胜!”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紧接着,人群便爆发了欢呼声。
“千夫长!”
“千夫长!”
丁普郎嘴角微微勾起,尽情享受着众人的拥戴,眉眼间说不出的得意。
此时,蓝玉奉常遇春的命令来到毛贵军中,商议新招募的士兵安置。
被一阵阵高呼声音吸引,蓝玉心中微动,对于毛贵设置擂台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当下心中略有好奇。
看到蓝玉走来,周围有些早期便跟随毛贵的人自然认出蓝玉,高喊道:“蓝副统领!”
得意的丁普郎站在高高的擂台上一眼便看到一群士兵簇拥着一个年轻人出现,听着擂台下方高呼副统领,心中升起几分忌惮。
蓝玉抬起头看了一眼丁普郎,轻轻点了点头,还不错,二流巅峰!
比之前傅友德统领要走的花云要稍微强些,但也仅此而已。
蓝玉作为常遇春的小舅子,一直跟在沈铭麾下,冲锋陷阵,军功赫赫,早就得到了九阳神功的前卷,现如今也即将突破宗师境。
在他眼里尚处于二流武者的丁普郎自然也就一般般。
丁普郎看到蓝玉仅仅瞥了自己一眼便离去,心中倒也没有愤怒,因为刚刚在他的感应里,蓝玉就是个普通人。
但,这显然不可能!
因为从众人对他的高呼中,他察觉到了敬畏,那是一种对于强者的敬畏。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这个年轻人修为高到直接无发探测。
想到这里,丁普郎收起得意。
就在这时,一个身披盔甲的中年汉子缓缓走来,擂台下围观的士兵纷纷行礼,“千户大人!”
中年汉子点头示意,赞赏的看向丁普郎,“以后,你就留在我麾下吧!?”
丁普郎正欲开口,突然从中年汉子身上传来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
丁普郎心中骇然,后天境界,这是后天境界!
不用说话,丁普郎瞬间没有了继续打擂的心思,他懂眼前此人的意思,你不可能打的赢千户!
丁普郎黯然的低下头,心中明白,自己现在根本就不可能是千户的对手,“是,大人!”
……
一条薄薄的青雾缠绕在半山腰,随着晨风吹动,青雾中人影若隐若现。
沈安站在一处高坡上,俯瞰下方的盱眙城,身后脚步声响起,随后一道声音传来。
“司长,事情办好了!”
沈安缓缓转身,从长空手里接过两个包袱,打开之后,包袱露出两个干干净净的人头。
一个年纪轻轻,丹凤眼,容貌清秀,单从模样上就知道,身前该是一个风流种子,这是赵均用的独子赵子乔。
另一个年长一些,是个女子,样貌普通,双眼圆睁,眼中似乎还有惊恐,她正是赵均用的妻子。
立在一旁的杨逍轻笑一声,“这下也该赵均用尝一尝痛苦的滋味了。”
沈安目光扫了他一眼,轻声说道:“这两颗人头你亲自去送!”
杨逍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自己不过是区区宗师境,去将赵君用妻儿人头送上,那与送死有什么区别。
但当下杨逍也不敢拒绝,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很了解沈安的为人,只要自己胆敢拒绝,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不仅如此,就连远在总坛的女儿不悔怕也会生不如死。
杨逍原以为自家教主沈铭为人已经是心狠手辣,但没想到,这个在光明顶初遇之时被自己忽略的沈安才是真正的魔鬼。
这段时间,他亲眼看到为逼问出赵均用妻儿下落,沈安对那些护卫所做的事情,饶是他杨逍见惯了生死,仍不免头皮发麻。
“司长,在下遵命!”杨逍苦涩的答道。
站在一旁的青翼蝠王韦一笑,嘴唇嚅动,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韦一笑?”
“属下在!”听到沈安叫他,韦一笑连忙回应。
沈安看着下方的盱眙,眼神冷厉,“趁明日杨逍吸引住大量士兵后,你与长空等人放火烧了所有工坊!”
五散人之后的布袋和尚说不得,心中似有些不忍问道:“那工坊中的无辜工人!”
“呵!”
沈安冷笑一声,“一个不留!”
说不得和尚心中叹息一声,双手合十,也不再说话。
中午。
赵均用近些日子过得很是宽心。
自从上次从明教手里抢了一大批铁料之后,在麾下谋士的建议下,大肆开设工坊,如今自己的士兵也已经是人人披甲。
想到前些日子濠州的郭子兴想找自己合作,并表示愿意花钱购买自己的军械,赵均用就想发笑。
铁器,军械意味着什么,他郭子兴心理就不清楚吗?在这世道,有了刀剑难道还担心没有钱粮吗?
至于高邮的沈铭,他算什么?抢就抢了,若敢叫嚣,大不了老子跟郭子兴合作先灭了他!
今日是赵均用犒劳诸将的日子,此时,赵均用坐在中堂,微笑的看着麾下大将,得意的想着。
嚣张而狂妄……
望着堂下的将士,该来的已经尽数来了,唯独自己的儿子还没出现。
这里可都是麾下的大将们,这傻小子现在还不来逐个拜见,以后谁还愿意支持他。
赵均用如是地想着,压抑着胸中渐渐升腾的怒火,对身边的管家说道:“小金,去把少爷给我带过来!”
管家低声回答,“老爷,早就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但少爷从昨晚出去之后,便一直没了消息。”
语气顿了顿,接着说道:“除了少爷外,夫人也不见了!”
赵均用看着满座的麾下将领,心中没来由的出现一阵不祥的预感,“再去找!”
他忍不住心中有些烦躁,目光穿过中堂,突然,他看见一个一身白衫的男子微笑,举着酒杯向自己示意。
赵均用双眼紧缩,他认出了眼前这个人,当时自己就是从他手里将铁料抢走,没想到上次被他逃走了这次竟然还敢来。
赵均用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正欲令人拿下,这时,一个仆人拿着一个木盒迅速跑了过来,“老爷,刚才门口一个黑衣人送来一个盒子。”
“打开!”
赵均用微笑着,也举起酒杯示意杨逍,在心中他已经甚至想好了对面那个人的死法。
老管家走上前,取下锁,直接打开了木盒,只是扫了一眼,就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赵均用转头向盒子看去,当他看到自己妻儿的头颅,被人整整齐齐放在木盒里,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酒杯滑落在地,摔得粉碎。
“啊——”
一声如同泣血般的哀嚎从赵均用口中发出,踉跄几步冲过来,抱着木盒失声痛哭。
“儿啊——”
大厅中的将领看清情况之后,皆是脸色难看,自家主公的公子竟然就在自家的城池中被人削首。
就在这时,场中的赵均用突然转头,面色狰狞地指了指一个白衫男子,嘶吼道:“给我宰了他!”
杨逍看到这一幕,嘴角泛起苦笑,摊了摊手,转身跳到房顶。
顿时一众将士心中明了,纷纷拔出腰间兵器,对杨逍怒目而视,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
“抓住他!”
“调军队过来,别让他跑了。”
“弓箭手把他射下来!”
霎时间,铺天盖地的箭雨袭来,杨逍长袍袖子狂抡画圆,左右腾挪。
噗!
一只箭镞深深射入肩膀,杨逍身形微滞,紧接着,几位将领跃到房顶,手握钢刀,从四面方将杨逍团团围住。
唉!
杨逍心中幽幽一叹,看来今天我杨逍要葬身此处了。
突然,下方庭院中一个传信兵慌慌张张的跑来,“报!城中十五处工坊全部发生了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