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事馋坏了,今天乍然吃到如此美味的晚膳实在有些受宠若惊,因此晚上的时候,陆筱罕见的做了个关于食物的梦,纯正的是个美食梦,盈满光的空间里,冒着股股热气的美食满天飞,多的数不清,香的让人直接丧失语言表达功能,而她就像是在深处真空
迫不及待的在人还没关上门就动了筷,吃的津津有味,这感觉的确像是畅游在美食海当中。
等陆筱捂着吃的滚圆的肚子,一步一挪的迈到门口时,门又敲响了,她被撑的直想哎呦叫唤,想着来的还真赶巧,弄得像是监视般一看到自己吃完就赶紧着来收盘子了,时间误差竟然只有几步的距离,陆筱酝酿着说点什么好套套她们,一次两次还可以,要是整天这样,那不就真把自己当个猪了,虽然食物这么丰盛,但是陆筱还是有理智的,不会被它们就迷得味令智昏。
陆筱打开门,抬眼一看,瞳孔骤缩了一下,旋即以一个江湖高手的速度嘭的关上了门,搞得楚之耀心里一阵惊慌,抬手按在门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愣了几乎一节香时间,楚之耀放下手,试探着喊了声陆筱的名字,门忽的又打开了。
陆筱忍者肚子胀痛,硬是十分得体的行了礼,然后又万分抱歉的说了自己关门是因为有些礼节没有注意,所以整理了一下。
楚之耀自然是看出来她在撒谎,只是没想明白为什么,以前也没见到什么事儿啊,难不成又有什么新的任务,一想到这,楚之耀没回答陆筱,脸先沉下来了,心里无所不用其极的咒骂着张天宁,无辜躺枪的张天宁狠狠打了个喷嚏。
陆筱说完后抬眼小心翼翼的觑了眼他的脸
也呆了一瞬,立马就炸了,这是作死的节奏啊,谁家下人敢对主人这么说话的,完全就是活的不耐烦了,上赶着让别人弄死自己。
陆筱脸色难看的扭回头想着怎么解释这件事情,怎么说自己在您说话的时候走神了,没听到,可还没想完,楚之耀又说了一遍,声音不光没生气,还比原来更加的温柔了,陆筱这回没敢收回所有的神魄,必须要留给她至少一个,不然自己真是越来越糟糕了。
陆筱思考着随即十分狗腿的说道好多了,吃这么多还能不好吗,简直是好过了。楚之耀这才放松了些,不光是为她的答话意思,还有这逐渐正常化的氛围。
陆筱想问一下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可是不敢开口,楚之耀这回没有给她机会,好像就是等着她主动问似的,他先是默默喝了会儿茶水,片刻后又徐徐开口:“姑娘学琴多久了?”
“十几年了。”这个问题实在简单,陆筱都没怎么思考,就回答了,只是这种谈话很不想是将军口中能说出来的,对于他来说有些太浪费时间了吧,有闲心在这里闲聊还不如多去研究下战术,练习下武功呢。
楚之耀继续问:“那姑娘的琴呢?一直是用的这个?看着不像是年代久远的,倒像是新的。”
“这个,确实是没用多长时间,以前有一把喜欢的琴,只是没能留住。”陆筱想起了自己的那把琴,实在有些怀念了,那把琴是一把好琴,还是自己父亲花大价钱买回来的,送给自己的生辰礼物。
陆筱正陷入回忆中忽然听到楚之耀说:“你想不想在买一把?”
陆筱这回听得一清二楚主要是这句话震慑力有些大,
之后,它的地位就要降上一降,无可避免的心里有些不平衡的委屈。
但是这毕竟只是一把琴,就算告诉他甚至直接说我不需要你了,它也不会难过不会哭,所以陆筱在楚之耀走后,确定四周没人且自己安全后,毫无掩饰的露出本性,肆无忌惮的高兴着,丝毫不顾及眼下这个即将被抛弃的老琴。
一会儿后,门又被敲响了,陆筱先是兴奋的脑子发热,心脏激动的砰砰直跳,后来就忽然意识到,这才过了多长时间,连楚之耀走个来回的时间都不够,但是将军毕竟是将军,他要是抱着把琴在自己府内来回耍耍轻功也没什么关系,不过就是让下人们说道猜忌上几天,但是他走的时候并没有说等着他,或者是马上就回来之类的,完全就是走了不在回来的样子,陆筱一路想着一路走到门口,打开一看,哎原来是来收盘子的。
陆筱原来倒是不习惯有人这样伺候,但是这些天似乎被养坏了,就这么心安理得的看着她们收拾也没什么不舒服的,毕竟好久之前这些人就这么做了,现在完全适应了。
陆筱等她们收拾完走了后,院子又归回安静,那种心情似乎被打断就收不回来了,看着那把琴也没什么高兴的,甚至还感觉刚才那样那么兴奋有点幼稚,还挺傻乎乎的。
陆筱之后就一直在看药理书,因为按昨天那种情况,在发生一次自己就不能保证有这么幸运了,以后可要提前预防,万不能就这么任人宰割了。
那把琴在第二天就来了,楚之耀带着人去陆筱院子的时候,发现自己这些天几乎每天都会来至少一趟,挺好的,他对此非常的满意,甚至觉得还不够,主要是起的效果不够,怎么感觉这效果是反着来的。
