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乐宫里,公冶景行和离幸两人独处感情升温,看着让人赏心悦目,情动,风动,那四时景开得如此绚丽。
而宁国公府谦园这边,宁暮起和公冶舒窈也是俊男靓女,你侬我侬,竟有些羞意。
两人对面坐着,吃着那宁暮起上好的荷花骨朵做的点心,浅浅笑着,只见宁暮起一往情深地看着公冶舒窈,见她的嘴角粘上了糕点的细微粉末,于是便伸出手指腹轻轻触碰她的粉唇,替她擦去。宁暮起见公冶景行霎时怔住的眼神,有些尴尬地伸回了手,解释道,
“见你嘴角上沾了粉末,替你擦去!”
公冶舒窈露出微微一笑,轻声“噢”了一句。
突然宁暮起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对她说道,眼中带着浓浓的柔情和浅笑。
“走,我带你去后院看个东西!”
“什么!”公冶舒窈有些疑惑。
可还未等公冶舒窈将话说完,宁暮起便说着便起身拉起她的手往后院走去,公冶舒窈也只能赶紧起身任由他牵着走到后院。
两人来到后院,看着后院的绿植,假山,池水,装饰,公冶舒窈有些眼前一亮,方才谦园前院已经足够惊艳,可这后院的花草树木并不逊于前院。
后院的景色深深吸引着公冶舒窈,公冶舒窈不免发出一丝赞叹。宁暮起转头看向公冶舒窈吃惊的眼神,便知她喜欢,又拉着她绕道假山后面,那里栽种着一棵半人高的四时景,是公冶舒窈喜欢的。
公冶舒窈看见眼前的四时景,这棵四时景虽不大却是极好的,公冶舒窈往前走了两步,眉眼带笑,伸出手摸了摸那只开得略微点星几朵的四时景,像极了公冶舒窈和宁暮起眼中的星星。
宁暮起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喜悦的模样,面上带笑,眉梢尽是喜色。
公冶舒窈喜悦之余,转过头看着宁暮起,轻轻询问道,
“这是你种的吗?”
宁暮起走到她的身侧,勾起嘴角的一丝轻笑,缓缓在她耳畔轻声说道。
“对,我特地命人从江南挑了最好的一株小苗日夜兼程送了上来。刚到,我便将它栽种在了后院,一个多月的时间,它已适应了这里的土壤,长得很好!”说着,宁暮起突然带笑的眼睛变了变脸色,顿了顿充着温情的声音,接着说道,“知道你喜欢,特地种上,等以后你便可以天天看它了!”
宁暮起的话让公冶舒窈的脸上出现一抹微红,娇羞之余是暖暖的笑容,宁暮起的意思她懂,顿了顿,有些奇怪地问他道,
“一个多月,那岂不是你我第一次宫中相见后你便……!”
接着公冶舒窈没有接着说下去,面上是红光满满,羞涩不已,她一个女孩子有些事,有些话不是那么直接能说出口。
宁暮起低声笑了笑,觉得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随即大方地承认道,
“对,你猜得极对!宫中的第一次相见过后我便命人去寻来了四时景,幸亏江南那边的人得力手脚快,不然你今天可见不到这半人高的四时景。我这人特别信眼缘,这不见面后便让人去打听你有什么喜爱的,听闻同乐宫的四时景是你最为喜欢的,那在下只有亲手栽种才能见其心意!”
听着宁暮起的话,公冶舒窈嘴角挂着笑容,眼神眨了眨,如水波荡漾,碧海连升一般。见公冶舒窈的浅浅笑意,宁暮起勾了勾嘴角,眼神流露出一抹暗光,随即宁暮起大胆地上前,伸出手从身后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的纤纤细腰。公冶舒窈轻咬着嘴唇,从宁暮起拦住她的腰,她的整个神经便都紧了,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弹。
宁暮起轻轻靠近她的头,微微抵着她的左肩,只听得他的声音缓缓从耳侧道来,如手指划过琴弹出的琴声一般沁人心脾,令人听着心生悸动。
“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将来我要娶的妻子会是什么样的,那日,我在宫中初见你,我便知我想娶的妻子便该是你这样的!”
