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尘封已久的大门,从前的果断与决绝,这一刻全面坍塌,踌躇不前的脚步,紧握的手心,尽显他的无措。
时隔九年,他再一次回来了,可惜早已物是人非。
身后的萧穆没有开口,更没有走上前安慰他,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他根本就帮不了忙,这一切都还要靠他自己,走出来就好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长输而出,仿佛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迈出象征的那一步,推开这尘封的大门,扑面而来的是灰尘,常年无人居住,阴凉的气息传来。
看着破败的院子,仿佛他还能感受到,强烈的血腥气息,脑海里会想起九年前的一幕有一幕。
那天是母亲的生辰,他和母亲在家等着父亲的回归,从白天等到黑夜,却始终不见父亲的身影。
就在娘亲派人出去去寻之时,大门打开了,浑身带着血的父亲走了进来。
进来的父亲没有说一句话,将他抱起,顾不得他身上的伤,一把将他推进衣柜里,将其锁在里面。
透过缝隙,他看见有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像是和父亲在谈判着什么。
很显然父亲没有答应他们,他们便要强行带走母亲,父亲自然是不肯上前阻拦。
那时的他是第一次见到死者,家仆三十多人,全部死在他们的刀下,血液溅的满院都是。
明月之下,清风徐来,本该岁月静好,可是地上却是血染一切。
就在他们要带走母亲之时,另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将其全部歼灭,就在他以为父母得救的时候,只见其中一个人将刀指向母亲。
父亲想起来求情,可是……
母亲临死前的眼神,他终身难忘,那样的决绝,母亲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让他好好活着。
父亲随母而去,他想要冲出柜子,想要报仇,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那一刻他开始痛恨自己,为何不好好学习,为什么在家人需要他的时候,他什么都做不了。
柜子的动静吸引到他们的主意,看着领头的人手里握着长剑向他走来。
透过柜子中的细缝,他感觉到他们四目相对,就在他以为他也会随父母而去的时候。
那人却转身带人离开。
那一晚,整个院子里充斥着血腥之气,满园的白色梨花上,沾染着母亲的血迹。
那是母亲最爱的梨花,是父亲亲手一棵一棵为她种下的。
那一晚本该是最开心的时候,却是他一生噩梦的开端……
看着院子里的物是人非,眼眶之中一滴泪水,毫无顾虑的滴落而下。
连忙眨了眨眼,抬手将脸颊上的泪水擦掉。
男儿有泪不轻弹,父亲你教的,顾然都记得。
不孝孩儿,回来了!
闭上双眼,紧握的双手松开,转身看向萧穆。
“萧穆,让人准备!”
“明白!我办事你放心。”
顾然转身离开,父亲,母亲,孩儿不孝,不能为你们报仇雪恨,让凶手逍遥在外。
儿子不能成为无信之人,师父待我有恩,他的请求,儿子不能不遵守。
权语看着落寞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看来一眼,梨院。这里……
“顾然,你现在作何打算?”
走出来的顾然,淡淡答道:“林间小屋。”
此时,京都:
“公主,何必如此生气,奴婢记得华裳有句话叫做,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公主何需自己亲自动手。”
看着云纹镜中的自己,东方月忍不住嘴角勾勒出一个笑容,是呀!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手里紧握着金簪,梁绾、元婉,本公主不会放过你们的。血液沿着金簪滑落……
“宁小姐,还请其中选择一个香囊。”
“这是?”
“回宁小姐的话,这是淑妃娘娘的提议,说是往年的赏花宴都太无趣了,今年玩点新鲜的。所以宁小姐,请!”
看着面前各色的香囊,倒是好奇,这淑妃到底能弄出什么花样!随手拿起一个香囊。
“小姐,梁绾小姐,说这宴会着实有些无趣,她便不来了,说是要好好休息一番。”
将手中的香囊递给秋月,嗔怪一般说道:“她倒好,尽会寻处偷懒,让我一个人应对这些个牛鬼蛇神。”
也无奈地摇了摇头,便要前往伏碧亭,就在这时一个宫婢急冲冲走上前,险些将她撞到。
好在一旁的秋月眼疾手快,连忙扶住自家小姐,“我说你这人是怎么回事?”
宫婢见状连忙跪下,慌忙求饶,“宁小姐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还望宁小姐能饶过小的。”
秋月见状还想说些什么,倒是她抬手示意不必如此。
“起来吧!“
“多谢宁小姐,多谢宁小姐。“
宫婢,连忙从地上站起,将掉落的香囊递到她的手上,行完礼,便匆匆离开。
看着手上的香囊,在看着脚步急促的宫婢,“等等!”
只见宫婢脚步一顿,双手紧握,一脸紧张的转身,到不知害怕她突然后悔寻她算账,还是另有其他原因,脸上的紧张心虚之情尽显。额间还出现点点细汗。
“宁小姐……可还有其他……事?”
看着这副模样的她,轻声笑了笑,“无事,你走吧!”
得到命令的宫婢,连忙转身加紧脚步,赶快离开现场,倒是让一旁的秋月看的不明所以,自家小姐,虽说清冷了些。也不至于如此吓人。
看着秋月疑惑的小眼睛,无奈笑了笑,将手中的香囊递到她手中。然后转身,便要离开。
却听见秋月惊呼道:“小姐,这香囊不对!”
“奴婢清楚记得,小姐选的明明是兰花清香的,可如今到手的却是淡淡的梅花香。这些奴婢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宁璇看香伏碧亭的方向,笑了笑,她倒是好奇这出自谁的手,她人还没到场,就先被算计上了。
她到要瞧瞧,到底要做些什么?
“娘亲!你这是做什么?刀剑无眼啊!”边说边不断地往后退去,瞅准时机便要逃离现场。
可是褚霖岂会不知到她这点小心思,打手一挥,让凫爽拦住她的去路。
“你这个小兔崽子,如今回了京都,还不安分守己,今日的宴会时皇后娘娘举办,众人皆要到场,你倒好,还赖在家中,这不是打了皇后娘娘的面子。”
“你什么时候才能让为娘的能够不操心!”
说完手中的剑便要向她刺去,吓得她是四处乱串,“娘亲,我错了,我这就走,我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