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同乐宫。朱门宫墙。
微风拂面,娇阳奢逸,打落在每座宫殿的屋檐透露着晶莹刺眼的光泽,泛着浓浓的燥意,藏在树里的蝉在夏季好好地开一嗓子,知了知了叫个不停,听着不禁让人有些心烦意乱。粉釉色的青天下映照着白蓝色的四时景和粉色的落樱,在朱门红墙处留下一道深深地痕迹。那朱红的宫门,矮矮四四方方的宫墙,不过两个大汗的人高,却是想要翻过去却又是那么悲催和浓浓的无可奈何。
公冶舒窈坐在四时景树下,遮得住大半的阳光,只有依稀从空隙处落下几束来,整个人都靠在那长长的椅子上,如葱段般的手指如同白玉一般泛着光泽,手里拿着一柄绣着四时景花做的扇子,这扇子上的图案是絮芳姑姑亲手绣上去的,公冶舒窈很是喜欢。
扇子在公冶舒窈手中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眼神有些迷离起来,轻打着睫羽,一身淡粉色绣水仙纹理外衫配着锦缎制成的花纹内衬,头上一个垂发髻簪着蓝色的青花,清丽动人,只见轮廓便知美貌之姿。
絮芳姑姑从内殿出来,看着公冶舒窈有些倦怠之意,忙走到身边小声道:“公主若是困了便去内殿休息,小心着凉!这夏季身子懈怠最是容易染上署寒的!”
公冶舒窈睁开微眯的眼睛,眼中泛着晶莹的光泽,脸上挂着满满的柔情,嘴角泛着轻微的笑意,轻声道,“不用了姑姑,在这外面挺好的,抬头便能看到四时景,微阳轻照,吹着风,倒是有一番不错的意境!”
“好,听公主的,奴婢去给您准备些点心,免得待会您饿了,正好可以掂上一掂,待会让绿云给您端杯菊花茶来,降降这燥热的天气!您若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可要及时告诉老奴!”
絮芳姑姑见公冶舒窈如此模样,一脸慈笑,轻轻地说着,随即走入内殿。公冶舒窈如此想法,絮芳姑姑倒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依了她所言。
不一会儿,绿云便端了菊花茶出来放在公冶舒窈身侧,轻声说道,“公主,这菊花茶还有些烫,放一会儿在喝!奴婢去弄些碎冰来给您解暑!”
公冶舒窈浅浅地应了一声,鼻间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菊花香,公冶舒窈放肆地吸了一口,露出一抹浓浓的享受,嘴角挂着的笑意一直延伸至眉梢。转头看向绿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询问道,“绿云,你母亲的病好些了吗?”
前几日,便是公冶舒窈悄悄和离幸去了宁国公府前日,绿云便因母亲重病公冶舒窈恩准她出宫探望。
“多谢公主关心!奴婢母亲的好了很多,原本大夫都说快不行了,后来奴婢拿着公主给的银子去买了上好的人参,大夫给母亲服用后,母亲便缓了过来。现在已经可以在院中自幼的走动了,奴婢要多谢公主的大慈大悲!”
说着,绿云眼眶有一些湿润,看着很是可怜的样子,正准备往地上跪去。公冶舒窈连忙止住了她,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轻声说道,“你母亲好了我就放心了,你在我身边多年我也没什么可以为你做的,记住以后有什么事便告诉我,我会尽量帮着你的,知道吗?”
“多谢公主!”绿云吸了吸鼻子,很是感激公冶舒窈的出手相助。
绿云拿过公冶舒窈的扇子,在一旁缓慢而又节奏的轻轻扇着,随即,方才带着泪珠的眼珠转了转,换上一抹轻微地狡黠,缓缓说道,“公主,奴婢听絮芳姑姑说,奴婢出宫探望母亲那几日,您去了宁国公,公主是去见宁世子了吗?”
公冶舒窈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但是眼中却泛着晶莹羞涩的光泽,藏着几分娇羞,娇嗔地看了绿云一眼,“你消息倒是灵通!”
“絮芳姑姑说漏了嘴,奴婢便缠着絮芳姑姑央她告诉我,公主可千万不要怪姑姑啊!”