宁暮起温柔地说着,勾起的嘴角暖满满,眼中尽是浓浓的爱慕之意,令人沉醉。公冶舒窈被他抱着,神经紧绷,听到他的这句话时便瞬间化作春水,低垂着眉眼里带笑和那一丝丝幸福。
“所以,这棵四时景便是特地为我的妻子所种。想着,等到她与我成亲,嫁入了宁国公府,便可以也日日看到她所喜欢的四时景。舒儿,你愿意做那个人和我一起看着这棵四时景慢慢长大至垂垂白首吗?”
公冶舒窈勾着深深喜悦的嘴角,面对心仪儿郎的深情款款,她不在扭捏,这次,她要落落大方地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我愿意。公冶舒窈动力动身子,宁暮起微微松开了她,公冶舒窈转过身,温柔的看着宁暮起,勾起浓浓的笑意,清灵的声音缓缓流出。
“我愿意!”
宁暮起一直在等待着公冶舒窈的回答,心中不由得一紧,咽了咽干涸的喉咙,手心似是有一层薄薄的汗水,这便是紧张所致。如果离幸看到这一幕,恐怕看到宁暮起这副样子,会忍不住出言调笑于她。不过宁暮起终是听到佳人的回答,在听到公冶舒窈说的那句我愿意时,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露出开心的笑容。
此时再多的话好像都变成了无言,宁暮起握着公冶舒窈的手,两人深情地看着对方,脸上尽是幸福的笑意。
可天公不做美,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沉一片,翻涌着黑云。随即而来,便是急速而下的雨滴,宁暮起连忙抬手挡住公冶舒窈的头,拉着她朝内殿跑去,这一刻,即便是淋着雨,两人也是开心的,那毫无顾忌挂在嘴角的笑容便是见证。
两人躲进了内殿,乌黑的天空便打了一个大大的雷,还伴随着几道闪电,这雨下得可不小,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满。宁暮起拿了手绢为公冶舒窈擦去头发上的几滴雨水,细心又温柔,直到宁暮起停下后,公冶舒窈拿过他手中的手绢,抬起手替他擦去额间的雨水,浅浅一笑。
公冶舒窈看着这下得有些大的雨,微微皱起了眉头,看着窗外的雨有些担忧,想起还在同乐宫的离幸。
“我出宫也几个时辰了,阿幸一直在同乐宫装成我,也不知顺不顺利,我看来得赶紧赶回去了,不然万一阿幸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宁暮起看着有些慌乱的公冶舒窈,连忙拉住她的手,有些担忧轻声道,
“下这么大的雨,你身边也没有带着绿云,你一个人怎么回去!这样吧,我让人备马车,待会你换身衣服,我亲自送你回宫。”
公冶舒窈有些担忧,“这样不好吧!万一宁远候和夫人发现你入宫了,怕是要追问你,再说宫门的守卫发现了怎么办?”
宁暮起一笑,轻轻说道,带着双眸中柔情似水的温柔。
“没事的,下着雨,又是宁远候府的马车,只要我露脸守卫们不会查的!好了,你别再拒绝了,下着雨我也不放心你,只有看见你入了宫我才放心,你快去里面换上落蕴放在那的衣裙,我在外面替你守着。快去吧,恐怕阿幸也要等着急了!”
本来要在这里换衣服,落蕴又不知到哪去了,她是有些难为情的,虽说东阙民风开放,毕竟她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好歹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还是东阙的公主,总是有些不好的。但是离幸还在同乐宫,也不知怎么样了,公冶舒窈顾不得那么多,只得强忍着不适,朝里面走去。
宁暮起转过身看着眼前的雨,眉头微皱,有些抱怨地呢喃了一句,“也不知落蕴这丫头跑哪去了!”
突然,宁暮起好像听到了脚步声和雨打油伞的声音,皱起眉,往那被绿植半遮住的门口望去,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似是有一道身影走来。
宁暮起微眯着的眼睛突然像是见了鬼一般,轻声喊了一句,“爹!”
