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听见一声锣响,一位监考人员大喊了声,“考生进场完毕~”
“请各位考生认真听我讲完考试说明,进入考场,禁止携带任何笔墨纸砚,仅限使用考桌上的笔墨纸张,如有发现任何嫌疑行为,将以作弊论之,各位考生,切记,下面,考试正式开始!”
试卷发放,刘轲的座位在最后一排,自第三年参加童试开始,每年便在最后一排,除了主考官之外的所有的监考人员和考官几乎都对他嗤之以鼻。
童试分为“县试”、“府试”及“院试”三个阶段。县试在各县进行,由知县主持,一般在每年二月举行,连考五场。通过后进行由府的官员主持的府试,在四月举行,连考三场。
通过县、府试的便可以称为“童生”,参加由各省学政或学道主持的院试。府试考取的就叫生员(秀才)。乡试考中的第一名叫做解元。
刘轲,是连县试都没通过的人。
坐在最后一排,刘轲感受到了考官和监考人员甚至是其他考生对刘轲的另类目光,一个考官和另一个考官议论道,“看那个最后面的,就是那个刘轲,不孝之人啊,纨绔的很。”
“我之前和这个刘轲有过一面之缘,也就是这一面之缘,他在酒楼和知县公子斗酒,酒壶从酒楼里扔了出来,差点砸到了一位妇人,那可是身怀六甲的妇人啊,万幸只是受了惊吓,一不小心可就是一尸两命,也算是他母亲多行善事,才保佑得他屡屡闯祸还能安然无恙。”
试卷发放。
试卷被放在一个大的筒子里面,考生们纷纷从这些筒子里面抽取试卷,每张试卷都卷着,答题纸和试卷分开发放,答案写在答题纸上。
轮到刘轲抽取试卷的时候,试卷筒里面就一份了,刘轲拿起最后一份试卷,打开一看,都是一些默写的古文常识,实在是简单到不敢相信。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昔在帝尧,聪明文思,光宅天下。将逊于位,让于虞舜......百姓昭明,协和万邦。黎民于变时雍。”
......
这些题目无非就是来自《大学》、《中庸》、《孟子》、《尚书》、《诗经》,全部都是考默写,作为学过二十多年文学的刘轲,这还不是小菜一碟嘛,刘轲想着闭眼睛就能写完。
刘轲提笔就写,气定神闲的样子,让人一看就是胸有成竹。
考棚里的一块砖突然活动了,这时一个纸条扔过来,刘轲打开一看,竟然是这些题目的答案,小小的纸条竟然密密麻麻写满了。
可是刘轲也基本上快答完了,这谁的答案?为什么要扔给我?考棚这么严,从哪里来的?
刘轲当时正专心答题,没有看到砖在活动。
正在这时,刘轲的试卷上投下来了一个影子,不好,是监考人员来了!
“大胆考生刘轲,作弊竟到了如此地步!来人,把他带下去,交给主考官处理!”
坐在刘轲前面的考生慌慌张张地瞅了一眼刘轲,便长出了一口气。
“考官大人,不是我啊,不是我!请您明察!”刘轲有些傻眼了,连忙解释道!
“不要扰乱考场,带去后堂,交给主考官大人处理!”监考人员沉声说道。
主考官在后堂和知县议论今年县里考情一事。
知县李守来说,“今年犬子第一次参加县里举办的考试,寒窗苦读十余载,不说是头悬梁锥刺股,倒也是勤勤恳恳,光阴无误,只盼能在此次考试中脱颖而出,继续读圣贤书,将来也有机会为我朝百姓出力才是啊!”
县令李守来,是县里人人皆知的道貌岸然,这个九品芝麻大的县官也是变卖祖上财产买来的,虽说从未祸害百姓,但说政绩,实在是没有。
典型的混日子,也是县里有名的护犊子和怕老婆。
县令李守来有一儿一女,是龙凤胎,儿子是坐在刘轲前面的考生,名为李家齐。女儿名为李师师,自小是聪明伶俐,聪明到什么地步呢,县里的很多案件与其说是县令断案,还不如说是李师师断案。
坐在正座的是今年县试的主考官齐广清,齐广清表面是三阿哥弘昼的心腹大臣,背地里却与四阿哥弘历秘密联系,这次来到历阳县作为一名考官,是受三阿哥所托,来寻一位和“允文允武,川生川来”这句话有关的人。
李守来知道齐广清来历阳县做主考官自然是礼让十分,加之迫切想让自己和儿子得到三阿哥的提拔,于是便想出了让李家齐作弊的想法,以便能够在考试中崭露头角,得到齐广清的青睐。
“启禀两位大人,今日考场之上,有一位考生作弊被发现,已被带至门外。”
主考官齐广清听了眉头一皱,道:“带上来!”
两位衙役带着刘轲进入堂内。
“大胆狂徒,如此蔑视考试纪律,你可知,考试作弊,轻则问刑,重则当斩。”齐广清沉声道。
“启禀两位大人,学生名刘轲,字允川,今日考场之事,实在冤枉,学生试卷本已答完,不知何处飞来一个纸条,请大人明察。”
说完,监考人员把纸条和刘轲的答题纸呈了上来,递给了齐广清。
齐广清一看纸条的字迹虽说是能够认清,但也是相当难看,犹如草蛆穿行,越看越不适,而刘轲的字迹甚是雅正,犹如一颗颗站在高山的松柏,气宇轩昂,很是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