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盔甲已经可以实现量产,只要不打仗,盘蛇岭的工坊也不在是那么忙。
洛平府的战事结束了,李庭岳开始思索接下来的事情。
朱振的意思是裂土封王,把安定郡打下来,整个分离出去,然后再把羌人的庆阳打下来,就能形成一片进可攻退可守的防御之地。
李庭岳却觉得为时过早,大晋此时还有余力,八王之乱还没有开始。
单是一个悲催的楚王司马玮还不足以成事。
跳大神的皇帝司马伦还在蛰伏,总要等到他起事才能进行下一步。
现在割裂大晋的土地,等于是吸引了朝廷诸公全部的注意力,以他们现在的这点实力,只能是被捶死的份儿。
现在步子不易迈的太大,先看看朝廷的反应在说。
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来。
只是一城之地,应该还能在大晋朝廷的容忍范围内。
皇帝陛下应该是无所谓的,至于皇后,只要不是阻拦她独揽大权,应该也不会把一个盗匪看在眼里。
“一个烂摊子。”
这就是李庭岳对现在大晋朝廷的分析。
女人掌权,本来就是违背时代的产物。
不是李庭岳看不起女人,而是这个时代的女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有问题。
一个从小被各种枷锁束缚住的女人一旦释放,所做出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比如刘邦的老婆吕雉比如李世民和儿子李治共同的老婆武媚娘。
贾南风的历史李庭岳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她是司马衷背后的智囊团。
好男色,司马衷当了皇帝后,经常从民间掳掠年轻俊美的男子入宫供自己取乐。
最后被赵王司马伦用离间计让她杀了太子司马遹,之后司马伦以此为借口造反,逼她自尽。
这是李庭岳对贾南风这个女人的唯一了解。
现在的贾南风应该过的很滋润。
也不知道司马遹被自己救了之后,司马伦会用什么借口造反。
李庭岳在想要不要给司马伦透漏一点消息,引诱他造反?
反复思量了半天,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决定。
不是李庭岳心肠突然软了,而是现在不是时机。
手里人手太少,粮食不多,战线拉的太长对现在的冯家镇没有一点好处。
还很可能会被拖死。
夜幕渐渐降临,王灵萱推门走了进来,腰肢摆动,如同杨柳。
她本来就身姿窈窕,褪去了冬季厚重的羊绒里衣,只穿着轻纱薄裙,更显得瘦弱。
把托盘放在桌上,轻声呼唤李庭岳:“该吃饭了。”
李庭岳答应了一声,迈步来到桌前。
两碗麦米粥、两个荞麦馒头,还有一盘炒大蒜炒鸡蛋。
老赖的婆娘去了马王山山寨,没人管着,小日子过得极为惬意,最近更是和楚家娘子经常眉来眼去的发骚。
心情好了,相应的,伙食也变得更好了。
李庭岳唯一的优待就是有鸡蛋吃。
两个馒头,王灵萱伸手拿了一个,盘子里只剩下了一个。
李庭岳惊讶的看着她。
“我也没吃饭,正好在这里吃。”
见李庭岳的目光看着自己,王灵萱的脸红了,低下头,小嘴咬着手里的馒头,声音低的如同蚊子的嗡嗡声。
李庭岳就算再傻,也看得出她神色不对。
如果说是故意接近自己,做得也未免太明显了,可如果不是
“你姐姐走了多长时间了?”
李庭岳拿起桌上剩余的那个馒头,又拿起筷子,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一月有余了。”
她声音依旧很轻,不过却自然了一些。
只是依旧在小口啃自己手里的馒头,不如碰菜。
“吃吧!”
李庭岳把其中一碗粥送到了她面前,同时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算算时间,她应该快回来了吧?”
“姐姐临走前说,三个月之内必回”
她刚说到着,就立刻停住了,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惊恐的看着李庭岳。
“你知道的果然比我想象的多。”
李庭岳默默放下筷子,端起面前的粥碗,吹了吹热气,轻抿了一口。
春耕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同样快。
老牛拉着爬犁身体前倾,四个蹄子踩在已经犁过一遍的田地里,看样子毫不费力。
只是鼻子里喷出的白气证明老牛已经尽力了。
同样的场景还有很多,冯家镇为乡民提供了足够多的牛。
这是李庭岳从羌人那里缴获来的。
三个归降的羌人部落,总共缴获的牛羊不足千头。
可见去年大灾的严重性。
如果不是归降了李庭岳,三个羌人部族在春季来临之前估计人口能减少八成以上。
虽然失去了自由,但部族却保存了下来,也不知道对三个羌人部族来说是福是祸。
天上又在下雨了,而是大雨。
乡民穿着蓑衣,把最后一粒种子放进地里,埋上松软的土,牵着老牛就向回家的路走去。
路旁的凉亭里,一身月白衣裙,云带束腰的女子正在抬头看天,好像对突然到来大雨有点意外。
此时老农正拉着牛车往回走,路过凉亭。
“老丈,雨太大了,为何不在亭中避雨?”
女子见老农在雨中依旧前行,根本没有停下避雨的意思,忍不住开口询问。
老汉的耳朵可能不好使,在女子说了第二遍他才听到。
“多谢姑娘关心,老汉的身子还受得住,可老汉受得了,这老牛却未必受得了,要赶紧回去把身上的水擦干净,凉亭是给人准备的,可不是给牛,谢谢姑娘好意了。”
老汉说的多,等到话说完,已经走出去了十几米的距离。
女子也没回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牛车消失。
过了一个多时辰,天完全黑了,雨也终于停了。
女子看着满地的泥泞,眉头微皱,脚尖一点地面,人已经飞了出去,踩着路旁的柳枝向不远处的冯家镇而去。
来到城墙下,抬头看了看高度,脚尖再次点在了城墙上,身子轻盈的如同一片被风吹起来的羽毛。
每次上升的力道消失后,脚尖都是再次轻点,继续攀升。
如此三次之后,她已经立在了城头。
看了一眼巡夜的守军,女子耸身跳下了城头。
在镇上七拐八拐,一栋被烧焦了半边房屋的客栈出现在她眼前。
看着客栈门楣上歪歪扭扭的招牌和破旧的灯笼,嘴里发出了一声嗤笑。
迈步上前敲响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