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完手出来,远远的就看到陈大柱和徐东两人都还紧张兮兮的站在原地。
原本围观的人倒是已经散去了七七。但还有不少人等在那里,跟陈大柱和徐东说话。
见到陈丰过来后,两人都是齐齐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陈大柱,忙不迭的将装着铜钱的布包交给了他。
布包里面可是有一千多文钱,周围又有这么多人,他拿在手里心慌的很。
陈丰这边接过装钱的布包,旁边便又是围上来几人要请他吃饭。其中就有刚开始的那个穆姓书生。
陈丰知道这次不好再推托了,便接受了这个穆姓书生的邀请。
陈大柱和徐东都沾了光,几人一起去富贵楼吃饭。
富贵楼是这条街数一数二的豪华酒楼,自然也代表着高消费。
但这对穆大款来说,就算不得什么了。熟门熟路的带着几人进到二楼包厢,一开口就是“捡最好的酒菜上来”,然后便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而后便客气的邀请陈丰坐在自己身旁。
“我叫穆鑫,字致远,不知老弟怎么称呼?”
几人坐定后,穆书生便自报姓名。
陈丰当下也是给自己和陈大柱两人做了介绍。
“哥哥我平生佩服的就是有本事的人,如老弟你这般有神算本事的,实在是我生平仅见。因此,希望能与你结交一番。来,我先以茶代酒,敬老弟一杯。”
穆鑫显得很豪爽,将伙计刚刚端上来的茶水斟满,然后一饮而尽。
陈丰见此也只好跟他干了一杯茶,倒是挺解渴的。
接着,穆鑫便说了自己的一些情况,原来他如今是县学里的生员,当然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不是那种可以吃皇粮的廪膳生员,廪生,甚至连增广生员都算不上,而是那种比较满大街的附生。
廪生是由童生经过层层考试选拔进县学的,他们可以享受不服兵役、徭役的特权,可以不受笞刑,不受刑讯逼供,吃国家皇粮;
增广生员也要经过严格选拔。而附学生员,也就是附生,只要有钱有关系就行。
当然,陈丰也没有向他询问究竟属于哪种生员,而是适当的表现出了尊敬的姿态和神色。
这时代士农工商,人的地位自然是最高的。这从同桌的陈大柱和徐东在知道他的身份后,表现得坐立不安,神色带着紧张就知道了。他们显然都不能适应跟三位人,而且还是县学生员坐在一起吃饭。
好在陈丰虽然表现得对穆鑫三人很尊敬,但还没有到毕恭毕敬的地步,至少神情上非常的淡定自然,不然实在破坏这场饭局的气氛。
陈丰对穆鑫也没有隐瞒自己三人的来历,说了自己来自于西柏沟陈家村。
对陈丰的农人身份,穆鑫表现出了很大的好奇心,隐隐有打探他神算学自哪里的意思。但陈丰自然不会如此轻易交代,只是装作听不懂,顾左右而言他。
穆鑫倒也没有太着急,跟着陈丰便也聊起了他自己家的情况来。原来他家是做生意的,原平县最大的绸缎庄金祥绸缎庄,就是他家的产业,还有禾记粮行也是他们家的。
这两大本县比较有知名度的店铺,陈丰三人都是听说过的,陈丰再次表现出了对他的尊敬,而陈大柱和徐东则更是有些坐立不安了,两人毕竟只是乡下来的穷小子,此前也没见过太多世面,再加上这时代阶级等级明显,他们是泥腿子,而穆鑫是人还是有钱人,这让他们在穆鑫面前完全挺不起腰来,更不敢以平等的心态跟他相处说话。
这方面陈丰表现得跟他们就有云泥之别了。因此,从一开始穆鑫还照顾陈丰的面子跟陈大柱两人勉强说了两句话,客气了一下。但后来,见他们两人如此不堪表现,眼睛都不敢看自己,说话更是不敢说,就懒得去搭理他们了。只自顾自跟陈丰说话。
酒菜上来的很快,没多久,桌子上就摆满了各种散发着阵阵香味的菜肴,鸡鸭鱼肉一样不少。陈大柱和徐东看着这些菜,闻着菜香,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陈丰倒是表现得很镇定,丝毫没有露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面对这些美食,只是淡淡一笑。这让穆鑫看得心中对陈丰评价又高上了几分。
“来!大家吃菜吧。”
穆鑫一开动,其他人当然也是不再客气。包括陈大柱和徐东,在美食的下,也是不畏缩了,拿起筷子,便大口大口的吃将起来,差点将自己的舌头给咬了。
陈丰倒是吃的还算斯文,但也没有太过扭捏,一筷子就给自己夹了一个大鸡腿,嘴巴一咬就去了大半。
穆鑫又给陈丰倒上了酒,两人对饮了几杯后,他才缓缓问出了自己心中最想知道的答案。
“老弟你年纪轻轻却有如此神奇本事,不知是从哪位神仙人物那里学来的?”
这次他问的很直接,陈丰也不好像之前那般顾左右而言他。
将嘴里的大块羊肉咀嚼下肚之后,陈丰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这神算其实便不是从哪位人物那里学来。事实上是我从梦中学得,只能说是天授。如此说法你们可能不信,但事实确实就是如此。我的两个同伴可以位我作证,此前十几年我一直就生活在乡下,甚至字也认不得几个,更不用说写了。但前段时间,我突然在梦中学得了这神算,然后我就发现自己能够认得一些字了。再然后便自己练了练怎么写字,居然还真让我练会了,勉强能写一些字。”
陈丰这番说法,穆鑫是有些不信的。但陈大柱和徐东闻言却都是露出恍然的神色来。
陈大柱更是直接说道:“原来是这样的啊。难怪你昨天突然要去买书学字。以前在村里,我们可从来不知道你居然会认字写字。”
徐东也说道:“可能是你爹娘在天之灵保佑的吧。不然,你怎么这么幸运的在梦中学得了这神算?肯定是你爹娘在世积了德。这好事就轮到你头上了。”
陈大柱深以为然的点头道:“肯定是这样了,你爹娘在世的时候可是做了不少好事的。灾年的时候,常常拿出自己家的粮食接济我们同村的人。我爸妈活着的时候,就受过你爹娘的恩惠,我还记得小时候他们跟我说起过好几次的。”
陈大柱和徐东这么一说,看得出来他们都是有感而发,穆鑫三个书生才算是有些相信了陈丰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