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前有追兵，背部受敌，谁知道大宝跟杨威回头一看，不是别人，刚好又是老牛。

“牛叔，你怎么还不走？”大宝有些惊讶，一副不理解又无可奈何的看着他。

老牛有些手足慌乱，咧开嘴一笑，把自己手里的两根棍子递给杨威和大宝说：“给。我这就走，马上走，嘿嘿嘿……”

“走不了了。”就当老牛准备转身的时候，对面沈风喊了出来。

大宝觉得势头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沈风那伙人一把刀柄朝这边飞了过来，杨威根本没有时间反应，俨然已是一个傻乎乎木头。

而意识到这一切的，只有老牛一人，他似乎早有准备，预料沈风会来这一招。

“小心！”老牛几乎是在眨眼之间，一个转身挡在大宝面前。于是乎，那把刀不会因为改变了人而改变方向，继续朝着老牛方向扎过去。

老牛没有躲开，那把砍刀扎进老牛身体。

“牛叔！”大宝喊了一声，亲眼看到老牛昏厥过去，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像是死不瞑目那种感觉，尽管老牛不是真的要死。

“你带他走，”杨威准备以身赴死，“我断后。”

“你放屁，要走一起走。”大宝拖着老牛软弱身体对杨威一声怒吼。同时他明白，现在这时间，这环境，不是谁想走就可以走的。

前有追兵，后无退路，死胡同。

杨威准备放手一搏，就凭大宝刚才那一句，似乎跟他死在一起也值得，尽管看起来有些荒唐。

沈风那伙专业打手一股脑儿涌上来，气势排山倒海，已经没有人可以抵挡得住他们，像是脱缰的野马，像是狂奔的远古猛兽，像是暴雨闪电，顷刻之间。

像是密集雨点一般，顿时几把刀子横飞过来，直接朝着杨威跟大宝两人。

大宝此时还顾着怀里的老牛，没有感觉到前面危险，一把刀子朝着他眉心栽过来。大宝余光注意到，已经没有多余一秒钟反应时间，已经做好挨刀子准备。

“唰！”

若不是杨威出手快反应灵敏，一手接住刀子，大宝此时已经脑袋开花。杨威这一招，可谓真是空手接白刃，但流了血，血迹顿时从他手心滑落下来，热乎乎黏黏的感觉。

大宝想要说些道歉的话，却被杨威阻止说：“别说话！”

杨威那意思很明确，就是要他不要有精神负担，他们的对手在前面。

几乎在半秒钟时间，砍在杨威虎口那刀子被他反手扔过去。刚才飞过来三把刀，一把提前落在杨威手里，还有两把正在路上。此时，杨威扔过去的刀子，直接和正在飞过来两把其中一把相撞。

而第三把刀，不仅大宝无可奈何躲不掉，就是站在旁边的杨威，也没有办法帮他逃过一劫。

嚓……

只听见一声脆响，眨眼瞬间，最后那把刀子已经扎在大宝身上，伤口位置刚好和老牛一模一样，要是有个直尺测量什么的，说不定刚好还是一个坐标。

“大宝！”杨威只有一声心疼呼喊。

合着怀里的老牛一起，两人一起倒在地上，地上还有坑坑洼洼水坑，他不是闹着玩，为了逃避战斗而假死，他是真的战斗不下去。

“老子跟你们拼了！”

杨威慌乱急促之中，连最起码的基本常识都丢失，准备跟那伙人拼命的时候手里又没有武器，刚好插在大宝和老牛身上有两个刀子，索性直接从他们身上拔出来，以应用姿势迎战对手。

于是乎，倒在地上要死不死样子的两人，身体一阵抽、搐，顿时弹了起来，同时一同尖叫，“啊！”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痛苦呼喊声是一样一样的。

咻……

慌乱狂野之中，不知从什么方向传来一声口哨，尖叫刺耳，打破混乱场面。

听到那声口哨，沈风打手似乎有所顾忌，脚步放慢下来，然后逐渐停顿下来，大宝还没看清楚生什么事，一个女人从侧面胡同穿过来，直接跪倒在老牛面前。

杨威英勇形象也嫣儿下来，最后英雄也没做成，挺心有不甘的。

大宝准备以死相拼，早就把老牛身体平放在地上。

“爸，爸……”那女人匍匐在老牛身旁，眼睛变得湿润，双手在老牛伤口上来来回回徘徊，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大宝一眼就认出那女人其实就是老牛义女柳青。

