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这话,可不能随意说的啊,这怕是很容易引起什么误会啊。”
纵使白郅这般说,何怡语依旧是怀疑的态度,只是看着白郅的眼神更为冷漠。
“在郡主被罚的前一天,便是某偶然救了郡主,这才使某与郡主有了一些轻微联系。”白郅说着,回眸看了一眼正满心欢喜的沈柚默。
何怡语冷笑一声,“这么说来,前些日子街上忽然流传又突然销声匿迹的非言流语,还真就因你而起了?安平侯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竟然连一个比你小许多岁的郡主都不放过。”
“此前那件事确因我而起,但那不过是别有用心之人所污蔑的,夫人一再提它,怕是不太好。”
白郅依旧恭敬,未有半点因被明讽而生的恼怨之情,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让何怡语都忽然觉得自己与之相比显得更是苛责。
但即便有如此感觉,何怡语也是不愿就如此轻易放过,于是便调转了话锋,直指白郅一人。
“那你既然知晓就当避嫌远离,安平侯怎么还凑到跟前,这不就与你说的话相反了?”
“这确实是我之过,但我只是不想郡主被误罚。”
“安平侯说话可真是三两句不离我女儿啊……”何怡语眉心紧蹙,拿着手帕的手更紧了紧,眼神犀利直视着白郅的眼眸。
看着一触即发的架势,沈柚默心中一下着急,便上前拦在了二人之间。
“阿娘,这本就是与我有关,怎么可能会不提及我呢,而且您不也提了我好几次了嘛,又不是每个人都另有目的的啊,就算是别有用心,那也不一定都是坏心思,这说不准还是好心呢?”
看着拦在面前的沈柚默,何怡语是又气又恼,但却不想冲着她生气,只得是满带沧桑的的说道,“默儿,你在胡说些什么呢,你又并非他们,又如何能得知他们心中究竟是作何想法,指不准他们是表面上好心,背地里却做不可告人之事。”
沈柚默又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何怡语面前,然后牵起手轻柔的左右摆了摆,很是纯真的说道:“阿娘也不是旁人,又如何能知晓旁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呢?阿娘你就别为难侯爷了,毕竟只是特意来拜访,就别为难他了嘛……”
“默儿,你娘也是为你好,你就被掺和了,还是赶紧回房去,好生乖乖呆着,免得又要关上一段时日。”
纵使比较惧内,沈方也看出了些许的不适宜之处,便更为顺着自家夫人的意,劝说着沈柚默离开此处。
沈柚默一听,便连忙摇头表示不肯,还紧紧抓着何怡语的手不肯松开。
白郅悄然叹息了一声站起了身,视线落在了桌上那枚纸蝴蝶上,“国公和夫人不必着急让郡主避开,某只是想来解释一些事情,说完了某便会离开,不再做打扰。”
“哦,是么,那便请安平侯说说,你究竟想解释些什么。”何怡语见自己女儿不肯撒手,便只好放松手臂,任由沈柚默拉着,并且抬眸看向了白郅,但见他视线一直落在桌上,便顺着转眼了一下,“看来,似乎和我女儿亲手折的纸蝴蝶有关呐。”
“确实是与此有关。”白郅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还笑着承认了此事,顺便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了一只他自己亲手叠的纸蝴蝶。相较于沈柚默所折的,这只虽然没有那么灵动,但胜在通体干净,没有一笔字迹。
“这只纸蝴蝶,是某认真观摩了郡主送来我府上那些亲手折出的纸蝴蝶后,进行多次尝试后才折出来的,也不及原物之好,见笑了。”
白郅说罢,便把纸蝴蝶放在了他所落座的那张椅子旁的桌上,才又继续说道,“此前郡主贪玩扮做了女使,又在街上遇到了恶徒,某有幸替郡主解了围,因此也有恩于郡主。只是那时郡主仍是女使打扮,也不知她是郡主,便想她是女使,若是还恩,只怕别的东西也还不来,便提出让郡主每日折一只纸蝴蝶送来我府上,算是还乐于了恩。”
“只是某未曾想到,郡主还真就当真了,日日送来写满了字的纸蝴蝶。而造成今日局面的因由,也是因某的无理要求而起。”
沈柚默静静听着白郅言述,一下便回想起那天的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抓着何怡语的手也跟着松开了。
见着女儿这般模样,何怡语只是抬眼看了看,不曾多说什么。
片刻后,见何怡语不曾开口,沈方也只得开口接着说:“既然是这般,那之中却有误会。但为了不让这误会更甚,乃至以讹传讹毁了清誉,之后便不会再送纸蝴蝶到侯府了。默儿,你现在也该收收心,好生把这罚过了去。”
“便依顺国公言。”白郅垂眸拱手,神情没有半分不对劲之处,“某话也解释完了,便先行离开了。”
话音刚落,白郅便转身往门口走去,待他跨过了门槛后,背对着他站的沈柚默便转身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带着不易驱散的憋闷。
这怎么能这样,连话都不愿意与她说说,真是急坏人了!
即便被重新送回了屋,沈柚默面上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或许旁的一些人没看出来,但身为母亲的何怡语已经完全看穿了自己女儿究竟带了些什么小心思,心中的愁苦也并不少。
“也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愿这只是小孩子一时的错觉罢。”何怡语轻叹一声,便拿起一旁的针线篮中放置的还未完成的绣品。
“夫人在叹息什么?”沈方虽然慢了几步进屋,但也刚好撞见何怡语叹息之时,便凑过去轻声问道。
何怡语抬眸瞧了一眼没任何感想般的沈方,便直接冷眸相对,冷哼一声不愿与之说话。
见状,沈方是心慌着急,接连说了一堆不着边际的废话之后,何怡语是忍无可忍地拍打了他几下。
“一天天的,竟不关心正事,这些年你这闲散国公当的,连一些表面便能看穿的事都看不出来,简直是让人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