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错。”

许久之后，卡萨丁收回了手，“你们以为这圈纹路是神力种子形成之后在封印的外显效果对吗？”

众人点头。

卡萨丁继续道：“你们都错了，虚空之力是这个世界最特殊的力量，只有它同化和吞噬其他力量，从来没有能把它吸收转化的，哪怕是神力也不行。”

“所以不是本源神力把溢出的虚空之力给压制同化了，而是本源神力被他给吞噬了，神力种子的形成也是因为这股力量本来就是源自罗瑞本身，不然他早就被暴涨的虚空之力给改造成一个怪物了。”

老雷诺皱眉道：“不对啊，龙印完好无缺，虚空之力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量的，大部分应该还被压制在他体内才是！”

“你不要看你手里的符文，试着把这小子体内的龙印唤出来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老雷诺闻言一愣，自从给罗瑞种下龙印开始他一直都是通过手里的符文来观察龙印的情况，还一直没试过查看一下这些年龙印在罗瑞体内的变化，一方面是太过麻烦，另一方面则是担心罗瑞承受不了唤醒龙印的痛苦。

现在这小子不仅有坚决符文补充生机，还经过神力对身体的改造，想来应该能够扛得住了。

他把五指成爪放在罗瑞的腹部，“小子，忍着点。”

老雷诺嘴里念了几句晦涩拗口的龙语，手亮起金色的光芒，探出了数条金色的封印锁链到罗瑞肚子里，在他肚脐周围还出现了一个小型的封印法阵。

随着老雷诺手发力，罗瑞瞬间冷汗就下来了。

他只觉得痛苦无比，就好像用刀子割开皮肉要从他的身体里掏出什么东西一般，而且这种痛苦还在加剧，好像真的把身体的某个血肉相连的部分给强行拉扯了出来。

他咬着牙硬是没有发出声音，有些好奇的低头看向腹部。

在那里，一个棱形的符文正在从封印法阵中缓缓出现，模样看起来和之前老雷诺手里的差不多，只不过，这枚符文是紫色的，极为浓郁的紫色，甚至有种漆黑的感觉了。

就连那些从老雷诺手里蔓延出来拉出龙印的锁链都在被那抹紫色快速渲染，恐怕再等一下就能到达老雷诺手里了。

卡萨丁眼疾手快，冥王之刃寒光一闪，瞬间斩断了那些捆着龙印的锁链，老雷诺赶紧收回手，龙印也迅速回到了封印法阵中消失不见。

罗瑞这才感觉痛苦减轻一些，松了一口气。

老雷诺的面色很难看，他看着罗瑞腹部正在隐匿到皮肤下面的封印法阵，震惊道：“怎么会，连龙印都被侵染了......不对！如果已经到这个地步了的话，他应该早就变成了虚空生物了才对，可是他现在还是好好的。”

卡萨丁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他吸收本源神力之前龙印应该还是完好的，之所以变成这样应该是试炼中濒死的时候激发了虚空之力，吞噬了大部分本源神力，然后在尝试改造他身体的时候失去了后续的力量。”

他忽然对罗瑞问道：“小子，你在灵魂试炼中身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罗瑞想了想，答道：“除了身体的变化之外，在我想要逃出来的时候突然身体里有个声音对触手的力量充满了贪婪和渴望，我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循着触手找到蛇母吸取更多的神力，好在最后那股强大的气息把我给惊醒了，赶紧逃了出来。”

卡萨丁点点头，“看来就是本源神力让虚空之力更加强大了，要是你真的再贪婪一点，就算逃出来了估计也是个长满虚空甲壳的怪物了。”

罗瑞在赞家学习的时候也从瑞兹口中知道了瓦罗兰大陆和虚空的故事，老头子的族群守卫艾卡西亚，他也多少能猜到他们的使命是什么，只是自己一个艾欧尼亚的孤儿，身怎么会有虚空气息？

他看向老雷诺，希望能从老头子那里得到一个解释。

老雷诺这次没再逃避，“你不是艾欧尼亚人，是我从艾卡西亚把你带过去的，从你出生开始就带着虚空气息，这些年是我一直把它封印在你体内。”

