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秦姣淡淡地出声,看见时瑾言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衣和白色的休闲裤走了进来,“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两天而已。”时瑾言看见秦姣醒过来,只惊讶了一瞬间,就忍住了所有的情绪,以平淡的神情回应着秦姣。
她才刚刚醒过来,应该还有些事没明白。
“两天……我的戏怎么办,不行我要出院。”秦姣还在挂着吊瓶,她掀开被子,作势就要拔掉针头。
时瑾言连忙放下盒饭,握住了她的手,低吼道:“不行!没我的允许不准你走出这里!”
刚刚还一脸平静的时瑾言,此刻脸上却溢满了愤怒和疲倦。秦姣愣愣地注视着他,才发现他的眼底已经有了乌黑的眼袋,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周身早已没有往日那股飘然出世的气质。
这些改变,是因为她吗……
“对不起……我只是……”
“不用说了,好好休息。”时瑾言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轻轻松开了秦姣的手放进被子里,替她掖好了被角,坐到了她的身边,“你饿了的话我再去跟你买别的有营养的吃的,不知道你醒了,我只买了自己的盒饭。”
秦姣扫了一眼床头简易包装的盒饭,透明的塑料盖下,她只看见了一些素菜,基本上没有肉,比在剧组吃的还要差。
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但却不想表达出来。她掩下眸子,转移话题道:“这两天发生了些什么,你能跟我说说吗。”
时瑾言双手交叠在一起,思索了一下,平静地回应说:“那天通过定位你的手机找到你以后,就把你送到了医院。舒童已经被你的经纪公司辞退,剧组暂时把你的戏份停拍,开始往后面赶进度。至于媒体的报道,陆璟和你的经纪公司压下来了,暂时没有走漏风声。”
“舒童被辞退了?”一长段话,秦姣只抓住了这几个字,她惊愕地盯着时瑾言,不可置信道:“为什么要辞退她,她什么也没做错,而且她是我的助理,我没有同意……”
“陆璟同意了。”时瑾言轻皱了下眉头,显然也不认可陆璟的做法,“舒童跟我说,是经纪公司那边向陆璟提出的要求,陆璟没有反驳。她们觉得舒童第一时间不该去追那个人,应该是报警保护你,而且她们也找了各种其它的理由给舒童施压,所以最后她也同意离职。”
“时瑾言,借我你的电话一用。”听完所有的话,秦姣沉默着垂下眼,第一次心中对陆璟充满了质疑。
时瑾言知道她要做些什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完放在了床头柜上,“你用吧,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
说罢,时瑾言走出了病房,替她关好了门。
秦姣拿起手机,注意到了手机屏幕上仍然是那张他们不知为何睡在一起的照片,她握紧了手机,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那头响了很久始终没有人接听,秦姣正想挂断,手机却被接通了,传来了一阵疲惫的声音。
“陆璟,我是秦姣。”开门见山,秦姣的语气十分冷淡。可陆璟是时隔多日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兴奋地忽略了她话语中的那份疏远。
“你终于醒了,这几天担心死我了!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给我听听,我帮你解决。”
“你在担心我?”秦姣忽略陆璟的问话,冷笑了一下,“你担心我就回国来看我,你只知道说着担心我,两年了我见过你几面?现在你还把舒童辞退,我看你不是担心我,你是想让我孤独终老吧。”
“秦姣,你怎么会这样想我?”陆璟拿着电话皱起了眉,觉得有些奇怪。
他揉了揉疲倦的眉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出声问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支持你,虽然我不能回来,但是我的心里一直挂念着你。你这样曲解我,难道是为了舒童被辞退的事情?”
“没错。”
“她只是你的前任助理,而我是你最重要的人,你不该为了她……”
“什么叫只是前任助理,她是我的朋友!”秦姣歇斯底里地大吼出声打断了陆璟的话,她的脑海里还浮现着舒童让她不要去追,自己却毫不犹豫追上去的画面。一想起那一幕,秦姣的心中便愈发地自责起来。
陆璟眉头打成了死结,听着秦姣的大吼声,心像是被针扎过一般。他低沉着声音问道:“你把她看得这么重要,为了她指责我。那我呢,我对你的付出在你心里就像是空气一样吗?”
“不是空气。但陆璟,你还没明白吗,陪伴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不管何时都是。”秦姣握紧了手机,心情渐渐平静,却像是一潭死水,激不起任何波澜,“我感谢你对我的付出和支持,可这些年我回头一看,陪着我的你还停留在新加坡的那段日子里,舒童还有其他人已经快要取代你了。”
取代……听到这两个字,陆璟讥嘲地笑了一下,他扶着额头,淡淡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还不如舒童重要是吗?”
“我不想要这样比较,但如果你非要问,在失去舒童的这一刻,我的确是这样想的。”秦姣平静地回复着,扬起头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继续说:“我知道你为我做了许多许多,我一直都很感谢你!可是这段日子,舒童替我挡刀,替我追凶处理麻烦的事情,为我的事情到处奔波,这些我看在眼里,最后你却无情地辞退她!我的良心受到了谴责!”
陆听听着秦姣的话,已经明白了她想说的意思,忍不住质问道:“呵,你这句话的核心是,我不曾为你出生入死过,就没有舒童付出的多是吗?”
“错了,是你不曾陪着我,没有立场去武断地决定我身边人的去留!你根本不明白她们对我有多重要,就像我不明白你对我是否依然像以前那样重要。”
秦姣冷静地说完一切,发觉她的心比任何时候都来的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