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舒窈笑着走近公冶景行,一脸温柔的笑意,让人看着如沐三月春风,像极了盛开的蔷薇一般,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妹妹。
公冶景行稍稍收了收脸色,可是,公冶舒窈又岂是愚笨之人,她看见公冶景行不善的目光看向公冶寻稷,微微看了一眼身侧的公冶寻稷,于是笑道。
“宣清见过大皇兄,大皇兄可是等久了?”
公冶景行淡淡勾了勾嘴角,以示回应。接着看向一身素服的公冶寻稷,他手中也拿着扇子,不得说,这公冶家真是出美男的皇家啊!公冶景行本就姿色容颜不凡,这公冶寻稷也是一表人才啊!
“三弟也来了啊!”
公冶寻稷看着公冶景行,勾唇,将手中的扇子收起,放置胸前,微微一笑,倒是全了足够的礼数,公冶寻稷在兰陵城中本就以翩翩公子著称,自然是与阴沉惯了的公冶景行与之不同。
“见过皇兄。幸得离小姐相邀,便同宣清妹妹一同来了,皇兄…不会介意吧!”
话一出,公冶舒窈便猛地看向了他眼神中涌现一抹波澜的惊讶,不禁在心中轻声喃呢喃道,“明明是萧贵妃将三皇兄硬是塞进来了,怎么变成阿幸邀请的呢!”
公冶舒窈知道公冶景行和公冶寻稷凡事喜欢争上一番,不过一个游湖至于吗?公冶寻稷该只是不甘落下风吧,况且也没什么,即便是离幸身处此时,听到公冶寻稷的话恐怕也不会出口拆穿,想着公冶舒窈随即便收回了视线,毕竟也不好一直盯着公冶寻稷看。
而公冶景行和迟明听到是离幸相邀时,脸色瞬间便有了变化。公冶景行微眯着眼睛,如天上的雄鹰一般捉摸不透,眼神中闪过一抹杀意,而迟明却在心中暗暗发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怎会?多个人也热闹些。”
公冶景行拿着水中的扇子轻轻地拍着手心,打量了公冶寻稷好一会儿,才冒出这么一句,嘴角却是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倒是有些渗人。公冶寻稷顿了顿露出一笑,虽心中明了公冶景行的想法,面上却还是依旧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而迟明则是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依稀能够感受到蔓延在空气中的寒凉之意。
“这身紫色的襦裙很适合宣清,落落大方,温柔无比,很是美丽。东宫里好像有几匹紫色的浮光锦,回去后,让人送到你同乐宫去!”
公冶景行突然看向公冶舒窈,打量着她今日的衣裙穿戴,眼神中意味不明,像是没话找话。
“多谢大皇兄!”公冶舒窈露出一抹略带尴尬的笑容,连忙盈盈行礼。
此时,听得一声哒哒的马蹄声,宁暮起到了,一身白衣,手执玉扇,很是有翩翩公子哥的模样。只见他面含笑容,摇着扇子走了过来,公冶舒窈看去,竟有些脸红地低下了头。
当宁暮起走近,看着还有公冶景行和公冶寻稷两人,顿时便有些愣住了,再看到两人手中都拿着扇子,脸部顿时就变僵住了。
今早为了见宣清公主,他也是一早便起身挑衣,都说姑娘家喜欢温柔又风度翩翩的,为了彰显他特意穿了白色的袍子,配着上好的玉扇,只为展现自己的风度,给宣清留下一个极好的印象,可惜,却不料……
三人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只见公冶景行和公冶寻稷直直盯着宁暮起。公冶舒窈看了看三人,瞧了瞧宁暮起石化的神色,不禁低笑出声。
宁暮起这才回过神,轻咳了一声,连忙行礼,面色上有些尴尬。
“暮起见过太子殿下,恒王殿下,宣清公主!”
说话的同时,宁暮起还抬头偷偷地看了公冶舒窈一眼,只见公冶舒窈的脸更红了,公冶景行看着两人,霎时便明白了。他说呢,怎么阿幸会好端端入宫,还要去游湖。原来不是游湖,是牵线搭桥呢!
这月老做得也是不错。公冶景行暗暗在心中感叹。其实,看出来的又何只是公冶景行,公冶寻稷便也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暮起,阿幸没有同你一起来吗?”
公冶舒窈突然的一声暮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全都看向了她,包括宁暮起,眼中是一抹喜色。而公冶景行同公冶寻稷便只是惊讶之色了。
其实这样亲切地唤宁暮起,公冶舒窈内心也是紧张不已,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开了口的。她只是想起那日在宫中宁暮起对她说的那句话“不知能否与公主做个朋友!下次见面,我唤你舒儿,你唤我暮起可好?”
这也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了吧,她遵从约定,唤他暮起。
“并没有,该是快了,舒儿莫要着急!再等等!”
宁暮起惊喜之中,也冒然地回了一句话,将心中的舒儿唤了出来,根本不顾亭中还有公冶景行和公冶寻稷两人。宁暮起、公冶舒窈两人相视而笑,都害羞得微微低下了头。
而公冶景行和公冶寻稷两人却早已石化在原地,直直盯着两人。这种事,公冶景行自是不擅长的,也不知该如何。最终还是一向温柔的公冶寻稷开了口,笑着打趣道。
“看来,世子同宣清很是有缘啊!我这个妹妹平日最是素净,原来是世子,怪不得宣清今日与平时不大一样,是女为悦己者容啊!”
