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的温默儿整日里的睡不好。
眼底的黑眼圈只能用胭脂遮。
怕她睡不好难受,温州大早上起来就去给她买了安睡丸。
然后温州就想去浪,被温默儿拽着按在了家里。
温默儿一直都在问他这个二哥在干什么,每天都不着家,但是温州只是含含糊糊不肯说。
不管温州在做什么,现在她必须尽早拿回安神玉。
既然是土匪就一定喜欢银子。
俗话说得好,狗改不了吃屎,土匪改不了摸银子。
她赚了钱就委托人把安神玉赎回来。
“二哥,我们该走了。”
在温默儿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马儿打了响鼻,似乎在催促。
马车上放着几十坛子酒,这些都是前些年温默儿的存货,有的已经封存了好些年。
想了想,温默儿还是把那几坛子陈年老酒拿了下来。只留了一小坛在车上。
物依稀为贵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更何况,她这酒也不是很多了,放着让她爹爹喝吧。
运走这些酒的时候温廓看的异常心痛。
抱着酒坛不肯撒手,温默儿好说歹说这才恋恋不舍的看着温州把酒搬上去。
“小兔崽子!”
“爹……”温州捂着屁股喊冤啊,这和他有啥关系为啥打他?
“爹爹,这杏子马上也都晒干了,等我回来给你泡杏酒,还有啊,咱家酒窖里的葡萄也马上就发酵好了,还有葡萄酒。”温默儿拉着温廓的胳膊撒娇。
“还是闺女好,不像某些人。”
温州:他怎么觉得是在说他?
他没做什么啊?
今天也没有出去浪嘞?!
温默儿收拾起来衣角,坐上了车。
车上是美酒,车前是少女。
车夫……是温州。
“阿娘爹爹,你们回去吧,我们卖完就回来了。”
温默儿对着温廓和莫兰摆手,笑容灿烂了阳光。
青丝顺滑及腰侧,樱唇不点自来红,桃红衣衫惹人醉,睫毛轻颤撩人心。
飘起的衣角都带着少女身上淡淡的花香,让情窦初开的少年羞涩不已。
她和她二哥商量好了,等她把银子赚够了,分给他一成,然后作为交换,温州假扮土匪去赎玉。
“孩子们都长大了。”莫兰看着离去的马车感慨道。
“那,夫人,要不咱们再要个?”
“老不正经的!去你的。”莫兰嗔骂。
“夫人,你说咱不正经咱忍了,咱可不老,不然你试试?哎?夫人开门啊,夫人……”
*
这个时候天气渐渐转凉,集市上也没有那么热了,摆摊儿的人也多了起来。
找到一个位置之后,温州将酒搬了下来。
“妹子,在在……在这里我紧张啊。”
温州在这里好像屁股下面长了针一样,坐都坐不住。
“我去那边站着,要是有人找事你喊我哈。”
温州搓了搓手,在旁边那个茶水摊前坐下。
临走前他爹娘可是交代好了,他妹子漂亮,卖东西会有混混来找茬,他应付着点。
要是实在说不通了,就打!
“去吧。”
摊子也摆好了,现在就等着人来买了。
温默儿俯下身子将酒坛摆好,又把没一样都舀出来一碗放在表面。
只是这碗里的酒多少不一。
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旗子放在前面。
上面写着:
果酒。
前二十位免费品尝。
前五十位半价。
果真,无论在什么年代,这免费的东西都是招人喜欢的。
接着温默儿又拿起了手里的木棒,敲了几下后,从嗓子里溢出了歌声。
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
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
多么熟悉的声音
陪我多少年风和雨
从来不需要想起
永远也不会忘记
没有天哪有地
没有地哪有家
没有家哪有你
没有你哪有我
……
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
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
……
周围不知不觉聚拢了人,连温州都忍不住过来想听的更仔细些。
“姑娘,这酒可能先尝?”
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看着这些酒眼里放光。
温默儿婉儿一笑,停下歌声,“大伯,这酒啊前二十位免费品尝,你想喝哪个,我给您倒。”
“好,这姑娘好啊。我看看。”
这次温默儿就拉了五样酒,分别是:
桃花笑,杏子肥,梨花醉,枣儿美和火炎。
那大伯挑了许久,也不知哪个好喝。
温默儿先用清米酒涮碗,笑语嫣然,“大伯,看您是爱酒的,想必喜欢烈一些的酒。”
“对对对,现在的酒啊,都太淡,这嘴巴馋啊,买不到好酒。”
青色火焰如细水般落入瓷碗,溅起酒花,味道很淡。
“大伯,您尝尝。”
“这?”那人闻了一下,并没有感觉到很刺激的味道,但还是尝了一口。
只见他的眉头由紧促到舒缓,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酒,好酒啊!”
这酒从口而入,果香浓郁,并无刺激之味,但却入喉而发,自心而烈。
“小姑娘,这酒多少一坛?我全包了,你开价!”
“大伯,这酒名为火焰,是男子所饮,虽是性烈,却只能拿来每日解馋,喝多了伤身,我给您两小坛您先拿回去喝,这酒啊,还有其它,等以后您喝完了再来。”
温默儿从身后拿出两小坛,放在身前。
“好好好,听姑娘的,只是若是姑娘有了其他酒一定给我留着些啊。”那人抱着酒不肯撒手。
“大家看到了,我这旗子上写着前五十名半价,所以,这位大伯的两坛酒,本是三两一坛,现在小女子半价出售,两坛三两。”
酒价本就贵,平日最差的酒都要二两一坛,现在三两两坛,那人付了银子,抱着酒乐呵呵的就走了。
紧接着,又有十几人来尝酒皆买了些火焰离去。
这时人群里有一位女子道,“姑娘,方才我听你说那火焰乃是男子所饮,这还有女子所饮之酒吗?”
“有的。”
温默儿从那桃花笑里倒出一丝,“夫人尽可尝些。”
锦绣马车里。
一位身着锦衣的夫人揉着眼眶问道,“烟儿,前方是何事?怎如此拥挤?”
小丫鬟来到这里之时碰巧听到温默儿说着有女子所饮之酒。
“回夫人,这前方啊,是一位姑娘在卖酒,她还说啊,这还有专门让女子所饮之酒。”
那夫人起了兴趣,她平日里爱喝点,可是酒又太烈刺喉。
“扶本夫人下去看看。”
“是。”
那要女子所饮酒的夫人本有些犹豫,可是闻到那酒的桃花味,便忍不住。
细细品过之后,脸色酡红面如桃花可没有半点醉意。
“这……这酒,姑娘可能给我拿一坛?”
“好。”
温默儿微笑,递给那女子一坛酒。
随后向众人解说,“这酒,名为桃花笑,取桃色酡红之意,女子不醉,却平添娇羞之样,不烈而甘甜,性温和。”
“取钱二两,半价,一两。”
女子付钱离去。
心满意足。
这下却在人群炸开了锅,这世上竟还有女子所饮之酒?!
温州见状慢慢移到温默儿身边,帮着她拿酒。
“这酒?可否让我品一番?”
听到这个声音温默儿抬头,只见在人群里有一夫人,眉间带忧,声细音柔。
“这是州夫人?”
“好像是啊,州夫人都来了,这酒我不是买不到了吗?”
“再等等,万一她买不完,咱们好再买。”
温默儿拿起一新碗,眉目含笑,“夫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