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都不知道,因为裴封守在身侧,所以才会无所顾虑,毫不设防的睡了过去。
她以为自己足够抗拒裴封,实则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依赖,才最为难改。
睡意昏沉间,马车一路向东,穿过一段小路,拐上了前大街,不一会儿,气派的州牧府便映入眼帘,高高的院墙上匾额高悬,“州牧府”几个烫金大字龙飞凤舞,悬挂于上,叫人看了便顿生凌云之志的豪迈之情。
这是锦州官员云集的办公之处,建的自然是高大气派。
李延早已携着大小几个官员与一众侍卫在府前等候,见低调中透着奢华的马车缓缓停下来,均规规矩矩行了礼。
温太初在马车停时被水暖水寒轻轻叫醒,揉了揉迷蒙的双眼,裴封早已自觉站在马车前,太初下马车,他便抢了小厮的活计,上前扶着她下了马车。
温太初侧过脸微微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见他自己没有半分不情愿,不觉得贬低了自己的身份,看起来反倒乐在其中。
底下跪了一众人,温太初没有多加计较,下了马车,道了句:“免礼吧,各位大人不必如此多礼。”
她母后当年生下她便撒手人寰,父皇本来与皇后伉俪情深,因为这件事既是悲恸又是怜爱她,自出生便封作怀若长公主,在皇宫有自己的元福宫,公主府也是熙昭帝亲自看着钦天监督选出来的好风好水的地方,等她急急就能搬过去。
因此她的身份可谓是仅次于皇帝和太后,按照礼节,见了她,大小官员都是要跪一跪的。
下了马车后,裴封自觉跟在她身边,当个称职的侍卫。
他身材颀长,生得高大,一身凌厉的气势让人无法忽视,几乎比大盛所有男子都要高上几分,站在温太初这个还未长开的温声软语的小姑娘身后,给太初增了几分气势。
太初微笑着随着李延一众人进了州牧府,李延领着她一路看过去,他也一直跟在右后侧,让本来对这个还未及笄的小公主有些轻视的大小官员们不禁擦了擦冷汗。
有裴封这个从血雨腥风中走出来的将军撑场面,没人敢轻视小公主了。
温太初看起来虽才十四岁,瘦瘦弱弱的,看起来十分好糊弄,实则内里已经是一个十九岁的人了,早已在和朝廷上一众人斗智斗勇多年,问的问题一阵见血,每个问题都让李延谨慎思虑过才答,不说话的时候眼睛也充满睿智冷静。
锦州官员们摸着冷汗跟着他们,这些地方的官员哪有朝廷上那些老奸巨猾不好对付,这会见了真章,全都兢兢业业老老实实跟着,没人敢耍小聪明。
温太初不乐意他们只陪着自己而耽误他们本职工作,因此只是大概熟悉了一下州牧府地形,便挥退众人,只留下几个侍从。
温太初在办公处看着他们办了会公,裴封一直陪伴在侧,过了一会儿,他出去了一下,回来的时候附在她耳畔,低声道:“公主,想不想查清郑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