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到院落门前,琅琊跳下车,伸手躬身递到马车内。
午时日头很足,但周围有树,树叶带起了点风,没那么燥热。
苏折扶着琅琊的手下了车,即便他一句话不说,也没人张口夺这一刹的景致。
顾远望着那白衣人,喉结不自禁的滚动两下,除了苏折,再也没有人,可入他的眼。
苏折立定,注目的第一人是顾远,但他仅仅只是看了他一眼,转头,同裴央说:“抱歉,让你为难了。”
裴央掌心还未止血,听着这话,心里莫然难受了一下,她握了握拳,回:“沈蓁蓁……中毒了。”
“我知道。”
苏折没有说其他,一步一步朝裴央走去。
裴央望着苏折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乱如麻的心,开始平息。
苏折来到裴央面前,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如往日,但……他抬手从衣袖中抽出了一条丝绢。
丝绢如他衣一样白,一样干净精致。
裴央顿了顿,溢着血的手被苏折抓了起,他握着她受伤的手,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沉默的把她掌心残留的竹屑,一一剔除。
苏折望着裴央掌心的伤口,不回头直接同后方说:“药。”
傻眼却傻笑的琅琊闻言,反应极快,立马蹦蹦跶跶的跑上前去,他从怀里扒拉出一个小瓷瓶,交到了苏折手里。
裴央眼睛一眨不眨,一下也不看自己的伤口,只疑惑内敛的盯着苏折的脸。
可惜,苏折很少有表情。
他把小瓷瓶里的药一点一点撒到裴央掌心,然后拿着那条白色的丝绢,包扎了上。
裴央以为结束了,可苏折握着她的手,不知怎的……仍没有松。
她刚想张口,苏折便似不想听到什么似,抬眸同她说:“你武功很高,心智不应一般。”
裴央承认……她是个怂蛋,此刻,苏折望着她双眼,她反而不敢同他对视。
随后,裴央有些支吾,答:“我师父教我,平心,静气……勿痴妄。”
“那什么算是痴妄?”苏折握着裴央手的力度,重了些。
裴央皮糙肉厚,不太觉得痛,但眉头皱了皱,随着这一皱,苏折松开了她的手。
然他又问:“你平什么心?又何来的静气?”
裴央不明所以,不知他怎了,竟然这样质问她。
缓缓,她抬了眸,反问苏折,“那你此刻又叫什么?做戏?”
裴央接着低头,看了一眼手掌上绑着的丝绢,转身望向了顾远。
顾远诡异的笑盈盈,但裴央知道他是在狠笑。“怎么?你二人郎情妾意,终于想起周围还有其他人了?”
顾远的语气揶揄至极,被衣袖盖住的双手,紧握成拳。
裴央莫名,跟着笑了,“顾远,你的目的……不是我啊。”
“轰!”
一道掌风蓦地朝裴央后心袭去,裴央低笑了声,头都没转,一鞭子扬了去。
然而,紧接着一道埙声,传了出。
裴央的这一鞭子,弱了。
“赵……赵峫!”
“砰!”
偷袭裴央的那一掌,被琅琊拦了下。
裴央的鞭子落了空,这埙声一起,她脑子便似被针扎了似的,她万分不理解。
裴央挣扎时,不知谁轻轻又有些急的喊了一声——
“阿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