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室里面的气氛瞬间就冷峻到了极点，在被打压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秦晓雯的理智总算是慢慢回笼。

像是突然之间就清醒过来一样，捂着自己的脸浑身发抖。

“想清楚了？我要是你的话，就好好去跟导演还有其他的人道个歉，然后回宾馆好好地养自己的脸。”

“等彻底好了之后再过来，顺便好好地琢磨琢磨演技，这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秦晓雯在助理的搀扶下很快就站了起来，脸色苍白，配上那一整脸的痘痘，看一眼就觉得倒尽了胃口。

跟之前的清纯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能说出去，要是别人问起来，就说是在排练，其他的话一概不准多说，都明白了吗？”

跟组的化妆师一个个地都是人精。

楚亦涵这么开口，当即就明白这是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嗯，都明白了，绝对不会胡乱说话，这个你就放心好了。”

秦晓雯浑身都被吓出一身的冷汗，现在她才恍然之间发觉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过分的事情。

她在林导眼中的形象，怕是已经非常糟糕。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会赔偿。”

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秦晓雯率先就离开了这里，而她的助理随后跟上。

在临走之前，老五刻意多看了一眼那个助理，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微微露出沉重的表情。

秦晓雯前脚刚走，后脚林导就带着要化妆的人进来，一进来大手一挥，“快点快点，这还要继续拍戏，一个个的加快速度。”

老五翻了一个白眼，“林导，你这在外面听墙角听的可还算是舒服？”

林导抿着唇，装作没有听到，非常自然地开始做着最后的检查，有条不紊地做着安排。

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之下，很快化妆室就被重新收拾了一下，坐在椅子上面，楚亦涵拍拍地给自己的化妆师化妆。

“这一次，谢谢你。”

楚亦涵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拿出手机对着镜子拍了一张照片，然后递给了化妆师看，在她的额头上赫然就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斑点。

因为范围太小，所以不仔细看并不能很好地看出来。

“以后注意一点就行。”

化妆师惊出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做任何多余的事情，一门心思地给楚亦涵化妆。

她知道，这要是楚亦涵真的计较的话，她的下场绝对会比秦晓雯要惨的多，在这一行里面呆了这么长时间，该懂的一些规则她还是清楚的。

光是化妆就用了一个小时，换上戏服，原本好好的一个人穿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脸上化出来的伤口更是让她显得颓废。

楚亦涵看了一眼镜子当中的自己，默不作声地拍了一张发给了顾观澜，在他面前哭着卖惨。

半点不心虚的楚亦涵，在真的开拍的时候气场全开，她跪在正中央的位置，前方是看热闹的百姓，而她的身后则是代表了最高权力的存在。

她身处红楼之中，本身就足以代表不详，在这个胜利在眼前的时候，她的存在便是一种罪过。

而这样的罪过，需要她一个人承担。

周围哄哄闹闹，楚亦涵独自拜别所有人，没有任何一句台词，却偏偏，在最后一刻偏过了头。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缓缓上扬，一滴泪水顺着脸颊落下。

“卡，过，准备下一条。”

因为秦晓雯的脸的问题，今天原本要拍摄的是她的镜头，结果就只能将原本在后面的戏份也挪到了前面。

这原本是楚亦涵的最后一场，却被挪到了前面。

不得不说的是，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你最后这个眼神不错，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了，先准备一下，接下来安排下一场，你在狱中被人打。”

楚亦涵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自己演的，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了林导说的幸灾乐祸的话，无语地瞪着他，“林导，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的？”

他拍拍自己的肚子，装作无辜，“怎么可能，肯定是你自己感觉错了，我怎么可能是那种幸灾乐祸的人？你弄错了弄错了。”

楚亦涵直接翻了一个白眼，随后开始准备下一场的戏份。

在监狱中的那一场戏对楚亦涵来说确实不太好拍，这为了真实，所以那些人都会直接上手。

她要反应足够快才能躲避，但是她对自己的反应能力其实并不怎么自信。

“你先对一会儿戏，我在做一下技术指导。”

不仅仅是楚亦涵这边需要做指导，那边的衙役也同样需要做。

多次确认锻炼之后才能继续拍摄，光是指导就做了近两个小时，楚亦涵在一次次差点被打到到现在几乎能够躲避大部分的伤害，进步也算是神速了。

“好了，待会啊，你们一定要注意一点，可别真的伤到人了。”

不管事前做的有多好，在真正开始拍摄的时候却是情况遍地，不是他们打的太假，就是楚亦涵躲避的动作不对。

人的本能是难以控制的，楚亦涵每次都会下意识地伸手格挡，可是这么一来的话，就破坏了整体的感觉。

“亦涵，你不能还手，现在你是被绑着的，这个地方，你要控制一下本能，不要想着等会棍子落下来的角度，这个打人是真的不疼。”

林导已经被弄的没有什么脾气了，好声好气地跟楚亦涵说戏。

“不好意思，我在努力控制一下，保证这一次能够完成。”

休息了几分钟之后，楚亦涵再次上场，原本开始的时候都是好好的，在她被绑到了柱子上面的时候，她的身体忍不住颤抖，冰凉的铁链透过单薄的衣服直接贴近皮肤。

她微微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周围的东西，在眼睛看不见周边的东西的情况下，每一次声音的变动都能够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是害怕，同样，也是固执。

剧中的舞女一生为了讨好别人，在最后的时刻，她终于也成了那么保护别人的人，给她自己的人生画上了一个完整的句号。

她不后悔，也不会允许自己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