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桑最后借收银员的手机给室友褚萌打电话,让她来白水街接人。
褚萌没过多久就骑着车赶到,赵云桑远远看到她,招手示意。
倒不是赵云桑眼神好。
主要是褚萌那荧光绿的发色,在黑夜里仿佛颗电灯泡,格外突出。一路碰到十个人得有十一个回头看她。
褚萌同志图便宜,在把赵云桑忽悠进微笑理发店后,自己也翻车了。
她想染湖水蓝绿,带着对新发型的憧憬甜甜睡去,一觉醒来天塌了。
“这他妈是湖水蓝绿?”
褚萌是东北妹子,家里学武,脾气又暴,直接一脚踩上桌子,一手拽过托尼衣领,泼妇骂街啥样她啥样。
“你是不是色儿盲?染成这样儿是想让老子去当红绿灯吗?!我他妈晚上一出去那就是街上最亮的头!”
赵云桑剪了半秃短发,正对镜忧伤,一看褚萌比她更惨,平衡不少。
老板故技重施,还想用VIP年卡解决,褚萌当场冷笑拒绝,“别,下次再染个火鸡红我宁愿跟着她剃秃!”
幸灾乐祸的赵云桑,“……”
往事不堪回首。
褚萌把车停在赵云桑旁边,刚想问她腿怎么瘸了,就见她表情诚恳。
“猛哥,您下次晚上能别穿一身黑么?老远只瞧见颗头飘过来,心理承受能力差的都要被您给送走了。”
“……”
褚萌一直觉得,赵云桑这货哪儿都挺好,就可惜长了张嘴。
“谢谢提醒。”褚萌从口袋摸出手机帮她扫辆小黄车,“钢丝球。”
“不客气。”
赵云桑拎着纸袋跨上车,吊儿郎当的敬个美式二指礼,“绿毛龟。”
晚风凉爽,人潮拥挤。
等红绿灯的时候,赵云桑用手捋了把风吹乱的刘海。心情愉悦许多。
褚萌观察半天没敢确定,现在借着路灯看到她通红的眼眶,诧异。
“你哭啦?”褚萌小声问。
赵云桑嗯了声,“没事。”
褚萌皱眉,“屁,少敷衍我。”
她和赵云桑三年室友形影不离,知道这姑娘向来没心没肺,自愈能力一流,偶尔神经质上来犯戏瘾,哭也是只打雷不下雨,很少动真格。
褚萌又想起件事,“你今天不是替何萱奔现,那男的丑哭你了?”
“……”
赵云桑平静地瞥她一眼,指向自己头顶,“请问还有谁能丑过我?”
褚萌笑得心虚,“那是咋了?”
赵云桑看着前方的红绿灯,还剩下十秒,鲜红数字缓慢跳动。她漫不经心,“你发色挺适合我。”
“啊?”
褚萌没听懂,表情迷茫,随后猛地睁大眼,震惊,“你被绿了?!”
这一声叫得可谓响彻云霄。
别说有序排队的男女老少,两轮三轮四轮,翻垃圾桶的狗都回头了。
“……”
什么是猪队友?
这就是。
顶着无数八卦的视线,赵云桑面无表情的看她,“喊,您继续喊,声音再大点儿,让地球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