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薄宗,曾经一度在夏昼心里是邻家大哥,否则也不会有后来的平谷结义一事。
他比他们几个都年长,成熟稳重不说,做事又有担当,只是在感情上一直不是很顺。不是因为他的外形条件不行,相反,他生得很男子气,浓眉高鼻十分n,身材高大魁梧,论哪个姑娘都会心仪。
他只是太专注自己的事业,往往一段恋爱谈下来,数多月过去了连女朋友爱吃什么都不知道。
为此夏昼和季菲为他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卫薄宗则对感情的事风轻云淡,说一切随缘吧。
夏昼那时候热心肠,跟他说,我叫你一声哥,我就是一心一意把你当成是自己的亲哥,做妹妹的一定要给你寻摸个好姑娘。卫
薄宗总是哭笑不得,跟她说,你只要能跟左时好好的也算是对得起我这个当哥哥的了,你看看你自己,一天到晚的没个姑娘样,也就是左时能忍你,换做其他人早就疯了。曾
经的卫薄宗是谦和,曾经的季菲是真情。
夏昼永远记得她为她洗桃子时的小心翼翼,生怕沾上一点桃毛惹得她过敏。曾
经他们意气风发,发誓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
些誓词终究还是随风去了。
他们之间谁都没做到有福的时候同享、有难的时候同当。会
议室里除了季菲和卫薄宗外还有几人,有认识夏昼的旧人,在见到夏昼后一脸的震惊,有夏昼不认识的新人但新人知道夏昼的,见到本尊后面露崇拜。相
比会议室一身正式的几人,夏昼就是简单的白恤牛仔裤,随意得就跟走错房间了一样。可没人能忽视她的存在,她缓步上前,漂亮的眼里是锋利,纤细的身影里是力量。
卫薄宗温文尔雅,“你终于来了,坐吧。”
夏昼也没跟他客气,挪了把椅子就坐上去。卫薄宗笑呵呵道,“小夏,我给你介绍一下”“
有事说事。”夏昼打断他的话,目光落在他脸上,“我来见你,可不是为了要认识什么人。”卫
薄宗眼里多少尴尬。其
他人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但也没敢多说什么,毕竟夏昼虽说三年前被协会除名,但不得不承认,她是前任会长指认的天芳师,也是近几年唯一一位天芳师。
季菲坐在夏昼旁边,暗自拉了拉她的衣角,压低了嗓音说,“你先别这么剑拔弩张,有些事情总要面对吧。”
夏昼没恼,只是拿眼睛上下打量了季菲,冷笑,“剑拔弩张?季菲,这把剑可是你们硬塞给我的。”
季菲脸上无光,看上去有点狼狈。
其他人见夏昼连季菲都敢怼,一时间更不敢多说什么,尤其是那几张新面孔,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了。
卫薄宗毕竟是会长,在这个位置上坐了三年,自然也学得情绪控制,他坐下来,面带微笑,“今天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你的意见,当初你离开协会也是事出有因,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不知道你还想不想入会?咱们协会还是很需要你的。”夏
昼也笑了,眼里流转着的是如琉璃般惑人的光,看得周遭几人都有点发呆。她的目光扫了一圈,“三年前,被前任会长钦点的天芳师杀人逃亡一事大家不都清楚吗?这样的人还能再入会啊?”
众人目光闪烁。
卫薄宗道,“小夏,那都是人云亦云。”
“叫我夏昼。”夏昼不领他的情,转头看向卫薄宗,“或者你可以跟着季菲叫我一声夏总监,小夏这个名字哪配从卫会长的金口玉牙里冒出来?”
“小夏”“
我这个人不喜欢被人压着,要我入会可以,卫会长的位置可否让一让?”夏昼冷言。季
菲皱了眉头,“夏昼,差不多就行了。”“
什么叫差不多?”夏昼冷哼,盯着季菲,“你们是怎么爬上现在的位置,真当我不知道?”
“小夏,你对我们有误会。”卫薄宗叹气。
“误会?”夏昼斜眼看着季菲,笑得阴冷,“是误会吗?当初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得。”季
菲暗自攥了拳。
卫薄宗这边给了几人眼神,那些人就起身逐一出去了。
会议室就剩三人。
卫薄宗起身,缓缓走到夏昼面前,高大的身影罩下来,双手撑在她两侧的扶手上,他压低了脸,对她说,“看来,在里面还是没学乖。”
夏昼微微眯眼,一字一句,“当初,你们就该弄死我。”
“死一个天芳师是大事。”卫薄宗语气温和,“所以小夏,是你的鼻子救了你。人生在世,看准现在和未来才最重要。我知道你耿耿于怀秘方的事,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左时的目的跟我也一样呢?”“
不可能!”夏昼冷言,“左时跟你不一样,他研究秘方的目的是为了患者,而你,利益熏心!”“
不一样?”卫薄宗笑了,“都是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小夏我告诉你,面对利益,所有人都一样。左时是为了患者吗?当初那个秘方是有问题的,我想你不会没发现。”夏
昼一怔。
的确,当时她发现秘方的功效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她跟左时提出了质疑和要求在提取方法、主料选择上进行调整,但左时似乎并不以为然。“
我和季菲将秘方改善,再利用我们当今的职位造福大家有什么错?”卫薄宗始终不愠不火,“小夏,你是人才,甚至说是天才,所以我不想因为一个秘方的事导致我们反目,是,三年前我们的确对你有些过分,可也是万不得已,你想想看,当时左时已经失踪了”
“巧舌如簧。”夏昼眼底冷淡,“卫薄宗,在利益面前,一个曾经不善言辞的人果然也会变得巧言善辩了。”
卫薄宗脸色微微一变,稍许,起身挺直了脊梁,居高临下地看着夏昼,“我已经给了你台阶下,夏昼,你不要不知好歹。”“
巧了,我还真就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夏昼站起身,迎上他的目光,眼里的光是决绝,是坚毅,是凝了千年冰层的寒。“别人负我一分,我向来都是还上十分。卫薄宗,暂且不说你和季菲之前对我做过的事,就单说商川和邰国强,我不相信他们的事跟你无关。”卫
薄宗面色薄凉,盯着她了半天,缓缓开口,“有证据吗?”
夏昼逼近他一步,“没证据,但我会找到证据,找到你跟邰业扬为非作歹的证据!卫薄宗,你动邰国强出于什么目的我无法裁定,但你敢动商川,那就是动了我的逆鳞,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卫薄宗眸底深处隐隐发凉。“
还有你季菲。”夏昼转头看着她一字一句,“从今以后,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