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桑塔纳缓缓驶入深山当中,随即消弭无踪。山中雾气氤氲,鸟兽成鸣,形成了一副宛若仙境的画面。
若是叶凡在此并能发现这座深山灵气浓郁,是个极益于修炼的好地方。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地开到山顶处,一座古老的大宅静静地伫立在高处,凝望着脚下的土地。
“大小姐——”站在门口的守卫看到那标志性的桑塔纳,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大门,中气十足的呼喊与语气是十足的坚定与敬畏。
坐在车后座的狼狈女人——绿茗,她的右手凝结成了一块儿一块儿的褐色斑状物,整个人无力而又虚弱的靠在车门之上,脸色苍白如纸,一双眼睛贪婪而又疑惑的望着外面的一切。
她从小就在乐家长大,对乐家的环境再熟悉不过,可是此时此刻乐家的样子却让她有些认不得了,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惜她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思考这些东西,整个人像是一只小鸡仔一样被人提在手中,浑身无力,四肢瘫软。
看着无忧走在前面的高傲背影,绿茗的心中满是怨毒,可却并不觉得自己会出事儿。叶凡对她的重视她一清二楚,更何况她还有一个超强的护身符,不是吗?
虽然乐正鹏这个亲生父亲并不称职,可在乐家那段时日对她还算关照的。尤其是叶凡声名鹊起之后,乐正鹏和她的联系越发频繁,两个人之间还真的处出了那么一些父女感情。
当然,这父女感情究竟是建立在血脉的基础上,还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尖锐的疼痛唤醒而绿茗的神智,等她醒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被丢到了地板之上,鼻尖那浓郁的草药味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绿茗的旁边站着两个人牛高马大的中年男人,他们垂首恭敬站立,纹丝不动,一举一动都带着世家调教出来的恭敬严谨。
整个房间显得格外空旷,除了必要的桌椅之外,只剩下侧面白色的帷幔,遮挡住了里面的风景,让人无法窥视全貌。
无忧坐在主位置上,右手轻轻的叩击着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响,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滞,静得不可思议。
“乐无忧,你把我抓来究竟想要做什么?”终究还是绿茗沉不住气率先开口,她想来想去都不明白,对方把她抓来既不严刑拷问也不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反而把她丢在地上静静的看着她,实在太难熬了。
无忧端起一杯茶,清澈一口袅袅的茶烟,挡住了她眸底的暗光,比起定力还真的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她。清越的嗓音在室内回荡,一字一句都像是重锤击打在绿茗的心头。
“绿茗,身有乐家血脉,却在我乐家为奴为婢那么多年还真是委屈了你,也怨不得我那老父亲这么疼爱你啊!”
绿茗豁然抬头,一双不可置信的双眸,在绿无忧的身上来回扫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竟然知道了’。
虽然说绿茗一直都认为自己才是乐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说到底,她私生女的身份仍旧是心中的隐痛。乐正鹏不敢开罪白家,将事情瞒的死死的,可没想到都这样了,无忧竟然还能查得出来。
“没错,同样是乐家的女儿,凭什么你能够成为继承人,而我不行。”这一直都是绿茗心中的一根刺,拔也拔不掉。
“叶凡已经是我华国的第一人,无人敢与之抗衡,乐家早晚都要完蛋。若是你们愿意归附于我,也许我还能饶你们一条狗命,要是不愿的话,你们的下场将会和叶家一样。
乐无忧叶凡究竟是什么手段?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了,不需要我多说,而且当年你欺辱于叶凡折辱于我的账还没有算呢,!劝你最好识相一点儿,将乐家拱手让于我。”
艰难地撑起身子,绿茗将头高高地扬起,露出了纤细的脖颈,裂开嘴露出了一个得意而又猖狂的笑容,洁白的牙齿上沾着血渍,眼睛瞪得老大。
无忧满是兴味的挑了挑眉,露出了一抹戏谑的表情,然后缓缓地垂下眸子与绿茗那双疯狂的双眼对上,“哦,难道你就不怕在叶凡杀进我乐家之前,我先杀了你吗?”
“你不敢的。”绿茗得意地测了测头,看着无忧的表情满是嘲讽。
“究竟是谁给你的自信?”无忧坐直身子,冷笑一声,微微俯首,将桌面上的茶杯一扫而下。瓷器迸裂,碎片四溅,碎片狠狠地划在绿茗脸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嘶——”下意识的轻叫一声,绿茗伸出颤抖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轻抚,感受到那黏腻的感觉,顿时露出了怨毒的神色,自从那年她毁容之后,她就格外在意自己好不容易恢复的容貌。
“想来给你自信的,除了叶凡也就只有他了吧。”无忧伸手往侧面一指,绿茗的视线情不自禁的跟了过去,这一看让她整个人都跟着僵硬了下来,浑身的肌肉紧绷。
一道微不可查的绿光在那白色的帷幔之间轻轻闪动,眨眼之间那些帷幔被切割的一干二净,露出了最里面的风景。雕花木床只上被子微微隆起,一个人直挺挺的躺在上面,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侧颜,让绿茗紧张不已。
“你——你竟然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放过吗?”呆愣了半晌,绿茗结结巴巴的开口,看着无忧的眼神除了怨毒之外更增添了几分恐惧。
也不怪绿茗多想,实在是乐正鹏露在外面的那半张侧脸过于苍白,他们几个人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对方都没反应,显然不正常。
“这世上有些人,自己是什么货色,就会把别人也想成跟她一样肮脏。”无忧启唇,淡淡的嘲讽弥漫在唇齿之间。
仿佛打脸一般,躺在床上的乐正鹏咳嗽了两声,证明着自己的存在感和微弱的生命力。
“你……”绿茗咬了咬唇却瞬间无话可说,内心忿忿,内心有种被戳到痛处的羞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