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安矽冉感觉不可置信,“他们为什么要抓涯拓?不是说要找的人是我吗?”
大眼漫上水雾,安矽冉抓住楚北鼎的手臂,“王爷,求你救救我弟弟。”
脑海里浮现出涯拓呆萌的样子,如果不是被自己所累他怎么可能会有此劫数,“他们不会杀了涯拓吧?”安矽冉的声音微微颤抖。
“放心,他们的目标是你,抓涯拓也是为了与你交换,所以他暂时安全。”楚北鼎拉过安矽冉的手,柔声安慰。
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靖王蹙了下眉,转动轮椅离开了房间。
“真的不会有事?”
“真的,你相信我,再说我们手里还有他们的人质呢。”楚北鼎的眼神让安矽冉暂时安定下来。
“今晚先回去,他们跑不了。”楚北鼎带着安矽冉离开了靖王府。
又回到落雪苑,安矽冉象故地重游似的看了一圈,指着旁边一间卧房,“涯拓回来住在这里。”
楚北鼎心里有些不满,不见她这样关心过自己一次,别扭的情绪又上来了,张嘴问道:“心情可平复下来了?”
“嗯,回到王爷身边就不害怕了。”安矽冉想着千穿万穿马屁不会穿。
楚北鼎微笑,“那就好,如果我估计不错,这些天是太平不了了,太子和南疆人都会陆续的过来找你麻烦,做好准备承受更大的暴风骤雨吧!”说完转身出了落雪苑。
安矽冉看着楚北鼎的背影,刚升起来的一点好感又掐灭了,这个渣老头子坏得很。
众人觉得翎王只有在安矽冉面前才这么有人气,不是冰冷的一坨,捂嘴偷笑。
又躲过一劫,让安矽冉对自己所处的朝代多了一层认知,要么自己强大,要么有个强大的后盾,否则生命宛如蝼蚁,随时飞灰湮灭。
勉强睡了一会的安矽冉睁眼看到窗棂上斑驳的光影,穿上衣服来到院中,初春的清晨乍暖还寒,远处的厨房已炊烟袅袅,人间的烟火气充斥着每个角落,她有一种真实却又虚幻的感觉。
来这里之前,自己还是形单影只、了无牵挂的一个人,现在却因为涯拓而牵肠挂肚,这种感觉真好,有了亲情的味道。
“怎么这么早就起了?”楚北鼎看到安矽冉矗立在清寒的阳光下,脸上带着落寞孤寂,心底漫过一点心疼,拉了披风下来披在对方的身上。
“你也很早。”安矽冉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一句,眼神依然看着远处。
“你和涯拓是怎么认识的?他怎么就成了你的弟弟?”看着安矽冉对涯拓的牵挂,楚北鼎感觉疑惑。
安矽冉调出原本的记忆,“他好象不是越国人,具体来自何处他并没有说起,去年秋天的一个下午,我在街上遇到他卖身葬兄,小小的他哭的伤心而又绝望。我一时不忍,给他钱帮他埋葬了兄长。”
安矽冉回过头看了一眼楚北鼎,“虽然只是庶女,这点钱对我来说还不算什么。”
她转回身继续看着远处袅袅的炊烟,“没想到过了半个月我又在街上遇到他,本以为给了他一点钱,他能独自生活下去了,结果他的钱早被抢光了,小小的他缩在街角,无助的向路人乞讨。当时他脏的不象样子,短短半个月脸颊都塌了下去,看起来眼睛更大,眼中却没有一点神采,看到我时他愣了一下,却转身打算跑开,可身体太虚,他没跑两步就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你又一次救了他?”楚北鼎眼中饶有兴趣。
“其实我没那么善良,第一次救他是因为从别人身上感受了自己没享受过的亲情,所以帮了他;第二次只是好奇,他见到我跑什么?”
安矽冉嘲弄的笑了一声,“我让丫环买了一碗米汤给他灌了下去,他醒过来看到我哭了,我问他为什么见了我要跑?你猜他怎么说?”
