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二十章 当堂对峙(2)(1 / 1)晓夜梨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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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来的正好,前日夜里,何音是否请了大夫诊病?”城守大人看向掌柜。

“回大人,确是夜里请了大夫,和药堂吉大夫,厨房帮厨帮忙煎的药。”

城守大人颔首,命衙役带证人下去。他思虑片刻,突然问向付宽。

“你说你是去找人?找何人?他是几时住进的源来客栈?你找他所谓何事?”

城守大人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语速越来越快。

付宽跪在堂上越加的紧张,他强做镇定。

“回大人,小人是去找我的一个远方亲戚,他,他应是傍晚到的源来客栈。”

付宽顺嘴胡诌,发际线处生了一层冷汗,他频频眨眼,眼珠乱转。

城守暗骂。蠢货!若真是孙六派的,当真是一对蠢货!

“你亲戚姓甚名谁?家住何地?”

付宽稍有迟疑,啪一声,城守大人惊堂木拍的响亮!

“快说!”

付宽身子一抖,额头渗出更多汗,刚刚还未想清楚的借口吓的烟消云散。

他结结巴巴道:“是远房表哥,叫,张贵。他,他是齐县人,士。”

“再传掌柜的。”

掌柜再次上堂。

“你们客栈昨日傍晚可有一个叫张贵的齐县人投宿?”

掌柜的想了半晌,谨慎的回道:“回大人,草民不记得有叫张贵的齐县人入住,许是草民记漏了,大人可查看店簿。”

“钱虎,去查看店簿。”

付宽闻言脸色煞白,抖着手擦额头的汗。

宋杳始终冷眼瞧着。

“付宽!张贵来阳城何事?为何他来了不去你家,住客栈?为何你们约定子时见面?”

“大,大人,我家小,住,住不下。他,他来见我娘,顺道想在阳城做些小买卖。子时,不是子时,是小人晚饭时分喝了酒,酒醒才,才想起要去见表哥,小人,出门前,未留意时辰。”

付宽头低了又低。

宋娇弱中气不足,睁大了眼睛天真疑惑的问白舟楫。

“起初他可是说他家住在西城的枣树胡同?”

白舟楫挑了挑眉,神色温柔的看着她。

“正是。”

“可源来客栈在东城,为何他表兄不住的离他家近一些?却还要住的如此远?”

“这却是不知。”白舟楫清冷的目光看向城守。

城守竟在这年轻人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威压。他不动声色的看向付宽。

“你表兄为何住的离你们如此远?”

“表哥,表,啊,是了,大人,表哥听说东街繁华,便想见识一番。”

“既是你吃醉了酒,睡下了,又是如何得知你表哥傍晚时分到的阳城?”

“我,我……”

“快说!”城守一声厉喝!

“是,是前几日,表哥来信,说昨日傍晚时分会到。约我前去见面!”

“信在哪里?”

“看完便丢了。”

“你亲自丢的?还有没有其他人见过信?”

“没有……没有。”

咳,咳……宋娇弱咳嗽了两声。

“未曾想这位小哥是念过书的,读书好,识字明理。”

此言仿似发自肺腑的夸赞了他。

城主不由感叹,这蠢货,自己挖坑自己跳,被人家姑娘抓着把柄往沟里带。

“付宽,你可是上过学塾?”

付宽再傻也知自己漏了馅。完了,完了!看着城守大人的黑脸,吓的说不出话。城守也未等他回话。

“来人,拿本千字文来给付宽,让他看看,都认识哪些字!”

师爷忙应了,去后堂取书。

正在此时,去源来客栈的钱虎领着跑堂回来了,紧跟他们后脚的是请鲁大夫的衙役带着鲁大夫也到了。

“回禀大人,源来客栈昨日乃至最近一月均未有齐县人士投宿!属下请跑堂带了店簿作证。”

钱虎呈上了店簿。

城守并未翻阅。

师爷拿了千字文出来,放在了付宽面前。

“付宽,你看看,哪些是你信里出现的字?”师爷和颜悦色的等着他识字。

付宽此时汗珠不断滑落,他缩着肩膀拿起书。

围观群众中立时有人起哄。

“付宽!翻开啊!吴师爷等你呢!”

“不会的可向吴师爷请教!”

“憋不住了!我早就想说了,他上过屁学塾!成天游手好闲,他娘愁的不知如何是好,到现在连媳妇都未说成呢!”

“我也知晓!他还与我吹牛,说近日有贵人赏识他!以后便跟着贵人吃香的喝辣的,还能逛花楼!”

妇人们立时骂他臭不要脸!人群闹哄哄一片!

城主等围观群众说的差不多才威严的拍了惊堂木。

“肃静!”

付宽听着嗡嗡的人声,只觉得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平日在市井里混,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做,街坊四邻看着他从无好脸色,他娘时常抓着擀面杖追着打他!

他本以为这次攀上了靠山,做几件大事,届时定要他们高看一眼,便是这次的事,也是他上蹿下跳争取来的!

