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雪飞迷了眼,瞧不清眼前的景色,不知走了多久,她才意识到,这些不是雪,是雾,她被一道屏障关在半空中,周围是白昼般的浓雾,浓雾后雷鸣电闪,轰的一声,毫无征兆的,她浑身血液冰冷,有什么从心里流失。
她很慌,使劲全身解数苦苦挣扎,想冲破这道屏障,可每次被反弹回去。
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落在她头上。
“没发烧,开慢点。”清冽的嗓音灌入她耳中。
骤然间,刁蛮清醒过来。
她被拉进一个宽厚的怀抱中,缓缓挣开眼。
“醒了?”
司随抽了张纸擦干净刁蛮额头上的冷汗。
见刁蛮不说话,司随微微侧了侧身,有力的手臂搂住刁蛮的肩,“做噩梦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刁蛮很轻地摇了下头,没有不舒服,但做噩梦了。
她目光有些涣散,靠在司随怀里没动,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哑着嗓问,“打雷了吗?”
司随低眸看着怀里的人,声音轻轻淡淡,“打雷了,外面下很大的雨。”
刁蛮陷入沉默,她记得从市局出来后下了很大的雨,上车没一会就睡着了。
原来是打雷了。
刁蛮继续靠了一会才挣扎着起身,司随的手落在她腰上,把人捞回去,低道:“再靠会。”
刁蛮脸贴在他胸口处,有点硬,但很暖,她也想再靠会,可是他的心跳的好快,搞得她的心跳也不太正常。
“我这样靠着不舒服,你放开我。”
司随手臂箍着她,“那要怎么靠才舒服?”
刁蛮:“……”怎么靠都不舒服。
夜色深沉,雨水淅淅沥沥,车停在20栋。
程旭抬眼看后视镜,“随爷,到了。”
刁蛮理所当然从司随怀里退出去,“不用靠了,已经到了。”
冒着雨,她匆忙推门跑出去。
司随摸着心口,痴笑了一阵。
程旭小声出声,“随爷,那我……”
司随脸色冷了下去,“该去哪去哪。”
他什么也没带就下了车。
程旭腹诽:禽兽啊!
**
扣扣——
刁蛮关灯,拉门开了一条缝,见司随垂着眼站在门口,她问,“有什么事?”
她身后漆黑黑的,走廊里的灯光撞了进去,司随看见玄关口只简单摆了一个鞋柜。
视线重新落在刁蛮脸上,“我没钥匙。”
刁蛮没动,狐疑地看着他。
司随煞有其事地解释,“江小洲的车在外省的高速上没油了,我让程旭过去捞人,钥匙和手机落在车上。”
刁蛮看他的兜,“没有备用的?”
司随点头。
刁蛮想也没想,“那你去住酒店吧。”
镜湖湾对面有家五星级酒店,也能将就住一晚。
“钱包也在车上。”他又补充,“外面雨很大。”
“那……你怎么办?”刁蛮静默了一瞬,“要不我帮你开间房。”
……他只想和她一起开房。
司随黑眸中波光粼粼,语速缓慢,“你愿不愿意收留我一晚?”
刁蛮抿了抿唇角,把脚抵在门后,“我家没床。”
她不太想让司随进门,她家空荡又阴冷,毫无人气,司随进去了不知道会怎么想。
司随不挑不拣,“我可以睡沙发。”
“沙发上有猪毛,你对动物毛发过敏。”
“……”
司随刚想说睡地板也行,刁蛮忽然开门走到对面他的房门前,手落在门上,微微用力。
啪的一声,门开了,锁坏了。
她转过头去,眉梢微挑,“现在可以进去了。”
反正他有钱,明天再找人换个门就是。
司随俊颜值一丝凝滞,想进她的门怎么就这么难。
想着下次要不要把房顶掀了。
不由自主地轻叹一声,“你就不担心半夜有别的女人闯进我的房间?”
这有什么担心的。
刁蛮回他,“反正你卧室有门。”
司随舔了下唇,“真不收留我?”
她不说话,后退了一步,给司随让道,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司随忍住把人叼回窝的冲动,一步三回头,不甘心,“真不收留我?”
刁蛮退步到自己门前,程旭面无表情关上门。
“……”
司随清隽的脸上染了些许笑意,低低地地道了一声,“丫头,晚安。”
等司随进去后,刁蛮才重新打开门。
“刁蛮,你站门口做什么?”扶桑趴在沙发上问。
刁蛮言简意赅,“守门。”
“为什么守门?”
“防贼。”
“谁要来偷你的东西吗?”
刁蛮看对面司随的门不看它,“你问题太多。”
扶桑:哪有,人家明明才问了三个。
它跳下沙发,猪鼻子拱着地上装了生泡面的碗推到刁蛮脚边,憨笑憨笑,“我陪你一起防贼。”
刁蛮已经不吃泡面改吃干脆面了,泡面全留给扶桑吃。
雨夜微凉。
一人一猪身影相伴,杵门口防了一夜的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