她不是出去了？怎么出现在这里？

其实回来的不只是柳青一人，还有老牛儿子牛犇。

刚才那一声口哨实际上就是牛犇在混乱之中尖叫出来的。而实际上也得到证明，牛犇那一声口哨也有实际作用，并且是在关键时候。

也不知道牛犇到底有什么魔力，继续那声口哨之后，沈风那伙人竟然真的停顿下来，并且没有继续攻击，而是停在原地眼神呆呆看着远处。

等一切差不多变成静态之后，别说是那些打手看起来怪异，就是留在最后照顾曹达的沈风也差点吓出来眼珠子，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人。

那些人，好像没什么领导的人，但形散神不散，显得很有默契的样子，从街角房屋各个地方一个个冒出来，手里面也没什么强大杀伤力武器，只是一些家具擀面杖什么的。

总之就在分分秒秒之中，像是马蜂窝里窜出来马蜂一个个窜出来的，密密麻麻在周围围了一圈又一圈。

“妈的，这什么鬼？”沈风感觉有些不自在，计划又他妈乱了。

那些个杀手刚才还气势冲冲的，这个时候一个个缩头乌龟似的，想进不敢进，想退又不好意思。

“爹你怎么样？”牛犇朝这边喊一声，“我就要干掉这帮孙子了。”

这些围在周围的人，其实就是贫民窟居民，都是一些穷人，他们本来不敢贸然出来，但是因为刚才在牛犇一声呼啸之后，纷纷出来相助。

上百个人硬是把十几个人淹没在其中。

“死不了！”老牛听到牛犇问话，尽管说话很困难，但还是要强装出没什么事的样子。

“牛叔……”杨威就要上去关怀的，“大宝……”却被柳青一句话打回去，“你滚开啊。”杨威也就出于同情关怀一下而已，因为他跟大宝才是哥们儿，跟老牛并不认识。

“爹你别说话，我这就带你去医院，你撑住！”柳青说着就要把他带走，牛犇在前面不敢回过头来关怀老牛，他要是一离开，那伙杀手就要冲上来。

这个场子，还是只有他能撑得住。

“你们愣着干啥呢？早点结束回去领盒饭啊！”沈风有些不耐烦，夜长梦多已经不是梦，眼前已经出现一伙难缠家伙，他有些心虚。

那伙打手加杀手的也听他话，谁叫他才是老板，可刚挪动一个脚步印子又停了下来，因为只要他们靠前一步，从四面八方围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人，就会上前两步。

那意思大家都明白，这是钉子户们的地盘，在他们地盘闹事，下场只有一个，找死。

“嗯！”钉子户们压低声音，继续上前一步，用这样无声胜有声的警告压制他们。

打手加杀手的也有些害怕，大家都是来出来卖命的，意思意思就行，不必要真的有人要死。

对于钉子户们，也是一个意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大家都在贫民窟生活，不容易，只想有个安静栖息之所，把他们赶走就行。

看得出来，这些个钉子户一个个也是个中高手，要不然拿着个锅碗瓢盆就要出来打架，岂不是来看儿戏？

最终他们怂了，往后退缩半步。钉子户们再接着上前两步，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不会惧怕。圈子越来越小，这边气势逐渐把那边气势压倒。

由牛犇带头，誓要把他们赶出去穷人街。

“嚯……嚯……”

牛犇那边气势越来越大，打手那边气势全无，感觉有点奇怪。

看着小青扶着老牛越走越远，已经消失在视野之中，牛犇才是放心下来。但杨威就惨了，他一起受伤的有三个人，二胖和唐如龙还躺在地上。

加上大宝一起，他是没有办法自己一个人拖着大宝走了。

就算他们两人已经死去，总不能弃尸荒野吧？再说这些人看起来已经穷入骨髓，说不定吃人肉什么的都有可能。但牛犇懒得管他们。

看得出来，这场祸就是由袁大宝那人惹出来的，要不是因为有他，现在大家的生活都那么安静自然。所以他就是一个扫把星，死了最好。

“还不快滚！”牛犇板着脸一声怒吼，接着身后居民聚集在一起，他很有底气。

“早就听闻穷人街人穷志气不穷，今日一见……”带头的认腰圆脖子粗的，说些客套话，但没说完就被牛犇压下去，狠狠地说：“滚！”

咣当……咣当……

那伙人纷纷丢了武器，一个个慌忙逃窜。

狼狈跑到沈风面前时候解释说：“大哥，今天还不饿，改日再约，改日……”然后连滚带爬的滚出去这里，连头也不回。

沈风当时就郁闷了，这他妈是不是见鬼？说好的要命不要钱，最后还是怕不要脸的。

“哼”沈风心有不甘，往地上吐了烟头，“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