想到此,他捏着手中的书,恨不得一头撞死在上面。

“付宽!可认识他们?”

吴师爷指着书面上的三个字。

“千,千字文。”

付宽嗫嚅着说了四个字。

吴师爷眯着三角眼笑呵呵慢悠悠的道:“付宽啊!这可不是千,千字文。这是三,三字经。”

衙门口哄然大笑。

付宽眼珠一翻晕了过去。

城守连忙看向鲁大夫。

“烦请鲁大夫给看看!”

城守开口之前鲁大夫已快步走向付宽。鲁大夫年事已高,却精神矍铄,他蹲下身,掀了付宽的眼皮,又号了脉。

“回大人,他只是受了惊,晕了过去,并无大碍。”

“他可有先天脖子畏寒的症状?”

“老朽并未诊断出他有此症。”

“多谢鲁大夫!带鲁大夫后堂歇息。”

“老朽医馆里尚有病人,这便回了,大人若有需要,再行告知。”

鲁大夫慈眉善目的离开了,走之前,有意无意的看了白舟楫一眼。

城守向衙役一挥手。

“弄醒他!”

钱虎上前,使劲按了他的人中,付宽哼哼着转醒,“疼……”

“付宽!”

城守一拍惊堂木。

“从实招来!”

付宽恢复清醒,耷拉着眼角,萎靡的坐在地上。钱虎一声吼!

“跪好!”

付宽机械的跪好。

宋杳突然似受了惊吓,杏眼微红,紧紧抓住阿灰的袖子。

“姐姐,昨夜若你们不在,当真让他进了屋……我……我!”

她再也说不下去,两行热泪滚落下来,好一个凄楚惊慌!

宋杳双眸本就漂亮,戴了面纱遮了下半张脸,仅露出的双眸更加迷人夺目。

这娇滴滴的女子,若是真遭毒手,人群中有人破口大骂!

“奶奶个熊的!臭不要脸的采花贼!”

“没皮没脸的癞蛤蟆!”

更有甚者!

“大人!砍了他!”

付宽一个嘚瑟!终于意识到这锅太大了!他可不是采花贼啊!我还没娶媳妇呢!

付宽急的向前膝行两步。

“大人!我不是采花贼!我没要采花!不是,我没要做……”

“大人,本朝律法,采花贼应判何邢?”

白舟楫冷冷打断他!明知宋杳是在做戏,可一想到她若不是提前做了准备……白舟楫满面寒霜。

“最重可判剐邢!”

付宽白眼一翻又要晕倒。钱虎眼疾手快!死死的按在付宽人中之上。

“嗷!疼!放手!”

城守接着又道:“未遂者入狱三年。”

付宽什么也顾不得了,大声嚷嚷。

“大人!小人是受人指使绑了何姑娘!不是去做采花贼!”

“何人指使?”城守看着他就像看着砧板上的鱼。

付宽犹豫。得罪孙家,岂不是一样无活路!

阿灰抱拳。

“敢问大人,本朝律法,若嫌犯自举,可能减轻刑罚?”

“可!”

“大人,若嫌犯供出从犯,可能减轻刑罚?”

不管了!绝不能进大牢!

“是孙荣!孙詹士家六公子贴身侍从!”

果然!是这棒槌!城守厉声喝问。

“他是如何指使的你?”

付宽打定主意,心中稍安,嘴皮子倒是麻溜了许多。

“孙荣找到小人,说是前日。何姑娘三人让他家公子大庭广众下吃了亏,至今卧床不起。孙六公子很是恼火,要人不知鬼不觉的绑了何姑娘。若是我将此事办成,便给我五十两银子。”

城守不抱希望的询问。

“你可有证据?”

“有,她们翻出的十两银子便是孙荣给我的,事成之后再给我四十两!”

“你可还有其他证据?”

银子又未写名字!城守忍不住又问!

“还有,刘大听见了,就是枣树胡同的刘福。我恐第一回给孙荣办事办不好,特意带着刘大,让他偷偷躲在一侧偷听,回头好给我出出主意。”

当真是,有才!干如此见不得人的事,别人恨不得捂死,生怕走漏风声,他竟自己主动交出秘密!宋杳被他的机智秀了一脸!

“去带刘福过来!”

衙役领命而去。

不多时,衙役带着刘福进了公堂。刘福见了公堂上‘公明廉威’四个大字有些腿软,不会是偷鹅的事这么快便被发现了吧!

他颤巍巍的进了公堂,立即跪倒在地。

“见过大人!”

“刘福,你可识得付宽?”

刘大抬头一眼瞧见了左前方跪着的付宽,他人中青紫,布衣赃乱,心中稍定,原来犯事的不是我,是他!

“回大人,小人识得。”

“前几日,付宽可带你去见过孙荣?孙荣是否指使付宽绑架刘音姑娘?”

“回大人!绑架的姑娘是谁我不知晓,不过,却是让付宽绑架一位女子,说好事成后给他五十两银子。”

“这人可是孙荣?”

“大人。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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