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挡住了门外明亮的光线,黑影笼罩上来,明明身材不够高大,但是小玉只觉得今日的云儿宛若变了个人,让她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好好想想吧,这是你今天唯一的一餐饭,不吃可就等明天了。”
“别,我吃,我吃,白米粥已经很好了!”她急急的说道。
一天只给一餐饭,这不是折磨她?
云儿闻言缓缓蹲下,脸上浮现一抹讥讽的嘲笑,她伸手用窝窝头在打碎的白米粥中刮了几下,上面瞬间站染了泥土和米粥粒,下一秒她递到小玉面前:
“饿了吧,吃吧。”
小玉眼见着上头的泥土,面色一沉,她不动,只怔怔的说:“云儿,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种饭是给人吃的吗?
云儿充耳不闻,只转身往外走。
“云儿,别走。”小玉语气中满是急切。
昔日她性子胆怯,便被这小玉钻了空子欺负了去,今日风水轮流转,她怎么会轻易放弃。
于是乎,她快步往外走去,顺手将门关上。
带上的瞬间,只听小玉凄厉的叫声自身后响起:“你这贱人,若等我好了,我定弄死你。”
云儿摇摇头,便快步离开。
不知悔改的人,真是让人讨厌。
夜晚,叶浅柔端坐在梳妆台前卸去妆容,云儿为房间点上了熏香,闻之令人心情舒缓睡眠变好。
这几日她借着跟平原学习武功,锻炼了一下筋骨,她当年遇到落九刀时,已然十六岁,当时已经过了黄金年龄,是下了血本才成为日后的残血,其中痛楚酸甜无法言喻,若不是满门抄斩这仇在她心里头支撑着,她怕是早就坚持不下去。
如今这比当年还年轻了几岁,怕是会比当年还更厉害。
“这几天,那丫头情况怎么样?”
这三日,云儿一直在盯着小玉的情况,“前两天还在叫嚣,今天怕是气力用完了,就消停了好多,而且伤口怕是化脓了,我今日进去有股子怪味。”
叶浅柔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云儿:“去给她上药吧,给她准备点吃食,不用多好。”
“小姐,奴婢不明白......”云儿迟缓的接过,她小心翼翼的瞧了眼叶浅柔,语气中带着欲言又止。
“不明白我为什么又要救她?”叶浅柔舒缓一笑,便将云儿疑惑之处提出。
云儿惊讶的点了点头。
“这几日,是我给她的教训,往日我顺了她几次,她便以为自己一步登天了,殊不知她那些鬼把戏,我都看在眼里。她这伤这几日都没救治,就算好了也会落一身伤疤,这些疤痕,足让她自卑一辈子。”
因着不能提太多,叶浅柔便避重就轻的回答。她不知道当年相府惨遭灭门,小玉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因此不能让小玉死的那么痛快,她眸色越发低沉,空气中气压也愈发的低。
云儿不再迟疑,便朝着叶浅柔告退。
屋顶上,一块瓦片悄然盖上,盖上那瞬间,叶浅柔轻笑了一下。
合上瓦片之后,左心便踏着轻功离开了相府,回到了荣亲王府。
左心急急忙忙从窗户跳进去:“爷,叶大小姐收网了。”
“噢?很快有好戏看了。”陆清泽一脸戏谑。
云儿按照叶浅柔指示,为小玉剔除腐肉,上未加料的药,前几日还不入眼的白米粥,她一次性喝了个精光。
吃饱喝足之后,她看向云儿的目光中充斥满敌意,再躺了两天,她伤势好了许多,便急匆匆的搬弄是非。
经过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颠倒了是非,再次将云儿自叶浅柔身边调开,这次,云儿居然被指派到了丞相夫人安和身边。
本来还想私下对云儿动手泄愤,此时只得放弃。
但是她内心仍然在腹诽,草包就是草包,她信口雌黄说几句,就相信了,看来她李府卷土重来指日可待。
小玉强忍着痛意,为叶浅柔揉捏肩膀,瞧着铜镜中叶浅柔的一张面容,倾世妖颜,肤白如雪,此刻她双眸紧闭,面上不见一丝表情波动,恬静中带着遗世独立的温存,她不禁眸色暗了暗。
如果李府未曾破败,自己也是大小姐的装扮吧。
哪里会沦落到如此的境地?
她眸色一暗,脑海中皇后娘娘承诺她的话语在耳边回荡:
“潜伏在叶浅柔身边,为哀家打探情报,当日相府落败之时,便是你李府卷土重来之日。”
多么美好的承诺啊!
想到此,她面容变得冰冷,眸中留存的只有无尽恨意,一直紧闭双眼的叶浅柔却在此时睁开了眼睛,丝毫不落的将小玉表情收入眼中。
她不动声色的闭上眼睛,率先开口:“小玉,你知晓荣亲王吗?”
清冷的声音使小玉回过神来,她收回心思,心下一喜,忙不迭道:
“荣亲王是圣上的七弟,当年他扫平战乱腐败,用雷霆手段使我朝安稳屹立,当年,他最为受皇上宠爱,又最为聪颖明智。”
那可是荣亲王啊,多么遥远的一个名字!
“哇,荣亲王这么厉害吗?”
叶浅柔突然惊呼起来,小脸上蒙上了丝丝红润之色,桃花眼眸不断闪烁,笑意自眼角流出。
这和她上辈子表现出来的模样,如出一辙。
上一世对于陆清泽,年少时分,只见了一眼,便再也无法撇开心思。
小玉瞧见叶浅柔的表情,一阵得意,荣亲王能看上你?真是白日做梦!不过她怎么会表现出来呢?
“是啊,荣亲王可是所有大家闺秀心目中的最佳夫婿。”小玉顺着叶浅柔继续洗脑。
哼,果然草包还是草包,前几日她以为她变了,果然就是她多想了。
只是她那一身伤疤,定要让丞相府付出代价。
叶浅柔叹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不自信的表情来:“是啊,只是荣亲王那么优秀,怕是看不上我。”
但是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能够配得上他!叶浅柔默默想。
小玉脸上的得意愈发明显,只是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容亲王岂是叶浅柔这等草包能随意肖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