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连翠院,四骨也起了,跟她说了昨天的吩咐都安排好了。夸了四骨两句,又和四骨一起用了早膳,完后二人各自回屋休息。
这一整日无事,慕晚宁上午睡了一会,觉得身子清爽,疲乏已去,便拿出师傅给她的骨玄石,摆起了八卦阵,阵法变幻,一直摆弄到傍晚,也没摆出师傅所说的奇妙阵法。师傅说那是个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奇阵,她摆了一个多月,一点眉目也无。
心里有些烦闷,同四骨一起用过晚膳,觉天色不算黑沉,便要去慕府的园子逛逛。
慕府不算大,随着家口增多,几经扩建,但还不到她当年公主府的十分之一。以前她可真是奢靡啊,她的园子,她从来也没逛全过。
她当年的资产,是充了国库,还是皇帝的私库?她曾有很多钱财吧。毕竟是食封八千的护国长公主。
刚重生的那几年,她觉得苦极了。前世她是多少人服侍的大公主,可重生后,她吃尽了苦,爬完土匪窝又爬狼窝,即便后来跟着师傅修行,每天也都要爬山、砍柴、劈柴、挑水、烧火、做饭、练拳、练刀、读书、伺候师傅…她抱怨过很久,觉得重生就是让她来受苦的。
她如今的双手遍生薄茧,十分粗糙,而前世的手,细嫩柔滑,只有握笔的手指有一点细小的茧子,她还用了很多秘药去涂抹。
前世今生,真是一天一地啊!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已经走到了池塘边。不大的池塘,架了一座石桥一个小亭子,水里荷花开得很盛。都说花树繁盛是兴旺之兆,看这荷花,慕家如今是过得不错。
听脚步声是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声音放低说道:“哎,你听说了吗?今日七小姐是哭着回来的。”
慕晚宁闪身到一边,不准备跟她们碰面。却清楚听到了那俩丫鬟的话。
“啊?怎么了?”
“我听说啊…今天…”辅到耳边低低。
“啊,什么,当众拉了裤子?”
“你小点儿声!”
“那七小姐丢人可丢大发了,怎么会这样。”
“谁知道呢,谁让七小姐平日里那么贪吃,一天到晚都是吃吃吃,早晚吃出问题。”
“还好吧,是能吃了点儿,可也不至于……哎,你快跟我细说说。”
“嗯,今天七小姐不是也跟着去孙家吗,就在寿宴正欢的时候,她忽然叫肚子疼,结果…哎呀,素琴告诉我,当时那个味道,连她都闻到了。哎,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丢死人了。七小姐当场就哭了,站在那动也不敢动。”
“真是可怜。”
“可怜什么,自作孽,不可活…”
“啊?怎么说?”
“我跟你说…”
居然听到了小七的悲惨事迹,哎,还是快走吧。慕晚宁脚步轻点,趁没人注意,很快就回到了自己院子。
等进屋之后,不禁有些懊恼。她刚刚躲什么,难不成这些年躲出习惯来了。应该直接走出来的,听壁角可不是好习惯,她堂堂大长公主的…
小七真是可怜啊,只怕好久都不敢出门了。
是小六干的吧,早上可笑的跟朵花似的。事情未免做的太明显了些,今早可是特意带上小七的。
事情做的未免阴毒了些。
此后,一夜无话
第二日,慕晚宁卡着点儿去给老夫人问安,看到慕思怡已经在了,比昨天笑的更欢。
老夫人对慕晚宁的脸色一如昨日。
慕思怡见到慕晚宁却十分热情,问过安出来,拉过慕晚宁道,“我今日要去祥庆楼看首饰,九妹妹与我同去吧。”
这不是商量这是要求。
慕晚宁不由失笑。好呀,瞌睡送枕头,正好她也想去逛逛长安的街市。
“嗯,那我就陪陪六姐姐。”慕晚宁点头道。心想,本公主今日纡尊降贵,准你同行。又觉得自己怎么越来越小孩子心性了。
唉,明明两辈子加起来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了。
慕思怡看着她这身朴素衣裙问道:“妹妹还要去更衣吗?马车已经在二门里等着了。”
“不用了,走吧。”慕晚宁答,心想,这小七真会说话,不让人换衣服还问个什么。
之后二人便乘车出府,一路不提。
长安街依旧繁华热闹,处处好看,极有生趣儿。
马车停在祥庆楼门口,二人下了马车,便有伙计过来引路。
进了门,只见琳琅满目的珠玉金银饰品,慕晚宁扫过一眼,虽然多,却没什么精品里头。
见掌柜迎面而来,慕思怡脆生问:“我订的那套红宝呢?”
