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离殿试之日已过去了半月,可朝内朝外却依然未曾传出一丁点消息。
孟霁因新官入朝的事情,每日都忙得焦头烂额,安雁晚根本无从从他口中得到关于秦慕枫的只言片语。
直到……
“阿晚,这是信使刚刚送来的信。”
那日,孟霁下朝归来,递给安雁晚一封信。
“信?”安雁晚接过,尚未打开来看,便被孟霁一把抽走。只见纸上一排排俊逸的小楷,竟满满都是对安雁晚诉说的思念:
“……多日未见,小生心中极是想念。现已请命于圣上,望能留在京师。届时一定与雁晚姑娘相见,亲言离别愁绪。”
“这个小子,食君之禄不为君办事,倒天天记挂儿女之事!”孟霁脸色铁青,竟直接将信纸撕成了碎片!
“霁哥哥,你这是……”安雁晚不明所以,“信上都写了什么?”
“无事,是一位刚刚参加了殿试的书生。”孟霁抚上安雁晚的发梢,眉眼间全是温柔,“我们把婚期提前些,可好?”
“为何?”安雁晚总觉得孟霁的举止很奇怪,可具体是哪里,原因为何,她又无从得知。
“因为……我想早些拥有你啊。”孟霁在安雁晚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就怕阿晚变了心,再被别家公子给抢走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又该如何是好呢?”
“霁哥哥你说什么呢?”安雁晚眨着水盈盈的大眼睛看着孟霁,“阿晚只喜欢霁哥哥一个人。”
“这样,再好不过。”孟霁将安雁晚拥入怀中,“待所有新上任的朝官都安置妥当,我便与你成婚。”
“好。”
孟霁看着安雁晚温暖的笑容,心中却像烈火灼烧一般,直叫他百爪挠心,焦躁难安。
翌日下朝之后,所有朝官都已经离开,孟霁却跟随着皇帝来到了金龙殿。
“孟爱卿还有何事要奏啊?”
“关于部分殿试上榜新官留京任职的请愿,微臣已经安排妥当,还请陛下过目。”孟霁不卑不亢,将手中奏折呈给了皇帝。
皇帝看了许久之后,抬头看着孟霁:“朕记得秦慕枫前些日子也递过留京任职的请愿书,为何上面却没有他的名字啊?”
为何?呵……
“回禀陛下。秦慕枫确实眼光独到,并且懂得以大局为重。只是,因陛下治理得道,近年来京师一直太平无事。若是将秦慕枫强留在京师,只能担任一些闲散官职,怕是会淹没了秦慕枫的才华。”孟霁毫不慌张,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微臣猜想,陛下一定也不愿看到人才湮灭,毫无用武之地罢。”
“哦?那依爱卿之见,该当何如?”
“将秦慕枫派去安县。安县虽远离长安,却也是朝廷的军政要地,近几年来一直动乱不断,且暂无贤人治理。长此以往只怕民心涣散,更会让陛下白白失去这等风水宝地。此地若能得一人才治理,民心稳定,人人皆能安居乐业,自能听命于君上,实现天下大同。”
此言一出,皇帝眉头紧皱,竟许久未有应答。
“你且退下罢,此事待朕斟酌后再行定夺。”
“陛下圣明,自会有比微臣更加周全妥当的安置。”
孟霁走出金龙殿时,已是时至正午。他忽然记起昨日曾答应过阿晚,今日要带她去黛春楼吃糖醋鲤鱼,于是,他加快了步伐。
所以,步履匆匆的孟霁并未注意到,在金龙殿外的转角,有一人早已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
那个人,正是薛懿。