绿云脸上一抹娇俏的笑到,随即有换上一抹惊恐。
公冶舒窈笑了笑,勾起浅浅月牙湾的嘴角,“自然是不会的。”
“所以公主是承认悄悄与世子殿下幽会去了!看来公主您与世子的感情似乎又亲近了不少啊!”绿云一脸狡黠地说道。
公冶舒窈娇嗔了一下,看了眼绿云有些羞涩地笑着。
“公主不必害羞啊!看着您与世子两情相悦,世子对您也是好的很,奴婢心里真心为公主高兴!”绿云看着有些娇羞的公冶舒窈连忙说道。
公冶舒窈娇笑了一声,但是转念一想,脸上又是一抹小心翼翼,“好。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宫里人多嘴杂,小心别让人听了去!”
绿云听了公冶舒窈的话,朝四周看了一眼,这才轻轻压制了声音。在阳光下最容易心生困意的,公冶舒窈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想要浅眠一番。闭上眼,嘴中却轻轻冒出一句,“说起来,又是好几天没有看见暮起和阿幸了!”
绿云听着公冶舒窈轻微地牢骚正准备开口回答,抬起头却看见一身白黄锦衣的宁暮起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离幸。绿云正准备开口行礼,宁暮起却用手指在嘴边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绿云连忙小心翼翼地住了嘴。
宁暮起缓缓走近靠在椅子上浅眠的公冶舒窈,故意放轻了脚步,从绿云手中接过扇子,轻轻地扇着,嘴角上勾着浓浓的笑意眼神至整个双眸,轻轻打量着公冶舒窈的睡颜,眼睛,鼻子,嘴唇,很是养眼的样子,能够听到公冶舒窈口中念着自己可是很不容易的。于是便决心逗逗她,宁暮起看向退到一旁站着的绿云连忙朝宁暮起和离幸行了一个无声的屈膝礼。宁暮起给绿云使了一个眼色,绿云立马心领神会,站在身后的离幸看着这一幕,眼上的清冷早已换上了暖暖地笑意,勾起弯弯的嘴角,颇有意味地看着。
“听公主的意思,是想念世子殿下了!这才多久没见,公主便这般急不可耐!”绿云在一旁对着睡着的公冶舒窈笑着打趣。
不得不说绿云真的很给力啊!宁暮起忍不住在心中为她竖起大拇指,紧紧看着公冶舒窈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想要听听公冶舒窈是怎样的回答。
离幸看着,缓缓放轻脚步走到一旁挨着公冶舒窈的椅子旁,宁暮起怕让公冶舒窈发生,猛地向离幸使眼色,让她乖乖原地站着,不要乱动。而离幸却不以为意,当做没有看见他的眼色一般径直在旁边坐了下来,公冶舒窈是不会发现的,即便是听见了声音,她也只会以为是绿云或絮芳姑姑而已。
宁暮起抱怨一般看了离幸一眼,接着紧紧看着公冶舒窈等待着她的回答。
闭着眼睛的公冶舒窈听着绿云话中的打趣,眉间染上一抹浓浓的笑意,有些羞涩地娇嗔开口,“哪只有想念暮起一个人呢,我不是说了还有阿幸嘛!”
听到公冶舒窈大大方方的承认,宁暮起握着扇子的手都不由得紧了紧,眼神里脸上那个喜悦之意是叫一个浓啊!眼神里的光泽怎么也藏不住,离幸勾着笑意,竟然伸出手去拿放在公冶舒窈旁边放着的菊花茶,方才绿云怕烫才在那放凉一会儿,离幸拿过在宁暮起很是抱怨的目光下轻轻喝了一口,脸上尽是狡黠的笑意。
“公主明明就更想念着宁世子嘛,公主不要害羞没有不好意思的。对了,公主,奴婢出宫照顾母亲的这几日竟意外和同村的伯伯学了一个戏法,不如奴婢把您所想念的世子殿下和离小姐给您变出来吧!”
绿云连忙接着公冶舒窈的笑,继续逗着公冶舒窈。
公冶舒窈听着绿云所说的戏法不禁笑出了声,有些调笑之意,“哪有这么神奇的戏法,你若是能够便出来,那岂不是逆天了!”
