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楚之耀走进去,一路走到一桌宴席旁,周围全是女性,她们年龄略大了些,但是都是雍容华贵,贤德淑良,落落大方,有礼有节,保养的十分的好,楚之耀过来时,陆筱明显看到她们的目光变了许多,那一瞬间就像面前的人不是这般中年,而是回到了豆蔻年龄般,略有那么点羞赧,陆筱又不是个傻子,就算是凭着女人的本性,也能看出来这是个什么情况,所以她不由自主的就看了眼楚之耀,楚之耀帮她拉出了椅子,她顺势坐下,然后装作无意的抬头看他,他十分温柔的看过来,眼里好像带了点淡淡的笑意,就像那许久未开的花,绽开了后,是一片芳香柔和。
陆筱被那眼神里的花朵没得怔愣了一下,脑子空白了一瞬后又移开了目光,有些不受控制的扫了眼桌上的人。
楚之耀回去自己的位置,和那些心里勾勾绕绕的能做迷宫的老臣们把酒言欢,各个像是推心置腹般的说着话。
“听说有把钥匙可以开国库地下室的门,”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举着酒杯对旁边的人说:“你可记得前朝国库建过地下室?”
他旁边的人一脸的惊奇,好像是这消息他第一次听到一样,实机上坊间早就传开了,传的纷纷扬扬满城风雨,不可能没有大臣不知道,这事,楚之耀慢慢的坐到旁边,觉得这事除非是张天宁故意放出来的,不然他不可能让这么多人知道,只是现在这钥匙在我手里,任他是想骗想偷,想欲盖什么弥彰都得先到将军府,同那兵符一样,两方势力不还得在争夺一次,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就是了,总是会有好办法的。
只不过张宇琰肯定憋着什么坏招呢,不可能不吸取前车之鉴,再次马失前蹄,到现在都没有他的任何动静,不得不让人警惕了。
“地下室?怎么会有地下室呢?这根本没听说过呀。”那人继续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可能是觉得自己演戏演的有点过,又扭回头捋着胡子陷入思考,心里指不定怎么骂人呢。
一会儿后旁边的空位也都坐满了人,大家似乎对钥匙这件事十分感兴趣,刚开始一个劲的聊,兴致勃勃。
“你说这国库内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赌金银珠宝,国库嘛,肯定是钱财。”
“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有其他东西,能称之为宝物的东西可不止事钱,很多其他东西也事宝贝。”
“你看原先是兵符,现在又是钱,这说明什么?”
楚之耀默默饮酒,并没有参与这些谈话中,宴会上觥筹交错,菜很快上来,大家开始品评菜肴,大多是觉得不错,主席位置上一直是空的,又过了很长时间还是没有个人来,这事宾客们有点躁动了,饭都吃的半饱了,连个招待的主人家都没有,这岂不是有些无礼。
于是有人让上菜的丫鬟小厮去叫人,结果回来却说没有见过,楚之耀的那桌宴席也乱了起来,所有人都放下了杯子窃窃私语,说别是出了什么事儿,楚之耀突然就想起陆筱来,于是他站起来朝女宾客那里走去,撩开门帘,突然看到所有人都是趴在桌子上像是喝醉了,楚之耀赶紧慌张的走过去扶起陆筱,探了探她的鼻息,呼吸平稳,似乎真的是喝醉了,可是楚之耀对这一桌子以同样姿势同时喝醉的人疑惑极了,他又近距离观察了她们的情况,发现确实是有酒气。
楚之耀将陆筱扶起来,抱着她想要让他坐马车先回去,发现外面围上了一层的军队,楚之耀将人放下,陆筱晕晕乎乎的枕着人的肩膀,楚之耀回头看了下其他宾客,也都睡着了般趴桌子上,他立刻预感不好,可是又不像是中了毒,难道有什么毒是这中样子,或者是给他们下了迷药,可是这么做是为什么呢,再说了,陆筱可是个学医用毒的人,曾经那种剧毒都没有毒死她,虽然她也是中毒后又就过来的,楚之耀想到这件事儿就有点心虚,愧疚,但是此时的状态不允许她想那么多,于是他带着陆筱躲进了就近的一间书房里。
书房里有一个棕色案几,上面放着纸墨笔砚,其他地方的架子上还有许多宝物,书籍,门口的两边是两个青花瓷。
她将陆筱放在椅子上,然后拉开窗户缝,朝外看了一眼,随后又蹲到陆筱身边,轻轻喊她,只是没有一点动静,楚之耀有些担心,主要害怕她能不能醒过来。
