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中秋过后不久,秋高气爽,黄百年带着两个家仆跟班小五、小六去西城外,用弹弓打鸟玩,而后他们就在路边见到了骑驴来原平县投亲的白氏。
当时白氏原本是戴着面纱的,但刚好一阵风刮过,掀开了她的面纱,让黄百年看到了真容,长得非常艳丽。黄百年一时精虫上脑就带着两个家仆一路偷偷尾随,在一段人迹罕至的地方快步上前将骑在驴上的白氏拖下驴背,三人合伙将她抬进了路旁的树林之内奸淫。
事后,白氏愤怒的表示她妹妹是林主簿的小妾,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黄百年害怕之下,一不做二不休将她掐死。之后,便将她抛尸到树林深处。
回家后,黄百年还是非常害怕,将这件事告诉了父亲黄平。黄平知道后,先是叫来两个家仆小五和小六,表示以后他们就是黄家的人,给他们赐姓黄,还表示以后会给他们安排亲事,还额外给了他们各自五两银子做为奖励。
之后,黄平便独自带着儿子去抛尸白氏的地方,黄平亲自动手将白氏的脑袋砍下就地掩埋。之后,便又扛着无头女尸另行抛尸灌木丛,尽管也算做的隐蔽了,但尸首还是无意间被人给发现了,制造了三年前轰动一时的原平县无头女尸案。
听完黄百年的供述,堂上众人的目光都是齐齐看向了已经脸颊红肿的黄平,露出愤慨之色。
林主簿更是气得全身都发抖了,想到自己小妾白氏的美貌,完全可以想象白氏姐姐白寡妇的美艳,就这么一个美娇娘三年前过来他这个妹夫家投靠,在城门外却是被黄百年这小畜生给截了胡,白白的糟蹋了不说还给杀了。真正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让林主簿心疼的不行。
再想到原本白氏姐妹并蒂莲的情景,林主簿更是恨上心头,怒不可遏,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手指着黄百年,怒喝道:“千刀万剐!丧尽天良啊!王大人,下官代小妾白氏请求将黄家父子凌迟处死。”
堂外旁听的一众人等,也是议论纷纷,怒骂出声,觉得黄家父子实在是十恶不赦。
王本清语气威严的说道:“林主簿,稍安勿躁,等本县审完一干人犯再说。来人,将这份口供交给黄百年签字画押。”
看着黄百年要签字画押,黄平口齿不清的怒喝道:“孽子!蠢货!不准签!”
他刚骂了两声,又是被那个行刑衙役使劲抽了两嘴巴,这次满嘴牙几乎都被打掉了。之前黄百年供述的时候,他又开口试图阻止,结果又是换来红头签抽嘴巴子的待遇。这次也是如此。
黄百年实在是被他老子养废了,本来他还心里挣扎犹豫的,结果现在看到他老子被衙役这么狠抽嘴巴子,打得满脸满嘴都是血,看着实在凄惨非常,吓得也就只顾眼前的拿起毛笔在口供上签字画押了。
接着就是黄小五和黄小六了,他们见黄百年这个主犯都招供了,哪还敢隐瞒?都是争先恐后的招供,而后便在口供上签字画押。
最后轮到了黄平。黄平此时满脸满嘴的血,说话也口齿不清,不过,另外三人都招了,尤其是他儿子,他此时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能认栽,在已经写好的供词上签字画押。好在他没参与杀人,只是负责毁尸灭迹和抛尸,还罪不至死。
拿到了一干案犯的口供之后,王本清便没有马上宣判,因为按照这个时代的流程,还得过个几日后再重新升堂确认一干人犯口供无误之后,才能进行宣判。
王本清只是一拍惊堂木大声说道:“将无头女尸案一干人犯押入大牢,择日再行宣判。”
在被押去大牢看守之前,黄平求助的看向自己的“妹夫”李县丞,结果李县丞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丝毫没有看他的意思,这让黄平心中有些绝望。
王本清当然也注意到了黄平看向李县丞的求助眼神,心中不由得意冷笑,表面上却是一脸正色的故意向李县丞询问道:“李县丞,你看此案如此审判,还有什么不妥之处没有?”
李县丞闻言连忙一脸正色的拱手道:“下官对此案没有异议。”
王本清见他服输,也就没有再去打脸,毕竟两人现在撕破脸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王本清当下便宣布退堂。
还是后堂书房。王本清面露微笑的看着陈丰,笑道:“贤侄,这次你功不可没。三年前因为这无头女尸案,迟迟抓不住凶手,可是牵连了不少人的。别的不说,快班的人可是每月都要按照规矩被笞刑,如此一直持续了大半年,最后以将张典史撤职才作罢,其他人也每人被罚俸禄两个月。现在查出居然是黄平父子犯下的这案子,快班的人肯定都恨死了他们。黄平此前跟那个张典史不睦,现在想来,他当初要将白氏的尸首砍下,却不将尸体掩埋真正的毁尸灭迹,想来就是故意要将这案子弄成悬案,让人破不了。如此最后便能问责张典史。可惜了这张典史,当初这案子本县都差点受了牵累,最后还是他自己主动扛下来的。张典史被撤职之后,至今都还没有继任者。李县丞倒是一直想推李家俊和黄平继任的,但都被我顶回去。因此这个职位至今空缺。”
典史的民间另外一个叫法就是县尉,相当于现代的警察局局长,当初无头女尸案一直没能找到凶手,而且这案子被闹得远近皆知,沸沸扬扬的,民间n很大,所以只能是典史扛雷。
“黄平这厮倒是好算计,一石二鸟。”陈丰多少有些佩服的说道。
王本清冷笑道:“是啊,黄平这人确实心肠歹毒,打得一手好算盘。当初宁愿自己也每月遭受笞刑,也要将张典史搞下来。这次也多亏了贤侄你神算,不然,我还被这厮蒙在鼓里呢。”
陈丰建议道:“为免黄家父子几日后翻供,或者李县丞暗中做手脚,我建议还是明天一早就押着此案一干人犯去凶案现场指认,最好能将当初白氏的头颅找回来。只要找到了这女尸头颅,此案人证物证也就齐全了,就能将这案子彻底审结。”
王本清点头道:“不错,本官也是这么想的。”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后,才又开口问道:“贤侄,你既然会神算之术,那你能不能帮我算一下李县丞此人?看他在任这些年,有没有作奸犯科、徇私舞弊之事?”
陈丰一听就知道他这是想趁热打铁的将李县丞也搞下来。算一下倒也很简单,只要两三百的能量点就行,但陈丰可不能表现的太过妖孽和肆无忌惮。不然,明朝那位刘伯温就是个好榜样。算无遗策,功高震主,最后就给朱元璋给弄死了。凭借陈丰现在的实力,虽然不怕王本清什么,但也没有必要将自己表现得太过妖孽,让王本清这位恩主都害怕自己。
所以,陈丰只能故作很为难的说道:“王叔,这李县丞可是品官员,有官气护身,有国运护体,我想要算他,实在是逆天命而为,跟之前算你的前程一样,也是非常困难的。要耗费我的法力不说,还要损耗我的寿元,不是万不得已之下,我实在不想去算他,也不敢算,我虽然年轻,但也想将来能多活几年。”
果然陈丰这么一说,王本清马上露出有些遗憾又有些安心的神情,叹气道:“那暂时就算了吧。只要他李大为不再处处掣肘于我,我也不想跟他太过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