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岳微笑着道了一声谢,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大猛无声的站在他身后,一脸凶狠之色。
宴会厅的人越来越多,互相寒暄谦让。
这里大部分人都是洛平府本地的,只有一部分是外地客商,前来走通关系。
如李庭岳这般没有任何关系了进来的只有他一人。
一个穿着官服的大汉坐到了李庭岳下手位置,不停的斜着眼睛看他,好像对李庭岳能坐在自己上手非常不满意。
不仅大汉不满意,坐在他对面的一个青年好像也很不满意。
李庭岳对大晋的官场制度不太清楚,但知道坐在自己下手的应该是别将、功曹一类的官员。
至于对面的青年,他既不穿官服,又坐在上手,除了有背景之外,李庭岳也想不出其他的。
时间不长,今晚的主角主簿余成海终于出现了,在座的众人纷纷起身,拱手向他道喜。
“哈哈……,多谢各位,余某只是纳妾,本不想劳烦各位,只是最近无事,正好借此机会和各位共饮一杯,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担待。”
余成海对着人群拱了拱手,一脸笑容,目光看似不经意的扫过李庭岳,微微停留了一下。
“余大人说哪里话,大人纳妾乃是喜事,我等自然要前来道贺。”
和王怀一同进来的胖子商人语气谄媚,脸上的肥肉几乎挤到了一起。
其他人尽管很不喜欢胖子商人的为人,但在这个场合却没人愿意得罪人,纷纷表示赞同。
“如此,各位请坐,今晚定要尽兴。”
余成海说完,对着跟在后面的管家挥了挥手,坐在了主家的位置。
管家吩咐一声,一群轻纱薄衣的丫鬟端着酒菜走进了宴会厅。
虽然不是数九寒天,可外面依旧很冷,尤其是晚上,气温很低,厅堂里有碳火还不觉得,可外面冷的却让人伸不出手。
也不知道这些丫鬟穿着如此单薄在外面等了多久,一个个冻得小脸煞白。
厅堂里男人都是老色鬼,再加上余成海有意显摆府里丫鬟的姿色,故意让她们穿这么少。
一时间,李庭岳甚至听到了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早就知道大晋朝风气奢靡,骄奢淫逸,但一个小小的主簿家就有如此多的美女还是让他吃惊。
李庭岳并没有把吃惊的表情表现在脸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眉头却皱了皱。
酒实在太难喝了,虽是过了筛子的清酒,却淡而无味,远比不上山寨里的烧酒。
“酒淡了一些,请公子担待。”
李庭岳皱眉的表情被余成海看在眼里,心中惊异。
这可是洛平府最好的清酒了,竟然还被这年轻人如此嫌弃,难道真的是士族门阀子弟不成?
“好说,本人喜欢热闹,才特意来余大人府上叨扰,酒的好坏倒在其次。”
李庭岳微笑回应,态度既不会让人感觉高高在上,又没有一丝的底下,让人听着有种波澜不惊的沉稳。
“公子满意就行,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家住哪里?”
余成海最想知道的还是李庭岳的身份来历。
“小子姓王,区区家事,不敢提起。”
李庭岳既不说自己叫什么,也不说自己家住哪里,而且用了“不敢”两个字。
他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思索,很多人低头不语,默默猜测着李庭岳的身份。
出手如此豪爽,言行举止无可挑剔,也只有大家族的子弟才能做到。
不知不觉,李庭岳已经完成了定位。
这也是李庭岳想要达到的目的。
“王兄不敢说,是不是说不出口呀!”
总有一些不信邪的想要质疑李庭岳的身份,坐在他对面的青年就是这样一种人。
青年早就看李庭岳不顺眼了,以前哪次宴会他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现在突然多了一个人,自然会让青年感到不爽,语气难免有些阴阳怪气。
李庭岳听到青年这么说,心中大喜。
他一直想找一个不开眼的立威,没想到立刻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李庭岳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微笑一直挂在脸上。
“冯同修,叔父正是洛平府太守冯推之。”
冯同修高傲的仰着头,鄙视的看着李庭岳,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李庭岳点了点头:“原来是冯太守的侄子,难怪如此。”
“你这话什么意思?”
冯同修见李庭岳语气不咸不淡,还露出可惜的神色,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可惜,冯兄不是太守大人的儿子,而是侄子。”
李庭岳这句话说出来直接让冯同修的脸色涨得通红,指着李庭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哈哈……”
一直老神在在的余成海本想让冯同修去试探李庭岳的底细,却不想三两句就被气的要掀桌子。
心中大骂了一句没脑子,也只能出面调解:“两位都是俊杰,冯世兄无需生气,王公子远来是客,我等身为地主,总不好动气吧!”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谁都看得出来,冯同修和李庭岳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你在这人藏头露尾的不像个好人,又不说自己从哪里来,又不说自己叫什么,难道真的见不得人。”
冯同修没有说话,坐在李庭岳下手的大汉斜着眼睛看他。
他的案几上没有酒杯,只有一个大碗,每次喝酒都是一饮而尽,到现在已经喝了好几坛子酒了。
就在他端起酒碗,想要再喝酒的时候,后脖领子就被抓了起来……
一股大力传来,大汉直接向前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的头磕在地砖上,鲜血流了一地,嘴里哼哼唧唧,连惨叫都发出不出来,全身抖的如同筛糠。
厅堂里的人都被着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些眼尖已经看到了,站在李庭岳身后的护卫正是出手的人。
他在大汉说出那句话以后就跳到了他身后,抓着后面的衣领把大汉摔了出去。
动作娴熟,力气极大。
“辱我家族,死罪。”
大猛声音冰冷,一脸冷漠。
没办法,这都是李庭岳教的,他要找一个出头鸟来立威,这大汉正合适。
大汉看似强壮,却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趴在地上,一时间竟然起不来。
厅堂里的人静若寒蝉,大猛的话他们都听到了,一个个敬畏的看着李庭岳,没人敢说话。
余成海脸色阴晴不定,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