“关于你具体的身世，以后去艾卡西亚我会告诉你的。”

罗瑞知道这个顽固的老头子只要决定了的事谁也劝不了，再坚持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只好压下心中的疑惑闭嘴不再多问。

瓦里安这个急性子早就受不了他们在那边说些听不懂的话了，直接说道：“别扯那些没用的，现在老哥你的封印失效了，这股力量肯定不能放着不管，卡萨丁，你有什么办法就直说了。”

瑞兹也点头，“这里就你最了解虚空，还请告诉我们该怎么处理。”

卡萨丁想了想，语气有些怪异，“其实我推荐的方法，瓦里安刚才已经说了，那就是......不要管。”

罗瑞想起瑞兹描述里那些虚空生物浑身骨刺和甲壳的模样，慌忙道：“前辈，别啊，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的！”

卡萨丁看他那个慌张的模样，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你没救了不管了。我的意思是，你体内有很多种力量，本源神力、瓦里安的力量种子、世界符文、龙印......力量种子和神力种子本来就有协调体内各种力量的能力，所以现在这些力量在你身体里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只有巨神和星灵族的封印术能够隔绝虚空之力，但是那也不是绝对的，而且让他们出手希望也很渺茫，虚空之力已经适应了龙印，再加固封印也没有意义，现在也只是有小部分过于强大尝试改造你的身体而已，我们可以帮你驱散那部分力量，剩下的继续让它留在在你体内。”

老雷诺忽然直视着卡萨丁，近乎质问的说道：“除了你说的这些，你是不是还想把这小子当做实验体，看看虚空之力能不能在人类体内安稳存在？”

卡萨丁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我不瞒你，还有一个办法，龙印已经没用了，我可以出手再次进行一个临时的封印，虽然不能坚持很长时间，不过可以把虚空之力压制在封印法阵里，短时间内罗瑞不会受到它的影响，不过你也知道，早晚还会爆发的，而且封印期间虚空之力还会持续吞噬他获得的力量，再次爆发的话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老雷诺没有接话，而是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你还是坚持认为你女儿没死吗？”

卡萨丁闭了眼睛，面罩下的脸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我能感觉到的，卡莎还活着，她是那么坚强，如果这小子体内有虚空之力都能长这么大，卡莎一定也可以，就算没有人帮助，就算她在虚空世界，她也一定可以的！”

老雷诺想了想，问道：“如果不处理的话，这个力量会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就像我刚才说的，现在他体内的许多力量有了一个微妙的平衡，虚空之力会和暴风斗气一样成为他自己的力量，当然前提是他知道怎样使用这股力量。从它能对抗蛇母的本源神力来看，这股力量可能会在某些时候有着意想不到的作用。”

“风险？”

“风险就是他体内的其他力量很可能被虚空同化或者吞噬导致平衡被打破，到时候一家独大的虚空之力可能会把他彻底变成怪物，哪怕我进行了封印，也会有这种风险，除非我的猜想是对的，有人可以让虚空气息在体内安稳存在。”

“不过，他身体里的力量每一个都非同寻常，即使是虚空之力也很难侵染或者吞噬，至少我可以保证世界符文就不会被感染。”

老雷诺听完沉默了下来，瓦里安和瑞兹也神色纠结，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选择封印的话能得到短暂的安稳，可是也留下了不少的隐患，放任不管则是等于罗瑞体内除了坚决符文又多了一个炸弹，还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爆发的那种。

瓦里安看着似乎成熟了许多的罗瑞，他好像不是很明白卡萨丁的话，只是知道现在面临这一个有些艰难的选择，下意识的看着他们三个。

一直以来许多重大的决定都是这三位长辈做出决定的。

“老哥，大光头，不用纠结了，这次咱们把选择权给小罗瑞吧！命是他自己的，要走什么路也让他自己去选，你看这小子现在，可不是当初那副稚嫩的模样了。”

瓦里安独臂揽住罗瑞的肩膀，伤疤下的眼睛里充满了对罗瑞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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