宁暮起听后,不自在地轻咳了咳,而公冶舒窈却早已红了脸,娇嗔道:
“三皇兄……”
宁暮起这才细细打量起了公冶舒窈,今日的她的确与那日在宫中见到的大有不同,紫色绣蔷薇的襦裙,真是美丽动人。
突然,湖面的水泛起了一阵阵的涟漪,冲涌着湖边。公冶景行、公冶寻稷、公冶舒窈和宁暮起等人齐齐看了过去,投过好奇探究的目光。
只见一艘不大不小的楼船缓缓游了过来,这楼船有两层,船头挂着高高的帆,看着很是典雅别致。这雾临枫塘最大的奇特之处,便是即便有日光,湖面上也有薄雾未散,似有朦胧之美。
船头似是站着一位美人,白蓝色相间的襦裙飘飘欲仙,被风微微掀起裙角,带着的白色斗笠早已摘下,双手拿着,一时竟分不清是纱还是雾。
四人直直盯着船只,还有船只上的人。都在细细打量着,公冶景行的眼睛却突然在下一秒出现了光亮和惊艳,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只因是你,他在人群中便能一眼认出你”说的便是这个道理吧!
宁暮起和公冶舒窈两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船只上,只有公冶寻稷注意到了公冶景行那浅浅的笑容,朝船上看了一眼,变了变脸色。
船只慢慢靠近,停在了亭边。
那船上的美人便是离幸,宁暮起一笑,笑中带着几分哥哥对妹妹的宠溺,向前走了两步:“阿幸,你怎么在船上呢,怎么不见你什么时候到的!”
公冶舒窈露出了一抹笑容,方才不悦的脸色在这一刻瞬间消失殆尽,或许这便是见到你我阴雨连绵的天气变得晴空万里。
“阿幸……”
离幸看着公冶景行眼中的炽热,有几分不适,不过倒也习惯了,只得淡淡地勾了勾嘴角,向前走了一步,屈膝行了一礼,一举一动,尽显风范。见得到的公冶寻稷眼中的赞赏,但是没有爱慕。
“请各位上船吧!船家已经恭候多时了!”
公冶舒窈点了点头,提起裙摆准备上船,宁暮起连忙过来扶住了公冶舒窈,防止她摔倒。触到肌肤的那一瞬间,公冶舒窈瞬间便羞红了脸,浅浅一笑,“谢谢!”
离幸看到这一幕,不禁笑了笑,心中却有些许欣慰。
公冶景行和公冶寻稷相视一眼,先后上了船。
“见过殿下,见过恒王!”
公冶寻稷露出一抹极暖的笑,拍了拍手中的扇子,微微低头示意。
“离小姐!”
公冶景行看了眼离幸手中的拿着的斗笠,心中一喜,面上却还是没有太大的波动。
“阿幸是什么时候到的!”
“没多久,见你们几人在亭中相谈甚欢,便先去把船租好!也不知这船,你们是否满意!”
公冶景行勾唇,浅笑中带着一丝魅惑,离情惑迷。
“你挑的我都满意!”
离幸眼神暗了暗,淡淡笑了笑,不由得心中暗叹。
其实离幸一早便到了,公冶寻稷和公冶舒窈没到的时候她便到了。她远远便停下了马车,看到公冶景行一人在亭中,她不知她到底要不要上去。
她和公冶景行的关系有些微妙,她知公冶景行对她很好,可是她对他是说不清的感觉。所以,离幸看着公冶景行在亭中的背影深深地看了一眼,便朝不远处租画舫的地方去了。直到他们都相继来了,她才让人把船滑过去。
“阿幸,你这个白色的斗笠很是漂亮,是新做的吗?看这材质,很是不凡!”
公冶舒窈走近离幸盈盈说道,眼神却打量着离幸手中的斗笠。
离幸这才收回了思绪,和公冶景行相视了一眼,眼神中竟然闪过一抹狡黠道:“哦,你说这个。平日随便戴的,舒姐姐,若是喜欢不如我送给舒姐姐吧!今日舒姐姐一身紫衣很是漂亮,配这白色斗笠一定很美!”
听到她要把自己送她的斗笠随随便便送给别人,公冶景行瞬间脸一黑,眼睛直直盯着她。而离幸却假装看不到的样子,看着公冶舒窈。公冶寻稷和宁暮起的眼神有些不对,复杂地看着两人。
公冶舒窈自然是察觉到了皇兄的气势与注目,看了眼公冶景行,瞬间明白了什么,接着一笑,“斗笠很美,但还是更配阿幸。还是阿幸留着吧,我便不夺人所爱了!”
气氛有一瞬间地尴尬,还好有宁暮起这个和事佬打圆场,一脸殷勤地对公冶舒窈说道,“舒儿若是喜欢,改日我让兰陵城中的玉衣制做顶一模一样的,不,比阿幸手中那顶更好的,送你,如何!”
听着宁暮起说的话,公冶舒窈有些忍俊不禁,微微点了点头,想着若是宁暮起知道这顶斗笠是太子殿下送的,还会如此说吗。的确,看公冶景行有些打量嘲讽的脸色便知道了,心想着:他送给阿幸的自然是最好的,岂是宁暮起想超过去便超过去的。
不过能够看到离幸卷起嘴角的笑颜也值了,一句话能够美人一笑自是求之不得。
而公冶寻稷看着这两人两人的,除了迟明便只有自己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一些尴尬,心里暗叹早知道就不来了。
谁知公冶寻稷尴尬的脸色却被迟明收入眼中,脸上出现一抹狡黠,心中竟幸灾乐祸道,“看吧,即便你来了,只要有殿下在,离小姐在怎么也不会看上你的,哼哼!”
迟明看着自家殿下,一脸的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