这把琴是前几日同一位大臣出门办事的时候在一家琴舍里看到的,是他们店内最贵的琴,据说这把琴在江湖上也是很有名的,被店长的祖父
一下。
后来贵妃在御花园玩的时候遇到了皇帝,皇帝喜欢上了她,从此赏赐就开始多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恶意,可贵妃十分的聪明,自此以后也不再出去买东西了,而是认真谨慎的走每一步,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踏上了贵妃的阶梯。
李嬷嬷能看的出来是发自肺腑的珍重怀念贵妃,说起贵妃的事情时,那神色恹恹的灰败眼睛里总是会闪着光芒,她就这么为楚之耀细数贵妃的事情。
然后在她拿着钥匙奔逃的时候,还是很顺利的,她有贵妃给的盘缠,就一直换着交通工具逃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在那里独自生存,她刚开始并没有做乞丐,而是做了个农民,生活了五六年后,她又去了别的地方,辗转来回又回到京都,那时候自己还没有做乞丐,可是有一次被偷了钱,身无分文的她只能做了乞丐,可是她发现做乞丐是个很不错的选择,打探消息什么的都很方便,于是她就扮作乞丐来探听张天宁的消息。
张天宁自从登上帝位后,先是惩治了那些不服他管的大臣,当时确实是有些人心惶惶,而其他的几位皇子连续病死,已经无力回天,朝廷中有很多人看到这中形势便也倒戈了,于是逐渐的大家都接受了朝代改变的生活,之后张天宁发布了各种规则,也不算太严重,百姓只会在意自己的生活过得好不好,不会在意是谁做了皇帝,只会看这些律法是不是能接受,有没有对自己有利,后来京都渐渐稳定下来,张天宁也逐渐暴露出
情,现在兵符之后的钥匙终于出现,陆筱想着这回结束之后应该就没有什么阻挠了,否则就是有人故意为之,而张天宁必然不会这么笨,总是上了别人的计谋。
楚之耀每天都会去一趟陆筱的院子,甚至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陆筱收到了那把琴后,便一直用这把琴给他弹奏,乐声果然是不同的,要比原来的那把琴好听不知多少,陆筱都不知道自己能弹出这么动听的曲子。
楚之耀每天除了听曲子,还有一件压在他心底的事情,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石头是越堵越大,压得晚上都做起了噩梦,他已经让人去给老将军的家送去了书信,让人准备一下,多收点护院打手,另外楚之耀接到白千诺的书信,说已经兵符是真的,不少隐藏于市井的人都是先皇当年带领的军队士兵,所有人都在为这一天准备着,每天都会训练,甚至离得近的还会组队,而老一些的会培养自己的儿子或者召集邻居,当然也有不认的,只是在少数,反正这个兵符的确是有很大用处。
楚之耀看完信后不得不好奇起来自己的父亲,他一定是位伟大的人才会有如此的号召力和智慧。
现在培养完士兵之后,就有可能再次向张天宁战斗,而陆筱就有危险了,所以楚之耀想要将她强势送回去的想法就越来越强烈,陆筱不知道楚之耀什么想法,只是他每次来听曲子都是不一样的,与以前相比话多了不止一点,并且聊的内容大差不差,这不得
着又朝书房走去,她一天的行程便是找楚之耀,先是路过书房,往里偷偷瞅一眼,其实有了第一次进书房被骂的经历,陆筱对这里是有些阴影的,但是呢,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就没有了限制,好像是只鸟突然从笼子里被放了出来,从此就一展翅膀,直上云霄,所以陆筱也是越来越大胆,大白天的在书房鬼鬼祟祟也没人敢管,所有的人都将她当做是一个主人在自家门口扮演毛贼,除了看看热闹外,还能说什么,看热闹估计也不行,这种事情只能憋在心里,不能说出来同别人分享,所以刚开始就有好几个憋坏的人,后来大家习惯了,只有见怪不怪能救自己。
陆筱在书房门口探头探脑的看了几眼,发现里面安安静静,既没有写字的沙沙声,也没有翻书的哗啦声,由此便可以判断,楚之耀不在书房了,这个时间点楚之耀已经回来了,他最长去的地方是卧房或者书房,每次陆筱看时,他都是在这两个地方来回变换,没有什么例外,就算有例外自己也会知道,想到这里,陆筱突然间疑惑起来,自己怎么会知道的?可是这确实是知道了,不然为什么每天都会看到将军回来后在干什么呢,哦对了,将军会掩饰性的提示一下,就在晚上听曲子的时候,会说一下第二天的行程,所以陆筱总是能够知道的,现在一想,怎么都像是在汇报。
陆筱来到卧房,蹲在窗户下面,这个地方以及这个姿势都是练出来的,每天都来一遍,早就形成了肌肉记忆,所以陆筱熟门熟路的蹲窗户守人的时候,就会情绪高度警惕,从而让自己的记忆里更加发达了些。
