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脚下,秦山村
半个月内,在上百名秦山村民持续的努力下,大批的空地在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开垦,根据百成的说法,秦山脚下最多应该可以开垦出两千亩,如果再加半山腰和后山的话,一共是两千五百亩左右,能开垦出这么多,最大的功劳还是得感谢已经羽化的晋阳道长。
朝廷虽然没有明令要求太极教的道观建在城内,但是天下的道观一般都会建在城中,毕竟你要给人看病和卜卦养活道观的,而且是官府给拨钱修建,当然是修在越繁华的地方越好了,石桥城内的七八亩地就是这么来的,谁知道晋阳道长在刚打了个地基的时候选择了换地方。
在晋阳道长的要求下,最后在这不算陡峭的秦山修建了道观,当时的粮灾死了不少人,这边几乎荒无人烟,为了省事,结果县令直接就把秦山和这山脚下的地方都批给道观,反正是国教,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几天,暴百川每次下山,看见山脚下这广阔的土地和城内那块繁华地带的空地,就深深感叹这有权力和地位的好处,哪怕再穷,国教依然是国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地位依然还在那里,不容旁人侵犯。
“百川道长,您可让小的好找啊,小的王三,是县衙的差官,黄大人派小的来通禀道长,说您让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了,今晚戌时,塞外楼见。”
暴百川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闲,来到山脚下观看村民们开垦药田,正想上去体验一下时,远处跑来了一个差官,只见这个差官跑到跟前擦了擦脑门的汗珠,喘息着拱手道。
“辛苦王差官了,还请差官回禀叔父,贫道定会提前赴约。”
送走了黄思泰派来的差官,暴百川嘴角微弯,走向道观,今晚这酒席可是大事,自己得再回去看一眼百忍送来的信息,力保万无一失。
戊时,塞外楼
暴百川身着藏青色道袍准时来到塞外楼下,灯火通明,人声嘈杂足一番热闹景象,见到暴百川来了,正在门口等候的一名差官走过来和他问好,随即在前带路,走上二楼的包厢,推开门请他进去。
暴百川走进包厢,定眼一看,豁,看来自己这叔父面子确实够大,除了侍奉的侍女,包厢内的人不多不少,正好三人,叔父还没到,这三人,他估计应该就是石桥县的三大药商,翟升,霍德铭和徐世龙,这徐世龙据说还是西北道徐家的人,要知道,上一任西北道总督徐茂源可也是徐家人。
“贫道秦山观监院,百川,见过各位居士。”
见暴百川问好,包厢内的三人也起身拱手,大家一阵寒暄,待到暴百川坐下后,徐世龙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看着他说道:“百川道长,徐某人听闻您和黄大人乃是叔侄,关系极为亲密,今日黄大人宴请我等在这塞外楼,不知是何缘故,还望道长赐教。”
“是啊,如果道长知晓,还请提点一二,也好让我等有些准备,待会儿,我等要出了洋相,惹恼了黄大人,可就不好了。”,其他两人也跟着附和道。
看来这有后台的就是不一样,其他两人很明显是以这徐世龙为主心骨,照这架势,看来今天有块硬骨头要啃了,暴百川心里暗道。
正当暴百川开口之际,门被差官推开,黄思泰走了进来,四人不再交谈,纷纷起身向黄思泰问好。黄思泰点头回礼,走到主位上,示意众人坐下后,便吩咐旁边的侍女上菜。
“本官马上要去甘肃府赴任了,石桥这七年里,百姓能够安居乐业,都离不开各位的帮衬,离别之际,便想在这塞外楼宴请诸位,也感谢诸位能够赏光。”见菜上的差不多后,黄思泰举起酒杯说道。
“黄大人说的哪里话,若不是黄大人,这石桥至今还会是贫苦之地,岂会有今日之繁荣,应该是我等敬大人一杯才对。”许元龙站起高声道。
“是啊,没有黄大人,那有石桥今日。”
“德铭在这里先恭贺黄大人高升了,霍某是个粗人,喜欢说实话,霍某看来,以黄大人之才,这很明显当天官的人啊。”
“德铭此话深得我心,大人当个天官是绰绰有余啊。”
见许元龙开了头,众人纷纷起身举杯敬酒,同时夸赞着黄思泰这几年的政绩,回忆着这石桥县几年来的变化,眼眶泛红,时不时表现出一副恨不得黄思泰再留下干几年的表情,眼泪都快出来了,让暴百川看的直呼内行,都是高手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五人是推杯换盏,好不快活。就在此时,脸泛着红光好像喝醉的黄思泰看着暴百川,抚须说道:“贤侄,我看城内秦山观的那块空地这几日大兴土木,不知是何缘故啊。”
活儿来了,见众人看向他,暴百川面露愁容,拱手道:“回叔父,侄儿正在修建医院,以求造福我石桥百姓。”
“徐某前几日路过那块空地,也很好奇,道长,不知这医院是何营生。”徐世龙眯着眼,好像喝醉一样问道。
“这医院,可算作大型的医馆,不过院内会对病人进行分科诊病,病人得什么类型的病,就会有擅长此科的大夫进行医治,也可算是对症下药。”
听到此话,徐,翟,霍等三人都直起身子,看向暴百川,药商对着医馆可是很敏感的,尤其是他说的大型医馆。
翟升紧接着问道:“不知道道长这医馆,有多少大夫,占地几何啊。”
“占地约八亩,分主副两楼,主楼三层,副楼两层,院内还有供病人休息的房间和别院,大夫的话,应该有一百余人吧。”暴百川不害臊的吹嘘着,其他就算了,就是这个大夫,那有那么好找,现在百忍那边估计才找到十几个。
“贤侄大手笔啊,这医院如果完工,石桥县的百姓看病就方便多了,大功一件,大功一件啊,我定当禀告总督大人,为贤侄请功竖牌。”
黄思泰跟着捧了一句,听到此话,药商三人相互对视,看来,今天这酒宴,不是那么好喝啊。
徐世龙拿起酒杯,对着暴百川道:“道长高义,此院如成,乃是石桥数十万百姓之福,徐某虽是商贾,但也知家国天下,道长如在钱财上有什么难处,徐某愿助道长一臂之力,还望道长不要推辞。”
其余二人也相应附和,举起酒杯,敬了他一杯,看的暴百川心里直骂娘,他是缺哪些银子吗,额,当然也缺,但是,他更想要的是合作,看病才能赚几个钱,垄断药材才是核心利润好吧,结果这几人拿一点银子就想打发他。
见状,暴百川也不装醉了,摇头悲叹道:“钱财倒不紧缺,药材从巴蜀的药商进货即可,就是路途遥远,只怕耽误了时辰,如果让患病的无辜百姓因为缺药而丢了性命,百川难辞其咎啊,哎,只可惜贫道空有那千亩药田也无法解这近渴啊。”
药商三人已经在心里问候暴百川几百遍了,这臭道士,给钱还不满足,看样子还想打他们药材的注意,不过,听到千亩药田后,都来了精神。
“千亩药田!道长,不知道长何时有了千亩药田。”霍德铭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