绿云于是笑着装模作样起来,最嘴中快速呢喃着几句听都听不清的话,俗称咒语,还在原地转着几圈。宁暮起和离幸看着这一幕,强忍着嘴中的笑意生怕笑出了声,眼中的光怎么也藏不住,如果公冶舒窈,宁暮起和离幸能够生活在一起,不知道该有多么高兴,可惜……
接着绿云定住了脚步,停下嘴中所谓念叨的咒语,连忙笑了一声,急忙说道,“公主,奴婢把宁世子和离小姐都变了出来,你快睁眼看看,宁世子在为您扇着扇子,离小姐在喝着您的菊花茶,您看睁眼看看,奴婢真的便出来了!”
听着绿云的话公冶舒窈嘴上的笑意更明显了,即便是见不到宁暮起和离幸,看到绿云如此逗自己开心,她心里也是很开心的。最终坳不过绿云,只得撑着睡意,缓缓睁开了眼,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宁暮起在旁边那张笑意盈盈的脸。
公冶舒窈突然被吓了一下,大叫了一声,忙从椅子上起来,看着拿着扇子的宁暮起和坐在一旁尽是打趣笑意的离幸,公冶舒窈有一瞬间的僵住,随即从明白过来,用手挨个指着几人,笑着娇嗔道,“啊,原来你们几个联合起来耍我呢!”
宁暮起一把抓住公冶舒窈的手将她拽做在椅子上,轻声笑着,眼里是毫不避讳地光亮。离幸看着这一幕不禁眉毛上挑了挑,最后化作嘴角的丝丝笑意。
“怎么舒儿见到我不高兴吗,方才我听你话中可是很想念我啊!”宁暮起的脸上话中充满了浓浓的打趣调笑之意。
公冶舒窈脸上的笑容很是尴尬,想起自己方才所说的话都被宁暮起和离幸听到了,离幸也就罢了,都是女子听到就听到了,但是宁暮起却也是听到了,她的脸上染上一抹浓浓的微红,像是染上了一层女子梳妆用的胭脂一般。
公冶舒窈看着宁暮起的调笑和离幸嘴角挂着的若有若无的笑意,羞涩不已,羞涩之中还带着一丝嗔怒,急忙挣脱宁暮起的手从椅子上起来,向前走了两步,背对着宁暮起和离幸两人,娇嗔道,“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坏啊,联合起来套我的话。还有绿云竟然也帮着他们,都不告诉我他们来了!”
公冶舒窈嗔怒着宁暮起和离幸,又转头羞涩地斥责着脸上带笑的绿云。
“表哥,你看舒姐姐害羞成这个模样,看来舒姐姐是心里憋着气呢!你还不快去哄哄!”离幸嘴角勾着浓浓的打趣笑意,看着公冶舒窈羞涩地模样,忙对宁暮起说道。
宁暮起脸上也是挂着笑容,眼里藏着浓浓的柔情和爱慕,走到公冶舒窈身边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身边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递到公冶舒窈面前,轻声地说道,“好了,舒儿,别生气嘛!这也是你的心里话啊,我听着很是高兴呢!”
“暮起,你!”听着宁暮起的话,公冶舒窈的心里越发嗔怒了,佯装着生气的样子。
“来,看看我给你亲手准备的!打开看看!你一定会喜欢的!”宁暮起的眼中泛着光泽,很是期待想让公冶舒窈打开盒子。
公冶舒窈看着宁暮起看着自己一脸期待的样子,心中也不得对宁暮起准备的物件有了兴趣,宁暮起不是个古板的,倒是是个女子都会喜欢的,挺会讨女子的欢心。公冶舒窈也缓缓伸出手朝那个盒子伸去,小心翼翼地打开,宁暮起的脸上是浓浓的自信得意的笑容,便连一向清冷的离幸也忍不住在坐着的椅子上微微直起身子,抬头望去。
盒子一下就被打开了,里面放着的物件完全惊艳到了公冶舒窈那眼中浓浓的光泽。
公冶舒窈的眼里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光亮,那嘴角荡漾开来的像是沾着蜜糖一般。离幸在一侧看着公冶舒窈的样子,心中有了一个了然,饶有兴趣地看了宁暮起和公冶舒窈一眼,又睨了睨两人手中之物,颇有意味地嘴角上扬。
站在一旁的烟翠和绿云相视一眼,也尽是浓浓的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