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疆没有回答,他眉间一片清冷,如高原之上千年不化的冰雪。他脸上十分平静,没有其他的表情,仿佛他仅仅只是问了一下。
“我害怕,但是我也要去。”
什么给芙姬添堵,她最高兴了。
上辈子她不知道受了芙姬多少气,等她身居高位,坏得流脓的时候,芙姬早就死了,梁子是结下来,却没报还,这不是她的风格。
桑榆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她那个问句实在是吓到了他,因为没有人敢这样对主子说话。
“因为我想要变得有用,主子留下我不就是想要让我有用吗?”
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容疆微微颔首,唇角居然也轻轻一勾,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好的,期待你更有用的那一天。你现在已经很有用了,过来给我换药吧。”
凤琉璃乖乖听话,从房间里拿了药包出来,给他换药。
说实在的,除了他心太黑了之外,这张皮囊长得确实不错。腰是腰,腿是腿,手是手,那修长的手指仿佛顶尖的艺术品,美得惊心动魄。
可是现在有一条疤爬上了他的手掌,令得这美丽的艺术品有些破碎,却更显凄美。
凤琉璃觉得自己的手就已经足够好看了,可是这个臭男人的手居然比她还要美得多。
她现在包得不是手,而是羊脂白玉。
因为变成了柠檬精,郁郁不平之下难免手脚重了些。
容疆还没有说什么,桑榆已经在旁边跳了起来。
“凤琉璃,你能不能轻点儿,你看你都把主子弄疼了。”
凤琉璃淡淡瞪了他一眼:“我天生手脚重,不行你来?”
“我来就我来,谁怕谁,我一定能够把主子的手掌包好。”
半个时辰之后,容疆从容淡定地从竹林走进了主楼。
只不过在这平静的外表之下,他那被包的像猪蹄一样的手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凤琉璃走在他后面,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而最后面的桑榆垂头丧气,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往前挪,他因为刚才包出了那样的杰作,被主子好好地疼爱了。
目测连芙蓉楼最可口的点心都无法让他快乐起来。
“别笑。”前面,容疆突然说话。
“啊?”凤琉璃回头,扫了桑榆一眼,发现桑榆正一脸幽怨地埋着头。
不是在说他,那就是在说自己了。
凤琉璃不再看他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转移了视线。
“我总觉得你对我有莫名的敌意,是不是?”容疆突然问。
他声音很是动听,可是也不妨碍这话中的意思冷死人。
凤琉璃心想,你可真敏锐,我实在是想将你拆骨扒皮,可是又想将你的头按在墙上,好好问问你,你对我,怎么忍心?
不过没关系,我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
“我可能是在嫉妒吧。”凤琉璃摊开手,一脸无奈。
“嫉妒什么?”
“嫉妒你太白?”
容疆一愣,不由大声笑起来,他笑得胸腔都在剧烈振动,前俯后合。这笑声是从未听过的,连桑榆都忍不住抬头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