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草萋萋的村道,一身青袍的道士独自走着。
西落的太阳略微昏沉,衬得半边天火星子似的,红色的晚霞散在天边。
张云紧走慢走,用双脚丈量大地,感受微风,自身快与天地融为了一体。
一路向北,反正他也不知机缘何处,便随性而行。
出了沧州,发现一路都很荒芜,道路曲曲折折,弯弯绕绕,已经很久没见人烟。
张云停下了脚步。
村道旁边立着块石碑,碑刻着三个字“封门村”。
他四处打量一番,都是野草杂生的废田。
但前方却有一座寂静无声的小村庄,没有人气。
‘废村?’
张云还未进村,入目的土屋瓦舍都显得破败,荒弊感比白云村还强烈。
村子里面却是还要残破些,不是屋顶残缺,就是墙垣倾颓。
村子最深处,放着许多棺材,破烂的屋子遮不住风雨,棺材破旧、腐朽,生着青苔,露出些许干瘪暗青的手脚。
有点渗人。
好不容易找到个大屋,青石瓦房,除了房顶有个大洞外,还算完好,在一圈儿残破的房子中立着,显得有点突兀。
这屋子是村子的祠堂,首密密麻麻地放着灵位,两侧灯架的油灯,干枯发褐。
张云见此,微微一笑,从周围捡了些柴火,打算将就一晚。
他从储物袋中翻出干饼,用木条架着烤。
“哦?有人来了!”
风儿绕着张云,带来马蹄声、人的脚步声,伴随着说话声渐近。
封门村外,几人牵着马缓缓接近,脸止不住的疲惫。
两匹马挂满了东西。
“爹爹,村子里好像有人,我看到有火光!”
最前方,一身着干练红色劲装,红得像个辣椒的姑娘,兴奋地叫道。
其他人也脸有喜色,仔细看来却有火光。
“总算是遇到人了!”
“快,快,快!”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终于遇到村子了。”
等众人穿过村子时,脸也拉垮了下来,到火光处才发现,只有个俊秀的道士。
“还是个荒村。”
“道士是一个人!”
“也许有同伴。”
几人见张云孤身一人,便商量了一下,有人觉得这种敢一人出行的,还是少打交道。
但四周都格外残破,少能住人。
再仗着一行几个有不少二流高手,领头的气息绵长,一看就是内功有成,更是一流高手,没理由怕一小道士。
领头的便对着屋内的张云说道:
“小道长,村子四周残破都不能住人,只有这里稍微完好,能否行个方便,容我们挤挤?”
“不碍事,马入夜了,几位进来便是。”
“多谢!”
他们得到应答,将马匹拴在外面,便鱼贯而入,顺手关了大门,仅留些缝隙,免得小道士误会。
待得他们收拾完毕,那领头的又来拱手作揖:
“多谢小道长,在下杜淳,这些都是在下的晚辈。”
“小道姓张,杜大哥不必如此客气,这村子本就无主,我只是先来一步罢了,不碍事。”
听了张云的话,杜淳再次拱手,就开始招呼同伴找柴。
祠堂的另外边,就升起了一堆火,一群人围着歇息,只有那红衣女子对道士很好奇,不时便望来。
张云也保持着距离,盘腿烤着饼子、发着呆。
突然,张云对着他们询问道:
“杜大哥,小道少走这道,所以有个疑惑想请教下,一路为何人烟如此稀少。”
“大夏这些年战乱不断,再加匪祸,和一些诡异的东西,就成了如今这模样。”
“以前这道还是很多人来往的。”杜思思插了一句。
张云有些感慨:
“多谢杜大哥解惑。”
......
入夜,昏黄的月亮好似染着血边,透过屋子洒下惨白的光。
忽然,入睡不深的杜淳感知到了什么,猛睁开眼,眼前之景将他吓了一跳。
绿幽幽的鬼火在灯架闪着,把一行人映得像在阴曹地府。
他看到不远处的张云,对着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不动声色地叫起了身边人,他们都是走南闯北多年,不会遇到什么就惊慌失措、大吼大叫,都自觉操起家伙。
“这里不太对劲。”
“道士好像知道些什么。”
他们随着道士眼睛的方向,往门外缝隙望去。
外间的月光不清亮,有些浑浊,四周笼着淡淡的薄雾,看不真切,却好像有一大群人,向着祠堂缓慢走来。
“大晚的,怎么这么多人。”杜思思小声询问张云,心里毛毛的,这场景说不出的诡异。
“你们看那边。”
众人随着张云手指的方向望去,那些傍晚发现的一口口破烂棺材的地方。
一具具腐朽的、干瘪的尸体掀开棺盖,笨拙地爬了出来,汇入那一大群人中,队伍在不断壮大着。
“这是......”
“我的天。”
眼前的诡异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杜思思只觉心脏都快跳了出来。
在他们震惊之时,群尸已经临近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