果不其然那身影慢慢从绿植处显现了出来,露出一道伟岸的身影和一个打伞的老管家。是宁国公,一身黑衣,外套着灰白的袍子,眼神炯炯的中年男子,便是宁国公府的当家人,宁暮起的父亲宁易山。只见两人走入廊下,老管家收了伞,宁易山拍了拍身上溅到的水渍,朝宁暮起走了过来。
宁暮起看清楚是父亲后,立马瞳孔一缩,吓得大惊失色,看了眼里面还未换好衣服的公冶舒窈。宁暮起紧锁着眉头,急忙快速跑到宁易山的眼前,拱手行了一礼,“爹!”
宁易山看了宁暮起一眼,“嗯”了一声。
宁暮起转了转眼珠子,连忙放大了些许声音,问道,
“下这么大的雨,爹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宁易山成熟的脸上沾满了岁月的风霜,他膝下只有宁暮起这一个儿子,对宁暮起也是疼爱的,但是同时也是严厉的。
“有些事,想亲自过来同你说道说道!”
说着,宁易山解下袍子,便说着便往前走。宁暮起立马接了过来,站在宁易山的身前,露出盈盈一笑,“爹,有事明天再说吧!我今日身体有些不舒服,明日我再到您的书房寻您吧!”
照理说,儿子身体不适,当爹的该是该担心的,可宁国公却是不同,有些皱眉,抬头看着宁暮起厉声道,
“不舒服?又不是娇滴滴的姑娘家,说个话还会怎么样,瞧瞧你这韧劲!”宁易山推了一下挡在身前的宁暮起,接着说道,“既然身子不舒服就不应该下着雨还露在外面着凉,进去内殿说话!”
说着,宁易山往殿内走去,宁暮起想着内殿正换衣服的公冶舒窈,连忙上前再次拦在了宁易山的前面,赔笑着。知子莫若父,宁易山看着宁暮起这副模样,便知宁暮起的不对劲,眼神有些不善地紧紧盯着自家儿子,“你今日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还是着内殿有什么人,一直拦着本候不让进?”
宁暮起牵强地扯起嘴角,在内心祈祷公冶舒窈听到声音后千万不要出来,可是她究竟听没听到,宁暮起也不知道,只能拦着自家父亲。
“没有,爹,您想多了,您儿子我还能干什么呀!”
宁易山看着宁暮起这个样子,不禁嗤之以鼻,鄙夷道,“你会干的多了!你是不是又偷喝酒了!跟你说了几次,尽量少喝些酒,这还是青天白日,你就如此作为,我平时脚你的都到哪里去了!”
看来宁易山是以为宁暮起又在白日里偷喝酒了,其实不然,不过宁易山既然这样以为是再好不过了。宁暮起转了转眼珠子,连忙朝宁远候赔笑道,“爹,您不要生气,都是儿子不好没能管住嘴,忘了爹的吩咐,待会雨停了,儿子便立马去祠堂抄家规,自罚。这内殿有些酒气重,您就别进去熏着了!”
宁国公宁易山嗤鼻一声,看着宁暮起,“我就说你小子肯定又是在白日里偷喝酒了。你平时最不喜欢去跪祠堂,也最不喜欢抄家规。难得今日你有觉悟,知道自己主动,如此我便不罚你了!”
宁暮起笑了笑,内心还是紧张不已,毕竟宁易山还没有走,为今之计只能把自家父亲快些送走!
“谢谢爹!”
宁易山看了宁暮起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打量,沉声道,
“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去了,明日你过来我的书房,我在同你说。我也怕进了你那内殿,闻到酒气,会忍不住发火。如此,于伯,回去吧!”
“恭送父亲!”
看着宁易山准备走,宁暮起终于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差一点就被发现了,这关总算是过去了。可惜,就在于伯撑起伞,宁易山准备走时,一道身影突然从内殿出来,还有一道声音,是公冶舒窈换好了衣服。
“暮起,我换好了,我们快些走吧!”
此时,宁暮起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