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太初翻看了裴封从小到大所有的信息,都没见过他与哪个名为阿初的姑娘交情过深。
温太初闭了闭眼,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九岁,那时,他已然十四岁,她自诩认识他够久,却原来早就有人在她查都查不到的时候捷足先登,直到现在,都叫裴封念念不忘。
她又翻过一页,一目三行看过去,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只见那上面赫然便写着,一个月前,裴封在漠北受伤发热,口中不断地喃喃着两个字。
“阿初。”
温太初仿佛能听到他念出这个名字时候的柔肠百转,温柔缱绻。不久前的密室里,他用她从未有幸听到过的温柔嗓音轻轻唤着那个名字,像一把温柔刀,把她蠢蠢欲动的心刺的生疼。
温太初把手信放下,味同嚼蜡地吃了饭。
她心里千斤重,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对于自己曾做了某个人的替身,不仅是生气,还有伤心。
她以为裴封答应和自己成亲,起码是有点喜欢她的,却原来他只是为了那求而不得的梦。
温太初的脸色一直都不好看,水暖水寒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敢多问,只好在旁边站着陪着她,没有出声,尽量地降低了存在感。
直到小十带着梨花村的消息回来,屋中气氛仍然十分怪异,没有人说话,气氛沉重而压抑。
“公主万福。”小十进来后,跪地行了礼,他性子冷且迟钝,根本没注意到屋子里诡异的气氛,“问了梨花村其他人,与上次查到的一般无二。不过查到了最开始的病患,是因为从北山采药而染上瘟疫。”
小十是早上出去的,他还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瘟疫,而是罕见的蛊毒。
温太初点点头,若有所思,“北山……如果本宫记得没错,樱笋别苑是在北山附近。”
樱笋别苑取自“樱笋年光”一说,是一座建于锦州附近的皇家行宫,锦州位于大盛腹地,四季如春,有时候昭熙帝会带着人来樱笋避寒,温太初记得去年便带她来过这里。
温太初沉吟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十走后,时间已然不早,温太初便早早地更了衣,拿起手中的书看了起来,今日李延将锦州今日所办的事务都上报了过来,温太初眼睛虽是盯着书,但是却没看进去半个字。
她愣着,灯火闪烁,恍惚间,灯火跃动间,仿佛又是裴封闭着眼睛柔声喊着“阿初”的样子,温太初闭了眼,突然笑了一下。
闭眼之前,眼尾都染上了红色。
*
第二天,裴封如约前来。
温太初出于礼节,对他客客气气,但是裴封却从中察觉到温太初的冷淡,他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昨晚的事情,所以对温太初此刻很是心虚,他不自在得摸了摸鼻子,温太初不理他,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在一旁干站着。
半晌,温太初抬头看了一眼看似是在看天空,实则眼神不落实处的裴封,眨了眨眼,说道:“上次,裴小将军说的带着他们见一面,本宫有一点意见,将军可要听一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