萧煜将兵符交给了楚之耀,就一直在茅屋中住着,白天他采些草药,看看书,晚上就一个人睡觉,这些天他又开始做恶梦了,梦中的场景还是那些,在萧神医救自己的那一天,自己好几天没吃饭,所以唯一讨要的到的一点食物,却被一群小乞丐抢夺,自己死死护住不肯给,便被他们拳打脚踢,那种绝望的心情,他永远不会忘记,还有在屋门口哭的时候,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声仿佛近在耳旁,每每在梦中惊醒时,才突然发觉师父不在了,再也没有能守护自己的人了。
这天晚上萧煜在次梦到那些画面,只是那天在宅子中看到的不光是这些,若没有那件事儿想必自己也不会大义灭亲,杀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他在茅屋中住了一段时间,便前往京都,他需要知道一些事情。
楚之耀在书房中观察那些人的动向,只见满是桌宴的院子里围了一圈的银色铠甲侍卫,看起来这些侍卫是宫里的,领头的一个带着红缨的侍卫楚之耀认识,是张宇琰的党羽,他先是站在这群侍卫中间,手持剑,眼睛看着正厅的大门,像是在等着人出来迎接,果不其然,不多时,门里出来个穿着黑袍子的中年人,他脸色惊慌,手舞足蹈的踉跄着跑出来,着急忙慌的迎接上去,连连的朝那侍卫鞠躬行礼,生怕怠慢惹来灾祸,那侍卫原先脸色很不好,明显是自己大驾光临却被人冷落的神态,现在看到面前的人如此卑躬屈膝,这才轻轻勾唇笑了笑,非常讥讽的看他一眼,然后说了什么话,这里离得比较远,因此并没有听清,看唇形倒是像问过了吗。
随后那黑袍子的主人又和侍卫说了什么,说完后,那侍卫就转身离开了,于是满满当当的院子忽的冷清下来,黑袍子一直目送侍卫离开,之后回头扫了一眼满桌醉酒趴到的宾客,低头重重叹了口气。
待人重新进入大厅后,楚之耀抱起陆筱,从书房出来,他戒备的看了看四周,之后轻身一跃,从屋顶跳了出去,马车疾行在路上,很快到达将军府,一到门口,楚之耀就赶紧下马将人抱出来,疾奔进自己卧房,路上对跟随的管家吩咐请来了大夫,管家手足无措的跟了几步,听到自己将军吩咐后又着急忙慌的返回叫人将大夫请来,楚之耀皱着眉将人轻轻放到榻上,之后拉过被子盖上,又探了探鼻息,除了呼吸均匀体温正常外,这一动不动的还真是有些令人担心,楚之耀不知道她喝醉后是什么样子,只不过刚才那种状态,所有人都是这幅样子,那就肯定不是喝醉了,绝对是什么地方下了药。
大夫很快就跑过来,他将药箱放下,佝偻着腰摸脉,片刻后,他起身对将军行了一礼,态度和缓的说只是中了点蒙汗药,没有大的状况,楚之耀这才放心,将大夫送出去后,就命人去熬药了。
药冷好,楚之耀将陆筱扶起来,自己亲自一勺一勺的给她喂药,喂完后,他将人安置好,又让一个丫鬟在旁边观察着,让她有事就去找自己,然后他出了卧房,去了书房,书房内没什么太重要的东西,现在令牌被拿走,这件事暂时还没发搞清楚,而兵符已经派人去找人了,至于这个钥匙,现在可是众矢之的,今天的事情恐怕就是冲着这个东西来的,只是不知道张宇琰有什么阴谋诡计。
反正现如今这把钥匙起不了什么作用,难不成还为了金银珠宝冒死闯进皇宫去偷钱,就算进去也运不出来吧,于是,楚之耀打算把这件东西也交给刘士腾,兵符现在在白千诺手中,等他将人集结好,一切就绪,这把钥匙才有用的吧。
太子府中太子害了相思病,没错,这几天他一直在找自己心中的人,这让太子妃迷惑不已,太子妃生性温和柔弱,当初也是张天宁的计谋,用女儿的身份压制住大臣,现如今除了每天听吓人唠叨太子又派人去找陆筱和太子又不好好吃饭之间度过的,因为陆筱在耳边念叨久了,太子妃也越来越好奇,于是她也派人出去找,要找可容易了,一连找到五个叫陆筱的,麻烦就在不知道哪个是真正的陆筱,太子妃自然不愿意让这个陆筱进门,于是就一人给发了点钱,本来这个方法没报什么大希望,只是先试探一下,太子妃亲自见了这五个人,一个是中年人,一个是寡妇,另外三个都是普通小家百姓,她一个一个瞅过去,是在看不出哪里能让人痴迷到这种程度的,太子妃也不傻觉得这些肯定都不是真的陆筱,但是她虽然好奇,与太子的感情并不是太深厚,况且本人温柔善解人意不算太容易嫉妒偏激的,所以她的整个过程平平淡淡,既没有说话,也没有故意使坏,只是搀扶着丫鬟,穿的漂漂亮亮的炫了一炫,随后让人将钱给她们,那些丫鬟早就嘱咐好了的,给她们呢钱袋的时候就说让她们远离太子府,最好远离京城,日后不管什么原因都不可以进太子府,也不可以在太子府附近随意逛,本来这种方法太子妃没报太大希望,后面还有许多等着她们的,可是这群人哪知道太子妃的心思,本来她们就不是太子口中的陆筱,莫名其妙的被带到这里来,又奇奇怪怪的听了一堆话,被塞了一堆钱就让走了,这天上掉馅饼的事儿还能不要吗,所以那些人对太子妃感恩戴德的叩首着,称她为菩萨,太子妃看着她们,对这个称谓也是不可思议。
