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没有去看阙羽,不恼不怒,不卑不亢的解释:“她自知绝无退路,不想连累我,而珍宝又是我们祖上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当然要……”
“一派胡言!”阙羽怒喝一声,下意识的低下了头,眼眶微红,“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既然选择回来,就表示……”
妇人用那双温柔的眸子盯着她的鞋面,盯了好久:“羽儿,听话,别总和你汤,汤叔叔对着干了,娘直接把东西给他不就完了吗?”
“这就对了嘛!”汤长老听到那一声叔叔颇为高兴,这称呼就相当于他是阙羽的长辈了!“还是你娘识时务,东西呢?”
阙羽抬头望着红色的柱子,将要夺眶而出的泪珠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在你回来的那一刻,我们再无母女之情,你之所以回来,就是为了给那狗贼当人质,更何况,我不是亲生的,你只要保证你好好的活着这个世上,牺牲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又算得了什么?”
一个听着这些六亲不认的话语心如刀绞,另一个说着这些猪狗不如的字句肝肠寸断,两人都是极力的在外人面前扮演这铁石心肠,都想要对方为了自己活下来。
妇人抬起头,看着抬头望木的女儿,知道她一定哭了,心痛的同时鼓起勇气,转身直视汤长老:“汤长老,绝世珍宝不在我身上,它被我藏在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我可以将那个地方告诉你,只求你放了我女儿。”
“我们怎知你不是在撒谎?”蓝衣公子意有所指,“先将她全身上下都搜一遍,万一就在她身上呢!”
那妇人闻言,惊讶的眼中带着屈辱,她好想是一次认识这个人们口子温雅有礼的公子。
汤长老连忙赞同:“对,还是你有办法,就这么办,来人,搜!”
“等等!”阙羽眼看着母亲就要受辱,事急从权,急忙从空间镯中取出一个闪闪发光的宝石,“绝世珍宝在我手中,这样,你们之间派一个人送母亲过来,我把珍宝交给那个人的手上。”
有人痴痴的望了好一会,更有人咽了咽口水,但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不清楚阙羽的实力之前,他们都不愿当这出头鸟,大多都想着会有一个人站出来,但那个人绝对不是自己,唯有早已兴奋的失去理智的汤长老道:“那就我来吧!”
“父亲!”蓝衣公子想要阻止,却被汤长老呵斥了几句,不管不管的架着妇人向前走去。
他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得到绝世珍宝,成为修仙界的第一人!
看着母亲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阙羽的手心全是汗,她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波涛汹涌,想着将自己手中的星源交给母亲,然后自爆,与那些贪得无厌的人同归于尽,而拥有星源的母亲就会获得重生。
这是她想到救母亲唯一的方法了,虽然不知的是不是真的,但她只能相信,相信那是真的。
不料,那妇人突然睬上了一块松动的地板,大殿的大门立刻给关上了。暗处的利箭即刻对准了大殿汤长老的那一边。
嗖——
一箭穿心。
“娘!”
残留的微笑还挂在嘴角,那妇人好像是要说点什么的,不想一个修士为了躲避利箭不小心撞了她一下,本就摇摇欲坠的身躯立刻倒了下了,再也没了生息。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完全脱离了阙羽的计划,她只能用自己腰部以上的力量摇晃着太师椅。通红的眸子,洪流似的泪水一泻千里!脸上却不见一丝软弱,反而多了九分狠厉一分疯狂,如嗜血过多的歹徒,一言不合就能要了你的命。
然而太师椅所在的那块地板也开始缓缓下沉,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倒在血泊中。
碰——
太师终于椅倒了,阙羽也摔在了地上。她急忙向前,一只手撑着地板,而另一只手则拼命的往上够!
然而这时,地板合上了!
走火入魔后的阙羽自知自己时日无多,本就在一路强撑,她的双腿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到现在,已经蔓延至腰部了。
心源无意的被她压在了她的肚下,周围黑漆漆的一片,看不见任何事物,正如她的世界,天已经塌了,再也不会有一丝光亮。
大殿上侥幸活下来的人还有很多,阙羽格外清晰听见他们有人寻求汤长老的帮助,有人到处敲一敲听一听,希望能找到有用的机关,也有人企图用元力砸开那道门,不过最后都不了了之,渐渐的,那名为恐慌的气氛开始到处蔓延,又被四处传播。
不一会儿,什么都听不见了。
呵!原来是回光返照。
现在是听觉,下一个是什么?
视觉?味觉?
不管是什么,大殿上的人,必须全部为我母亲陪葬!
阙羽按下了手边的按纽,那块地板又被打开了,阙羽随着机关缓缓上升。
忽然看见阙羽回来的时候,那些到嘴边的恐吓与求饶全都被惊的哑口无言,趴着地上毫无形象的她瞬间跌破了所有人的眼睛。
昔日人人称道的九阙仙尊,有望飞升的第一人现在趴着地上,尘土将一身的华服污浊殆尽,再没了那仙气。
阙只能用手臂的力量向前挪动,直到阙羽到达那妇人身边时,众人回过头来,无数的奚落与嘲讽甚至是谩骂似一阵凛冽的寒风铺面而了,将她割的体无完肤。
除了抱着那步衣妇人,其他的阙羽一概不理,那余温还未散去,血液还在流淌,浸湿了阙羽的胸膛。
阙羽颤颤巍巍的抬起胳膊,双手合拢。
“不好!快阻止她!”蓝衣公子急忙向着阙羽的方向奔去。
刚好一身材矮小的修士就在阙羽和那妇人的附近,他持刀准备砍向阙羽,身下的星源光芒万丈,一时刺得众人睁不开眼。
阙羽阖上双眼眼,施展出简朴而又庄重的术法,迎接着死亡的到来。
一声爆破,所有人,连同这个大殿一起不复存在,一场轰轰烈烈的围堵就此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