可是房间里面是空的,楚之耀没回来,或者说在别的地方。
陆筱纳闷的回去,一路上假装自己是在欣赏风景,可是将军府内和平时
猜到他绝不会这么容易就同意,可是看他点头答应还是松了口气,随即楚之耀坐直了身体,看向陆筱,陆筱顿时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了,果不其然,楚之耀又开始了他的惯常演讲,没有一点遗漏的地方,仿佛这些都是刻在他的脑子里,然后,就这么照搬出来,每次都一样。
陆筱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番演讲,竟然练成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本领,全程全然没觉得自己有走神,可是却完全记不住面前这人说了些什么,那声音仿佛是隔了一条河,自己在河底,而他在河岸就这么念叨,嗡嗡的什么都听不清。
楚之耀心焦的说完自己的稿子,在一看听众的反应,那股子心焦就被浇了一层油般熊熊燃烧起来,陆筱低着头在水底头逛游,不注意到自己听不见说话声音事小,看不见说话人才是事儿大,所以当她忽然发现河岸的声音停了并且有些放松的抬起头时,就看到一张有些上火的脸,虽然很俊朗,可是有些烧的慌。
陆筱不由自主的就抖了一下,随即反应很快的知道了自己的问题,赶紧说:“将军说的对,我很赞同。”
楚之耀压制着心里大半是担心而焦虑的怒火,扭过头去没看他,明显知道这人说的言不由衷,不然就会是这反应,楚之耀觉得这个方法是彻头彻尾的失败了,得赶紧着换条路走,不然就真的要后悔了。
楚之耀想到这里,心中好像然起了一种新的希望,那股子
耀猛地看向她,他的疑惑现在是已经理不清了,一个接着一个,甚至一听到这个名字,本就理不清的问题全盘崩塌瓦解,碎的一塌糊涂。
楚之耀心里很震惊,他现在更担心的是林清悦,不知道这个人知不知道林情悦的身份,如果她也知道的话,那么她背后那个主谋肯定也知道,可是这个人不知道是什么人的手下,也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想干什么。
“你为什么会认识林情悦?”楚之耀拼命平复自己震惊的心绪,努力不露出破绽。
李霜凌的这句话就解决了一大半的疑惑:“林情悦也认识我,我老家在江州,家里也是做茶叶生意的,并且还是整个江州成内最大的茶行,那段时间经常和她共同去参加活动。”
她说话的声音很淡,飘飘远远,似乎来自从前。
楚之耀心里平静许多,立马想起来前几年的选妃,整个天下都被挑选了一遍,以她的身份相貌,被选入宫中不足为怪,并且这选妃还是半强迫似的,以一个地位极低的商人根本拦不住,有再多钱恐怕都没地儿使。
“然后呢?你怎么知道我身份的?”楚之耀沉默了一会儿,理理思绪,又接着问。
“那天大火的时候,我正好跟着母亲探亲回来,不小心听到有人说话,他们说林家曾救了一个小男孩,这个小男孩是前朝的皇子,因为我弟弟李固我也知道你的事情,所以听到林家小男孩时我就猜到了。但是,后来是因为有人探查你的身份,所以在你成为将军后,才会认出来。”
“谁告诉你的?”
“张宇瑞。”
楚之耀顿时回想这个纨绔子弟,平日里见不到他人影,每次见到时不是左拥右抱就是捧钱挂财,没有一点重要的事情,这个时候一听李霜凌的话,就不得不猜测他是不是装的了,要是装的,那还真是让人佩服,连自己都没发现。
这么说的话,既然时张宇瑞告诉她的,那么她的背后主谋也就是这个人了,那么目的也很清楚了,除了想要夺取皇位,也没其他能干的了。
楚之耀轻声笑了下,觉得很可悲,一个丞相升上来的皇帝,又要经历这种自相残杀,血亲之间的关系还不如那林子里群居的兽类。
“那你现在就不怕他会杀你灭口?”
李霜凌看着他问:“为什么要怕?”
四个父子,除了张宇哲什么都不关心外,其他人还知道不少东西,这就很值得注意了,要是他们利用这些事情,暗中使坏,那就很要紧了,恐怕还会牵扯很多人。
楚之耀眉头越州越深,但是这件事还是要和其他人商量一下,而现在最重要的是李霜凌,现在她这么坦诚的将话都讲了出来,要么是真的,要么就是还有什么密谋。
楚之耀打算现按着她的思路走,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楚之耀抬头看她,想从她那眼睛里看出些破绽,不过这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如果她是真的,那没什么可说的,如果这群人真的还有密谋,那么定然不会让一个笨蛋来执行这种任务,能来说这事情的,绝不是个小人物,也不会这么容易就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