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岩玫知道许初彤关心她,她也知道大哥这件事瞒着她让她更容易紧张,所以即便被她这么教训,她也不会生气。
“彤彤,别嚷嚷了听我说。”
许初彤脾气急躁,护短且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若说谁的话她肯听的多一点,其中之一就是孙岩玫。
“我能不嚷嚷嘛,感觉你要疯,一天天的不好好待在家里,竟瞎折腾。我说孙岩玫,你倒是告诉我,什么时候才能让人放心,还有那个宗慕晨呢,狗男人哪里去了,正是该他出面的时候,遁哪儿了?”
旁边传来硁硁卡卡的声音,许初彤掉头:“我说错了吗?”
视频中传出李东槐低沉却总能让人心头一暖的声音:“没,你继续。”
许初彤瞪他一眼转过身子,“不在你身边也没关系,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能靠就靠,实在靠不住还有我呢。”
旁边李东槐又有话要说的样子,碍于许初彤的淫威,也就是简短的发出了几个象声词,完整句子那是不敢说的。
李东槐和宗慕晨是很好的朋友,宗慕晨明眉俊朗看着吊儿郎当的和谁都能唠两句,只有熟悉他的人知道,他随心所欲可以谁都不放在眼里。
李东槐不同,他面黑心冷的样子,看着极度不好接近,可从他声音就能听出来,他心里有股子暖阳,不然许初彤也不会单身多年最终被他打动。
“不是,他这次跟我一起去的,也不是瞎胡闹,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许初彤:“果然狗男人不靠谱,这种时候让你跟着他到处跑,这像话吗?”
李东槐无奈吐气,连他都听明白了孙岩玫的意思,特殊时期宗慕晨不顾自身安危陪着妻子上蹿下跳,许初彤这个蠢蛋,自己听不清楚话,一劲儿埋汰宗慕晨,就不怕晨总一个不高兴开除她吗?
孙岩玫差点被许初彤带歪,想想不对,单说去武汉把哥哥带回来这件事,她应该感谢宗慕晨。
“彤彤,我去武汉因为我哥在那儿,宗慕晨是玩命陪我,一码归一码,这事我记他的好。”
许初彤:“。。。。。。”
什么鬼,她是错过了什么重要讯息吗?
“哦,知道了!”
知错能改,许初彤处处埋汰宗慕晨,更多都是因为李欢槐,她很多次听李东槐替宗慕晨辩解,知道两个人没什么事,可一个巴掌拍不响,能容忍李欢槐像尾巴似的跟在身后恶心自己的老婆,这就是天大的不可原谅的罪责。
“大哥什么时候去到武汉,我怎么不知道,不对,武汉不是封城了吗,你们怎么能进去?”
孙岩玫挑着眼皮望向天花板,眼珠子在眼眶快速的打转,这才将马上要跳脱的眼泪悉数逼了回去。
“他得病去世了,宗慕晨陪我去武汉把他接回来。”
许初彤一僵,视频的内容传到李东槐耳鼓,男人同样重重的一愣。
“别担心,我虽然不敢说我想开了,可家里还有父母,他们还等着我呢。”
说是女儿,不如说孙岩玫更像是父母的主心骨,越是这种时候,家里太多事情都需要她拿主意,她绝对不能让自己倒下去。
许初彤和孙岩玫相识多年,孙家兄妹的感情好到什么程度,许初彤没有兄弟姊妹无法感同身受,却是实实在在羡慕过的。
“你说的对,孙爸孙妈更需要你,你能打起精神是对的,玫玫,你是英雄。”
很多事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站着说话不腰疼,当有一天灾难降临在自己头上,能像孙岩玫一样顶天立地的扛起责任,这让许初彤觉得感动,同样又对好朋友心疼,但这份心意她暗暗的埋在心底。
孙岩玫勾了勾唇,“嗯。”
正因为是好朋友,所以许初彤不用再说更多的话,她嘱咐孙岩玫:“好好照顾自己。”
孙岩玫点头,眉眼弯了下,这是多天来,她唯一一次释放短暂舒缓的情绪。
挂断电话,许初彤盘腿坐在沙发上发呆,良久都没有回过神,直到李东槐拿手在她眼皮子底下晃了好多下。
“啪”的两声,许初彤重重的打开李东槐的手,男人平时没少练,被她这样突如其来的摧残,端端受着也挺难的。
“你就不怕给安然坏的示范?”
当妈的这样暴力,好在暂时看没有传染给孩子,可坏的示范多了,难保宝贝女儿不会变成暴力狂。
许初彤关注的多看了女儿两眼,见她乖乖的玩玩具,懊恼的磨牙:“先撩者死,你不挑事我能那样嘛?”
啧,怎么说都能数落到他头上。
“行,都我错了。”
李东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知道她肯定不放心孙岩玫,便安慰道:“没事了,你要相信孙岩玫,你不是老说她像根草似的,永远坚强不息。”
许初彤反握住李东槐的手,一边给他揉揉手背,“疼吗,我手重,又不是老年痴呆,你倒是躲着点啊。”
李东槐放任她挤兑他,这女人就是嘴硬心软,若不是把她看的透彻,早被她的冷脸逼退了,也不会现在两个人像真正的夫妻似的,一同照顾许安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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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慕晨回到房间,人都还没有走到床边手机响了,拿起来看一眼,屏幕上熟悉的电话号码与自己预料不差分毫,这时候除了母亲似乎也不会有人夺命连环call。
保持不紧不慢的节奏,直到在沙发上找到一个最为舒适的位置,宗慕晨这才慢条斯理的接通了电话。
“宗慕晨!”
手机接通的瞬间,耳边传来母亲炸毛的声音,也就他有这个本事,其他人若想让端庄的孟繁锦失态,可能性极小。
宗慕晨翘着脚尖晃啊晃:“别急啊您嘞,什么事慢慢说。”
仿佛喉咙被亲儿子生生塞了一团棉花的感觉,孟繁锦狠狠地一噎,“你。。。。。”
宗慕晨也不接话,葛优躺竖着手机静待母亲继续。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终于,孟繁锦亲手给自己顺气,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些,问出了多天来最想要混蛋儿子亲口回答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