楚北鼎看着安矽冉摇了摇头,“本王猜不到。”
“他说他怕姐姐以为他是个骗子,不想影响姐姐的心情。”安矽冉吸了吸鼻子,“才几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话挺让人心酸的,所以又帮了他一次。谁想到这孩子没事就跑来安府附近转悠,那次上山他也跟着去了。我被太子扔下山时,只有他在到处找我。”
安矽冉眼边微红,“他是一个懂得感恩的孩子,在他那我感受到了亲情,我就把他当亲弟弟了。”
“你在安府过的不好?”楚北鼎想到自己的过往,一时语气低沉喑哑。
“你觉得一个庶女能过的好吗?”安矽冉记忆里原主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以后没人能欺负你,一切有本王。”楚北鼎幽深的眸映着安矽冉的影子,带着别样的情愫。
“肚子好饿呀,我先回去吃饭了。”安矽冉躲开楚北鼎的眼神,回转自己的落雪苑。
吃过早饭的安矽冉正在喝茶,绿茶突然跑了进来,“小姐,听前院说安府来人了。”
“怎么回事?”安矽冉放下茶盏,淡淡地问。
“安府来人说要接安小姐回府,王爷说一会儿亲自带人回去。”
“哦!知道了。”安矽冉拿过茶杯喝了一口,眼底意味不明。
过了一会,小武过来传话让安矽冉去书房。
楚北鼎看着小女人道,“安府知道你在我这里,派了人来接你回去,你可愿意回去?”
“王爷,我失忆了。”安矽冉抚着额头,“从山崖摔下去时磕了头,我现在记不得自己是谁,我只认识王爷,只想呆在王府。”
楚北鼎看着眼前小女人的表演,轻笑着出声,“好吧,本王带你过去安府知会一声,在你恢复记忆前就留在王府。”
隐在暗处的雷暴雷霆一脸见了鬼的模样,这还是他们熟悉的王爷吗?清冷的王爷何曾这样胡闹过?
两人来到王府门前,海啸正低眉顺眼杵在那,看到楚北鼎,狗腿的跑了过来,“王爷,安姑娘都回来了,我可以回府了吧?”
楚北鼎冷睨了他一眼,钻入了车厢。
海啸看王爷不表态,心里着急,忙跑到安矽冉近前,“安姑娘,我那天不知道太子和你有仇,把太子放进了翎王府,害安姑娘担惊受怕,被王爷赶出了王府。我给你赔不是了,求姑娘让王爷原谅我好不好?”
安矽冉神色淡淡,“也不能全怪海啸哥哥,你毕竟不知情。”
“谢谢安姑娘。”海啸听安矽冉这么说很是高兴,以为她已经原谅了自己。
“但是那天真是吓坏我了呢!”说完安矽冉也钻进了车厢。
海啸一脸蒙地看着马车,“原谅没有啊?”
安矽冉透过车帘看到海啸的憨傻模样,转头看向楚北鼎,“他多久机灵一次?”
“不知。”
“劳烦海啸哥哥驾车去礼部尚书府。”
“好嘞!”海啸声音带着亢奋,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看着翎王的马车停在门前,安府的小厮忙进去通报。
安矽冉平复了一下心情后下了马车,眼神冰冷地看着敞开的朱漆大门。
“见过翎王殿下,臣妻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王爷见谅。”礼部尚书安广权发妻凌若兰带着人在门前福身参拜,“王爷里面请。”
楚北鼎在厅堂主位坐下,冷眼扫过凌若兰,看向站在旁边的安矽冉道:“小黎儿,过来本王身边坐。”
安矽冉眼角抽了抽,这翎王比自己还入戏,答应一声,乖巧地坐在楚北鼎下首。
“矽冉,你可让母亲好担心啊!”凌若兰一把攥住安矽冉的手臂,满眼的虛情假意,“这几天你到底跑去了哪里?姑娘家家的怎可总是任性外出。”
一句话就败坏了安矽冉的名节,她成了一个不守本分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