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彤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几乎是冷笑着往后退去,直到退到不能再退时才定下。
“你的意思是,她李洛娴一声不吭的,便被北凌居士收了,正与公主郡主一齐,同在礼学堂受教修习?可真厉害啊,我竟然还是最后一个知晓的,是生怕我抢了她李洛娴的位置不成?便是送给我我也不要!”
苏妙彤很气恼,气恼地反手便将背后柜上摆放的一个物件用力扔在了地上,被扔的物件应声而碎裂两半。
听到碎裂的声音,苏妙彤转头看去,却见是一个小陶娃娃,还是很久之前,李洛娴送与她的一件生辰礼。一瞬间之前经历的许多事重新翻新涌入脑海,苏妙彤沉默了。
半晌之后,苏妙彤才重新有所动。
……
沈柚默认真地研究着她面前这几种花该如何搭配更美观些之时,转眸便见隔了四个座位外的李洛娴已经插起了花来,而且举止没有丝毫犹豫与拖泥带水,好似瞧一眼便能知晓放在何处搭配着最好。
瞧了几眼之后,沈柚默又继续关注着自己桌上这个还不曾动过半分的瓷瓶。
不仅她自己没能研究出来,就连在她前边坐着的沈敏翡也不曾动过,还救助般的回头看着沈柚默。
沈柚默很无奈,她连她自己都不曾有个办法,但她还是看了看桌上给到沈敏翡的一些花。
看着沈敏翡桌上的花,沈柚默心中可谓有些羡慕,只因那些很好搭配。不过看着正紧盯着她们的北凌居士,沈柚默实在是不好开口指点,沈敏翡也注意到自己被盯上了,便忙忙转回头去继续自己想办法弄了。
临近快下堂时,沈柚默才堪堪把自己的弄好了,再转眸看向沈敏翡,也见她快要完毕时,虽说看着不够入眼,但也算是不太差,也能在限定时限内完成。
看着桌上各式不一的已经摆弄完毕了的花瓶,北凌居士不动声色地一排排扫视了几眼,也对此不作声。
“今日便到这时了……也别着急着走。”北凌居士站起了身,神情很是严正没有丝毫玩笑之意,“再过半月有余便是清明了,老身想在几日后在这礼学堂外办个节宴,具体事项会在之后与九位姑娘细说。此次是公开举办,便是会邀请一些有名之士前来,那日你们便在旁帮衬着,也算是于你们的一种实际临场考验,到时可莫要因性子而失了身份。”
是宣告事情,也是给她们布置实场作业,亦是警告她们。
九位姑娘心中或多或少各有心思,但都没有表现在脸上,还很恭敬地行了一礼,便在北凌居士离开后跟着离开了。
“你说这北凌居士究竟是何意啊?起初说为封闭式受教,可如今却要开门设宴,着实不懂。”
晚膳后,沈敏翡便拉着沈柚默走在一边,悄声说着这件事,同时还时刻提防有没有人偷听。
不过沈敏翡的下一句话还没来得及再开口,便有一人出现在她们的视线之中。
杨落吟双手交握放在身前,脸上随后浅浅的笑容,但语气却很严肃,眉中还带着轻微的担忧,“两位沈妹妹,你们还是快些走吧,说是有嬷嬷去了伞阁等着了,许是要细说节宴之事,免得走慢了没听全而害了大家。”
沈柚默也行了应声,“是,落吟姐姐,我们这就走快些。”
言罢,待杨落吟一转身往前走,沈柚默和沈敏翡便也在后面快步跟着,身后同时还跟着她们自己随身侍女。
刚到门口,便直接能见到等候多时的两三名嬷嬷,见此几人便更是着急地往里面走去。
只是沈柚默没有想到,平日里算是较迟才回来的李洛娴一改往日,早早就已经在场等候了。
沈柚默猜想,许是嬷嬷见着有人回来了,便也过来等候着了,也难怪其余人都用着一些怪异的眼神看向李洛娴。
看着人来齐之后,几名嬷嬷才站成一排,很是端正的站着。看着嬷嬷如此,九位姑娘也有些不好意思,便也跟着端正坐着听言。
“这个节宴,每四个月便会举办一回,可以去说是一年举办三回,次数不多也不少。”
“而举办这个节宴的目的,便是因当前我北炽国国风的影响了,男子偶尔下厨为自己的妻儿煮汤做饭,也算是犒劳自己的妻儿。且就咱们当朝的官家,平日里也是素爱入后厨练习手艺,而官家的厨艺,就连孟太后与皇后都是夸赞。所以在当时居士一提出来这个节宴,官家与许多官臣民子都是赞成的。如今算来,也已有近十年了。”
站在中间的嬷嬷说着,便有些感慨道,两侧的嬷嬷便双双肘击了一下这位嬷嬷。
嬷嬷回过神后,便又清嗓继续说道,仿佛刚才的失仪不曾有过一般,“不过呢,因北静山也算是有些距离,且人手有限,不能让每一个人都能前来参与,且也不现实。于是每回便是限定了名额,随即抽选邀请人来,而此次的抽选请人之事,居士与老奴们早已安排妥当,只需当日姑娘们在旁帮手打点、管理一下场面,免得闹出什么不愉快之事来,这也是咱们作为女子的功课之一,所以还需九位姑娘能认真对待,若是办好了,对九位姑娘日后也有益助。”
目送三位嬷嬷离开后,候在外边的九名各自的随身侍婢也跟着有序地往里面走,除了少许依旧恭恭敬敬没有半分懈怠的,大部分侍婢一走到自己主子身边便略有放松了些,不想白日里那般紧绷着神经与姿势。
虽然是有些于礼不妥当,但沈柚默还是让雪霜和甘安就着她们身侧的空位坐下歇息。
虽说主要来受教的是她们这几个姑娘,但毕竟是自己的侍婢,多少也会跟着一起受训,免得主子礼仪体态是得体了,跟在身边的人却粗俗不仪。
相对而言,侍婢的受训可不像她们这般轻松愉快的,反而还更累更苦,只不过她们不能倾诉自己的辛苦,只能无声承受着,也所幸并非是全天累着,休息时间也与她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