楚之耀参加的这个宴会从一开始就是个局,张宇琰知道他家刚生了个儿子,要办百日宴的时候便想出了这个主意,关于钥匙,并不是像兵符那样无人得知且充满了神秘,这件事在十几年前就有人知道。
贵妃怀孕后,先皇就有了这个主意,那个时候他已经确定了张天宁是有野心的,且暗中调查清楚朝中他的党羽,明面上的就已经是权侵朝野了,暗中的话应该是耳目遍地,爪牙遍布了,所以他一直在想办法,他先是想着自己看能不能将他的权利削弱,不让他独揽大权,可是后来发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再后来贵妃怀孕,他发现自己身体有问题,于是他即使做出决定,要留个后代,不能就这么亡国,而后代中能担此大任的已经被他搞得只零破碎,唯有这个未出生的孩子,于是他将消息封锁,让贵妃偷偷生下孩子,将孩子送出去后,他又将所有参与的人一并杀死,之后又开始做准备。
他有一直军队,这只军队皆是由强悍的精英组成,每个人都是十分的优秀精良,为了保护这只军队,他定下了一个契约,那些士兵都是精忠报国的忠心耿耿之人,再知道朝中情况,张天宁想要谋权篡位时,都很愤懑,所以他遣散这些人,让他们躲在暗处等待,遇到手持兵符的人就要跟随,这是第一步,而兵符自然是要交给有用的人,当时他给了一个太监,这个太监受其恩惠,答应此生为这件事情奔波,可惜不久后却死于横祸,而这兵符却没有就此陨落,而是到了萧神医手里,他到处行医,当时在郊外正好看见这个人,而这个人那时已经死了,萧神医将他埋葬到附近,本想将这件东西也埋了,却没想到他怀里还有一封信,这封信中写了事情的原委,事关重大,萧神医立刻将东西藏了起来,后来又遇到萧煜,再后来萧煜的父母得知了钥匙的事情,于是就到皇宫去打探,结果杀死了大公主,人钥匙没找到,却发现兵符的事情,于是知道兵符在萧神医那里,用萧神医年轻时失踪的爱妻做筹码将他骗了过来,将他囚禁了整整一年,期间打骂寻找最后总算找到东西,那时萧煜也查到萧神医的去向,于是在这家人还没将东西焐热的时候,就被灭了门。
这家人知道这件的原因是萧煜的母亲,他母亲曾经是宫中德妃的宫女,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便出了宫,又因家道中落做了妓女,但是和萧煜父亲有联系于是嫁进了他们家,当时在宫中贵妃将锁好地下室的钥匙给了自己的贴身宫女,让她出宫和哪个太监一样,把钥匙保护好,若是以后有机会将钥匙交给楚之耀,可是他们在御花园中的对话被德妃听到了,德妃当时还只是个丞相的家室,她和现在的淑妃很不对付,而张天宁知道这件事情是找到了先皇留下的遗迹,里面甚至暴露了楚之耀的存在。
张宇琰在朝堂之上的爪牙也很多,以前他和德妃舅舅商谋时并没有人知道,后来他越来越大,势力也越来越大,这才让自己的父亲以及周围的人有所察觉,但是他掩饰的很好,在张天宁面前从没有什么不好的行为,让张天宁认为他只是个有些能力的小子,这样的小孩子肯定是有自己报复的,并且看起来城府并不是太深,还老是跟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样,对自己盲目的崇拜,所以并没有太把他放心上,而他最疼爱的三小子,着实因为从小太过纵容他,导致他变成了一个纨绔子弟,于是,张天宁大部分心思都用在了将张宇瑞拉回正道上来,让他以后有自己生存的能力,所以对于大儿子他是最不喜欢的,因为这个人太笨了,完全没有一点心眼,整天傻乎乎的一无是处,还不知道上进,但是却是一枚极好的棋子,能够完美平衡这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