“原来是慕姑娘,姑娘请上二楼,我去给姑娘取来。”掌柜一脸恭敬迎请。
“走吧!”慕思怡对慕晚宁道,“我们上去看看。”
慕晚宁却没动,对慕思怡道,“我在下面等姐姐,便不上去了。”
慕思怡也不再问,自己上楼去了。她今日不过是心情好,才肯带着这个乡下丫头出来见见世面,随她好了,还真怕她看到自己的首饰被吓到。
“三哥,你说我是不是撞了邪祟了,这些日子没一日顺心的。”慕晚宁回头,有男子随声而入。
“臭丫头,是你!”门口进来三位男子,其中一个看到她一脸怒气,竟直接扑过来要抓住她的袖子。
慕晚宁闪身躲过,纵是再好性子,也生了愠怒,“你是何人?”
那人抓她不到更是恼怒:“臭丫头,你还敢装。就是你,偷了我的玉佩。”
玉佩?慕晚宁凝眉,是他们,大慈恩寺。
此时门口还站着两个男子,其中一个紫衫的男子一脸看戏模样,眼里都是笑,道:“安五爷,你自己丢了玉佩,抓人家小姑娘干什么,瞧把人家姑娘吓得。”
另一个男子则有些不满道,“炳真,不要这样。这是在外面。”慕晚宁循声而望,竟是那日大慈恩寺想要扶起她的青衫男子。
恼怒的少年谁也不理,只盯着慕晚宁怒道:“哼,臭丫头,真是冤家路窄,你以为你换了衣裳我就不认识你了吗?快说,把我的玉佩藏哪了?”
慕晚宁躲过少年的靠近,有些不喜却还是从容应道:“公子,你我并不相识,为何凭白污人清白?”
少年听她说完更气了,怒道:“污你清白?你怎么敢说。那日就是你撞了我,我的玉佩才丢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贼人的手段。”
“公子,那日我只是不小心被拌倒,撞到公子是无心之失,已向公子陪过不是,可我并不知什么玉佩。当时这位公子也在,可有看见是我拿了?”慕晚宁说着指向那位扶过她的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没料到她竟忽然提到自己,走上前拉住愤怒少年,道:“嗯,我确实没看到姑娘有什么行窃之举。”
慕晚宁听后立即扬声:“多谢这位公子清风高洁,识人以明。小女子身正行直,请安五公子不要随意攀咬。”
安炳真气得牙都要咬碎了。“三哥,你…你别被她耍了,你没看见就是她没偷吗?臭丫头,牙尖嘴利,我看你是讨打。”说完便要伸手去打慕晚宁。
慕晚宁也未躲避,安炳真的拳头已被青衣公子拦下。
只见青衣男子又抱拳行礼道,“小弟鲁莽,还望姑娘见谅。”
“安公子,丢了东西就该去府衙报案,在街上随意攀咬他人,岂是君子作风?”慕晚宁又扬声道。却见慕思怡已经闻声咚咚跑下楼,问:“这是怎么了?”
慕晚宁声音冷冷道:“没什么。”
这时,一直在门口看戏的紫衫男子也凑上前来:“好厉害的丫头!谁家的,这是?”
“不管我是谁家的,都由不得他人随意污蔑。”慕晚宁昂着头接话道。
安炳真撸起袖子还预上前:“臭丫头,你别敢做不敢认,还我不是君子。你个贼还敢说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