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也十分赞同刘慧娘的看法,对赵桓说道:“刘姑娘所说十分有可能发生!梁师成比杨戬还要心狠手辣,孤注一掷的事很有可能做得出来,殿下的确要多加小心!”
“殿下不只是要多加小心,我觉得殿下此时应该不在东京城内才对!”
刘慧娘秀眉一扬,对赵桓和吴用说道。
“只是两天而已,东京城内就发生了如此多匪夷所思的事,假如被人知道殿下秘密回了东京城,就算什么证据都没有,也会把这些事情和殿下联系起来。所以我觉得,殿下最好不再东京城内!”
“嗯没错!”吴用拍手赞道,“殿下若是刚刚从前线回来,那这两天自然没在东京城内,东京城内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都与殿下无关!明日便是大朝会之日,以在下所见,明日一大早殿下刚好带人抵达东京城,这样最好!”
“明日是大朝会?”
赵桓从不记得大朝会的日子,听吴用这么一说,立刻察觉到明天的大朝会一定非常热闹,自己若是能加一把火,说不定能把梁师成一伙儿斩草除根。
“以吴用之见,殿下今天偷偷潜出东京城,把来时的五百人也带出去,明天一早大张旗鼓进入东京,直接上朝去。我今天便把玉玺丢失的事情偷偷在东京城内传开,明日殿下在大朝会上正好可以做文章!再加上郑居中和蔡攸这两个居心叵测之人添油加醋,说不定可以直接定梁师成等人的死罪,甚至可以牵扯出更多奸党!”
“有道理!”
赵桓一边飞速运转大脑,一边沉吟。
吴用说的话和他内心所想基本吻合,看来英雄所见略同,明天的机会自己一定要把握住。
“还有!”吴用眯着眼道,“墙倒众人推、痛打落水狗的事是多数人都愿意干的,为了扩大声势,影响官家的判断,我们或许可以利用太学生和东京城内的百姓来做文章。宋清和刘麒刘麟已经成功混入太学,我现在就把消息传给他们,让他们偷偷在太学生内部传播,明日一早一定会有许多太学生去皇宫朱雀门外等候朝中消息。”
“还有东京城内的百姓。这两天他们被梁师成一伙折腾的够惨,一个个内心恨死了奸党,今天早上在梁师成家门口发生的事就说明了这一点!只要我们把梁师成和蔡京东窗事发的消息传播开来,一定也会有不少百姓去朱雀门前。”
吴用眯着在房间内边踱着步边说。
“而只要朱雀门前的人足够多,又有人肯带头请愿,官家就算不想杀梁师成和蔡京都不行!”
朱雀门是皇宫的正门,在哪里发生群体集聚事件的确容易引起关注。
刘慧娘想了想,问道:“如果让太学生和百姓直接声援殿下,官家会不会因此而疑心殿下?毕竟这有裹挟民意之嫌!”
吴用道:“如果直接声援殿下当然会遭官家胡乱猜测。我们可以不提殿下,就以太学生和东京百姓痛恨朝廷奸党胡作非为的缘由,任谁也不能攀扯到殿下身上。”
刘慧娘转过身对赵桓道:“吴先生所说十分可行,我们可以牢牢抓住这次机会。”
赵桓仔细想了半晌,也没发现吴用所说有什么漏洞,便立刻做了决定。
“今天我就带着解珍、解宝、宿良、宿义、项充、李兖、李逵、郁保四六个出城,至于慧娘等人,就在城里面等我吧!明天让五百刀盾兵大张旗鼓护送我进东京城,等我进了城便让李逵、项充、李兖三人带着他们即刻去河北,一方面是我早就想让这支队伍回去保护闻先生和即将出山的许先生,另一方面也省得五百刀盾兵中有人泄露我的行踪。东京城中若是有什么变动,你们可以及时通知我!”
“殿下说的是,我们这就去准备!”
梁府。
梁师成一脸阴沉回到了府邸,思考着如何反败为胜。
他以为赵佶最多只是斥责他几句,绝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直接免职。他这才明白自己对赵佶的了解还是有限。
不过出了假圣旨和蔡鈃的事,这段时间在家好好静养也不错。等除掉赵桓的计策成功后,在扶郓王赵楷上位,那时就是自己重新返朝之日。
没有食欲,也没有睡意,他让人搬了一把椅子,找了一张薄薄的毯子盖了,躺在院落里晒太阳。
角门里,司马九公焕然一新,站在那里远远的望着梁师成。
他写了一封认罪书,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他又仔仔细细把自己整个梳洗了一番,还穿上了十分庄重并且崭新的衣服。
这些都需要花时间。
准备好了这一切,他已经站在了柴房的梁下,也就是吊死蔡鈃的地方,准备踢翻凳子的时候,隐约听见了梁师成回来的动静。
他不怕死,但他放心不下梁师成。
梁师成竟然回来的这么快,司马九公隐隐察觉到了不妙。
这代表官家很可能对梁师成生出了厌恶之心,以至于连说话的时间都如此简短。
所以他觉得自己还应该为梁师成再出一次主意。
但就在他与赵桓只差一个拐角的时候,司马九公突然又心怯起来,就站在这里远远的看着。
哗哗哗
哒哒哒
梁府围墙外响起了甲胄声和马蹄声,十分凌乱,随后有人大喊:“围住院子,一个也不准走脱!”
这是童贯的声音,梁师成和司马九公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砰
梁府的大门被撞开,童贯带着周昂、丘岳和几百名捧日营禁军闯了进来,很快便到了梁师成晒太阳的地方。
“梁师成!官家有令,立刻捉拿你下狱,不得有半分迟误!带走!”
梁师成原本正在眯着眼不屑地看着童贯,但等听清了童贯的话却猛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瞪着眼颤抖着问:
“童童贯!真的是官家的命令?”
童贯面无表情:“官家还没有把你的太傅之职撸下来,你还是当朝太傅。你说如果没有官家的命令,我有胆子带着禁军来抓你吗?”
梁师成面色惨白:“为什么?”
童贯冷冷一笑:“这个我也不知道,兴许官家只是暂时生太傅的气,等关你几天,官家气消了,太傅大人就完好无损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