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二十(1 / 1)一江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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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女便是天女。”

呼——

妘辛长舒一口气,又默默地将脸贴回地上。

初冬时节,风一吹,浑身冰冷。

她躲在草丛里,听着珷他们低声谈话。

那公子还想纠缠桀说出“天女”的下落,谁知珷却突然开口提醒道:“公子,东伯侯正在帐中等候二位。”

公子虽不情不愿,但还是驾马离去。

马蹄喧嚣,带起一阵尘土飞扬,四周草叶翻飞,妘辛捂住自己的口鼻,不让自己吸入过多尘土。

珷牵着马在桀面前徘徊片刻,马蹄清脆,扣响被冻住的土地。

一声一声,宛若一根根绷起的琴弦,逐渐勒住妘辛的心脏,令她心跳逐渐加快……

一阵寒风吹过,只听珷低沉微哑的声音幽幽地响起:“那天女……可否叫妘辛?”

糟了!

妘辛心里咯噔一下,她认命地闭了闭眼,只听桀轻快地说:“正是。”

“嘶哼哼——”

骏马仰天鸣叫——

寂静的山林之中,珷深沉的喘息声清晰地传进妘辛耳畔。

她咽了咽口水,只求桀不要再多说。

正当珷开口问:“她现下在何……”

可惜,话未说完,远处跑来一人,禀报:“王子!东伯侯受伤,请王子速回营帐!”

“什么?!”

珷虽不甘心,但还是赶紧调转马头离去。

妘辛又趴在地上等了许久,直到四周彻底静下来后,她才慢悠悠起身。

谁知桀还在四处寻她,冷不丁见她站起身,吓了一激灵:“啊!”

妘辛也学他:“啊!”

“啊!天女怎么在此不出声?”

“啊!我要出声了你也死了!”

桀起身拍了拍屁股,不解:“为何?”

妘辛从草丛中钻出,见他手上拎着野鸡,问:“鹿呢?”

桀挠挠头:“全被捉进王帐内了。”

“啊?”

桀点点头,委屈道:“嗯,明明是我猎杀的……”

妘辛叹了口气,认命道:“哎,好在命算是保住了。”

桀不懂,问:“什么?”

妘辛将他的行囊一把甩到他身上,说:“以后莫在人前提我姓名。”

“为何?”

妘辛指了指珷驾马离去的方向,说:“方才那伙儿人,想要我命。”

“你说东伯侯想要你命?”

妘辛惊讶:“你知道他们?”

桀无奈:“妘辛,我不聋。”

“啊……”

她忘了方才那小吏提及了东伯侯受伤。

可东伯侯堂堂一个诸侯王,为何会受伤呢?谁人能伤的了他?

她没回桀的问题,只是指了指天色,转移话题道:“桀,我们无法在山中过夜了……”

桀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天边已经堆积起鸦色乌云,暴雪将至……

桀本来带着干粮铺盖想要在山中行猎几天,可眼见天色不对,若此时不快快下山,很有可能会被暴雪堵在山中下不去了。

于是,他赶紧领着妘辛匆匆下山,谁知却不巧在半山腰又遇到了珷这一行。

与刚才他单枪匹马独自上山不同,珷此时身后跟着大队人马,深红色旌旗在烈风中飞扬,背后山野一片萧瑟,士兵身上皆着黑衣身披大敞,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妘辛赶忙将桀拉到一旁草丛躲好,远远地就听到珷吩咐他们:“一只鸟都不要给我放过!务必找出贵女!”

“啧……”该来的还是来了……

妘辛丧气地趴在草丛里,桀则一脸好奇地望着她。

看着他好奇地眼神,妘辛咬牙道:“先助我躲过搜查!之后我自会向你解释清楚!”

看着她焦急到泛白地脸,桀挑了挑眉,道:“随我来。”

桀自小便生活在山林之中,自然比之其他人是再熟悉不过了。很快,他带着妘辛来到了一处山洞内,山洞有一人多高,隐在断崖的藤蔓之中,若非是他带着妘辛过来,妘辛死也不会想到原来断崖之下竟然别有洞天!

山洞极大,说话带有回声,妘辛看着眼前这个幽深宽阔的山洞,问道:“桀如何知晓这处僻静之所?”

桀将铺盖铺好,又从外面捡了一些树枝和藤蔓准备生火,回道:“幼时曾失足跌落山崖,幸好有外面这处高台阻挡,否则我早粉身碎骨。”

妘辛知晓他总是独自一人生活,幼年虽得巫照拂过几年,可自从他记事起,巫便不再管他,任他东西南北随便闯。

妘辛看了看四周,坐到桀替她铺好的熊皮上,指了指一旁的野鸡,道:“桀,我饿了。”

桀看着她笑了笑,准备生火。

可奈何珷这群人穷追不舍惯了,竟然追到了断崖处!

听着珷在上面的说话声,妘辛朝洞顶翻了无数白眼。

洞顶之上,珷看着脚下荒凉的山林景色,蹙眉沉思。

姜子牙站在一旁劝慰:“王子想来听错了,世上重名之人不在少数。再者,贵女若真尚在人世,想来应该先回莱国才是,她为何要待在奄国附近?”

珷眼眸深邃,看着脚下的东夷山河,山岭不算壮丽,却叫人平白起了贪念,他喃喃自语道:“不该,那大河下游便是奄国附近,她落河至此也不无道理。只是……”

只是为何她要隐身于山林之中呢?

珷自小按规矩行事,从未有人像妘辛这般,总是事出突然,叫人摸不清楚动机与后果。

这女子……

没来由的,珷心中生出一丝愤懑,好像一颗真心被人玩弄,所有怒气没有源头,当然也没有尽头……

妘辛当然不知道这人的弯弯绕绕,她只知晓自己的仇人便站在山顶处,这叫她如何不恨?!

这些人,从母亲到华夫人再到珷,皆言她要为了大业牺牲自己。可为何她偏要为了他们的大业牺牲自己?

“这没道理啊,对否?”妘辛向桀抱怨。

桀一边拔毛,一边点头:“对,没道理。”

天冷,但珷他们还在上方巡视,是以他们不敢生火,免得打草惊蛇。

妘辛冻得瑟瑟发抖,紧了紧身上的皮裘,道:“就是就是,这帮人最擅长的便是让别人帮他们完成他们的心愿,美其名曰大义不容推辞。可我为何不推辞?!父亲有言,人生在世不过刹那须臾,为自己尚且活不够,我又为何要为了他人苟活?!”

桀笑了笑正要回话,却听洞顶突然有人喊道:“报!王子,此处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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