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太初不禁有些悲恸,可是,凭李延对阿怜姐姐的深情,更悲伤的应该是他吧,温太初看着面露悲伤的李延,道:“抱歉,提起这件事……”
李延勉强地笑了笑:“斯人已逝,公主也是关心阿怜,只是她如今并不知晓,下官代她谢过了。”
李延神色悲痛,眼底浓浓的思念与悲伤感染着温太初,气氛冷凝,一直没出声的裴封忽然道:“李大人带着我们,四处看看?”
难言的寂静终于被打破,沉浸在伤痛中的两个人回过神来,李延顺着他的话应承道:“好,公主与将军远道而来,下官本该盛情款待,只是锦州城如今瘟疫横行,百姓流离,实在是无暇分心去设宴招待贵人们,还请你们见谅。”
温太初客气道:“李大人心怀百姓,本宫勉励还来不及,怎会怪罪?如若大人真的设宴,本宫才要怪你呢。”
李延道了声是。
温太初回头奇怪地看了眼身后一直只当背景的裴封,按照他的性格,本该事不关己地在一边当冷漠的冰块,没想到他也会主动说话活跃气氛,这真是有些奇怪。
大荒之巅一捧雪什么时候也愿意关心别人了呢。
不过也可能是她想多了,也许只是无心之言。
裴封“大荒之巅一捧雪”的笑称还是他的爱慕者们起的,因为裴小将军人长得俊俏,还是能只身赴漠北战场,退敌千里的战神,每次班师回朝无不惹得一众夹道欢迎的女子们脸红心跳,掷果盈车,只可惜裴封向来冷着脸,秉持沉默是金的好习惯,从来不理那些女子们一句,气质堪比腊月寒风,穷冬大雪,久而久之,便有了“大荒之巅一捧雪”的称号。
温太初一直觉得这个称号十分贴切,因为前世她曾借身份之便把他堵在了宫门口,他们那时已经订了婚,她以为裴封总该对她有点好颜色,至少比对其他人好一点。
她给他做了他家乡的吃食,为此还烫了几次手,学了好几日,最终终于看得过去,满心期待地带着食盒去见他,结果裴封没接,看都不看一眼,只说了一句,准确来说是两个字。
他说:“让开。”
她没让,像让他好歹尝一口,毕竟是她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做出来,而且她那时只想闷头撞南墙,一头扎进去,只想对他千般万般好。
奈何裴封根本不领情,甚至还厌恶地眉头都皱在一起,叫他身边的人把人赶走,最后那碟子吃食还是被她完完整整带了回去。
最终还是进了她的嘴,温太初后来还庆幸许久,以为即使她学了一个月,做出来的东西也还只是看起来不错,入口难吃地想吐。
还好裴封没吃。
温太初对自己的厨艺感到绝望,她这辈子都与厨房无缘。
不过她也就为裴封下过厨房,堂堂长公主,根本不需要下厨房,想吃什么美味佳肴都只是挥一挥手的事,也就是裴封舍得,换个人宁愿自己下厨房洗手做羹汤,也不舍得金枝玉叶的小公主去闻油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