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吗?
死了。
凤琉璃对自己说。
像她这样的大恶人不死就是老天没长眼睛。最好把那些坏人都拉过来,大家一起死,才能还这个世界朗朗乾坤!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变作了一个透明的虚影,正浮在半空中,飘来飘去。
脚下正是巍峨矗立、金碧辉煌的皇宫。她飘呀飘,来到一处纱幔环绕,雕栏画栋的宫殿,在一副棺椁前,她仿佛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那棺椁被人推开,露出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刀劈斧削的轮廓显露出主人的傲慢冷酷,挺立的鼻子让他的脸意外得好看,抿紧的发青的薄唇象征着他的薄情。
看到这张脸,凤琉璃心中一痛。
她伸手去触摸他的脸,手却从他脸上穿过,她不由缩了回来,定定地流着泪看自己的手。
“你看,这是谁的骨灰?”推开棺椁的黑衣人轻声道。这是个娇美的女声,琉璃却想不起来她是谁。
“想不到吧,生前肆意如她,死了之后也不过一抔黄土就地掩埋。我将她挫骨扬灰,我让你们永生永世不能在一起!你是不是很恨我!恨不得杀了我!可是你已经死了,死了!”
空旷幽寂的大殿回荡着女子幽咽的哭声,她一下一下重重地捶着棺木,释放着心中的不甘。
“你死还在念着她!”
“她有什么好的!敌国的奸细!贱人!害死你的凶手!偏偏你念着她的好。”
她一点点滑落。
倚靠着棺椁,痛苦地嘶吼。
凤琉璃勾唇,她想起这是谁了,白细珠,当朝皇帝最爱的宠妃,喜欢的却是自己的义弟,真是可怜又可恨。
“你既然喜欢她,我就偏不让你如愿。永生永世,你都要陪着我,至于她,想都不要想!”
白细珠愤而起身,扬手,骨灰被她洒在棺椁周围,星星点点,任风儿将它们吹远。
同时,凤琉璃也飘起来。神秘而缥缈遥远的歌声响起,她被那声音卷着,不知所踪。
苏州,杨柳堤岸。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月桥花院,琐窗朱户,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苏渠往东一百里的一处大户人家中。
“风大了,你家小姐还在外面躺着,快去叫她。”
“是。”应声的是一个圆脸,顾盼生辉、模样讨喜的侍女喜儿。
喜儿轻快地绕过门廊,穿过门洞,自去小门外的柳树上寻自家小姐。也不知道自家小姐怎么了,自从大病一场醒来之后,就总喜欢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整日在树上躺着。
喜儿来到树下,只看到一袭粉色的飘带,她喊了声“小姐”。
“嗯~”树上人半撑起脸,露出了半边娇颜,明眸皓齿,摄人心魄,她眉心一点梅花妆,皓腕凝霜雪,身段婀娜纤弱,盈盈一握的纤腰不堪一折,端是祸国殃民的一代妖姬。
“小姐~”喜儿不自觉得看呆,然后流下了垂涎的口水。“你好像又美了。”
“是吗?”既然已经这么美了,为什么还不能出名呢?她真得是很迫切地想要出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